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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恶的星期一又到了。
宿舍走出几个男生,准备去上早八,乜棘在床上呼呼大睡。
“中午真的不用给他带饭哦?”
姜庆辉本想叫醒乜棘,问他中午吃啥,却被许毅给搭着肩膀勾走了。
“安啦~我们乜总的小跟班,自然会来伺候他主子的。”
昨儿,家明当了一天的跟屁虫,又跑腿又送饭,陪着进进出出上厕所(明明就有拐杖,非跟着,估计怕掉坑里),就连洗澡都要帮忙(不知道的,还以为乜棘残废了),若不是专业不对口,家明险些把作业都给写了(乜棘自己懒得写)。
“看他那么爽,我都想打断自己的腿。”
简直羡煞旁人。
“来!我帮你!”
“来来来!”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几个男生瞎起哄,抓着安羽海使坏。
“有病啊,老子废了,你来伺候我吗?”羽海被架住了,左腿悬挂在半空。
一听这话,舍友纷纷撒手,没人乐意服侍这货。
乜棘睡到自然醒,迷迷糊糊睁眼时,只见家明坐在边上看漫画,一股淡淡的奶香直浸大脑。
“是我的花生牛奶羹吗?”倒也不急着起床,就是顺嘴一问。
“嗯~加了鸡蛋的。”家明放下手里的漫画书,“你要不要趁热吃?”
“不急,躺会儿~”乜棘侧身托着脑袋,饶有趣味地问道,“你打算天天过来照顾我咩?”
“我…打扰到你了吗?”
弟弟无辜脸,看起来不知所措。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乜棘心想这傻小子真不经逗。
他只是担心家明现在没工作,还天天给自己买饭,月底会没钱交租。
“抽屉里的钱包给我。”乜棘继续道。
“嗯?哦…”家明不懂要干嘛,反正是听话照做了。
“给你。”乜棘抽了几张票票出来。
“我不要,我有钱。”
“这是我的饭钱,总不能天天让你掏钱给我买饭吧?”
家明平时自己做饭,现在呆在学校照顾乜棘,就只能去食堂买饭了。
食堂虽然不贵,但乜棘也不是白嫖的人。
原来是这个意思,家明会意,绕过哥哥手里那几张百元票票,从钱包里单独拿了张五十的:“够了,羽海哥说,老师只批了你一周的假。”
“拜托,这还不够老子塞牙缝的嘞,我饭量很大的好吧?再说了,请保姆也得发工资吧?”
家明有些失落,原来在乜棘心里,自己付出的关心,到头来,也只是个保姆的角色。
“拿不拿?”他再次举起几张红票票,威胁到,“不拿就别管我了,让我饿死在这里,烂了臭了拉倒。”
怎么可能烂臭,崴到脚又不是瘫痪,你当家明是白痴哦~
“好吧…”虽然有些丧气,但家明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照顾乜棘是他应分的,钱先收着,到时偷偷还回去就好了。
“乖啦~”
乜棘坐起身准备去洗漱,自行拄着拐杖缓缓出门,家明拿着脸盆和牙具跟在后头。
球赛那天把乜棘弄伤的家伙,凑巧也在公共水池刷牙,早八的公共课,他翘堂睡到现在。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乜棘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顶着爆炸头像个钢丝球的家伙。
二人相视不语,气氛有点儿诡异。
家明把水装好,把牙膏挤好,乜棘只需接过手,像个大少爷似的,边刷牙边盯着田劲鹏。
他俩军训时,混班在一个连,都是被教官点名N次的顽劣分子。
“看什么看?”田劲鹏被瞅得浑身不舒服。
乜棘指了指自己的脚:“把人弄伤,不用道歉的哦?”
“打球磕磕碰碰很正常,你自己摔的,别往人身上赖~”
“你踏马…呸!”嘴巴里都是泡泡,乜棘吐掉一口继续骂,“你踏马敢做不敢当是吧?”
“你有证据吗?不要诬陷好人。”
田劲鹏咬死不认,乜棘举着牙刷指着他,一晃、一晃,要不是腿不方便,真想上去干一架,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咕噜咕噜,呸,漱个口再说。
刚放下牙杯,家明拧好的湿毛巾又递到了乜棘手边。
“呦呵,崴个脚就生活不能自理了?”见乜棘有人服侍,田劲鹏讲话酸溜溜的,“敢问这位同学,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我警告你,别没事儿找事儿。”乜棘随便搓了几下脸,遂将毛巾交还给家明清洗,很不爽地瞪着田劲鹏。
家明乖乖地洗毛巾,对于挑衅,他不理不睬。
“这么听话,哪儿买的小丫鬟?”他也想要一个。
“这是我兄弟,管好你的嘴,别让它乱喷粪。”
乜棘一句话,说的家明心里暖洋洋的,原来自己不是保姆,而是兄弟,这下心情感觉好多了~
所以,刚刚,乜棘给自己钱,只是不想占自己便宜罢了,无关于发工资,对吧?
短短几秒钟,家明的内心活动丰富了一番。
“你兄弟,呵,又挤牙膏又洗毛巾,这么贤惠,我看是你的小情人吧?”伤的是手又不是脚,男人老狗,矫情个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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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乜棘冷着脸,默默装了一杯水,随后突然泼在田劲鹏身上:“脑子热?给你降降温吧。”
“你有病吧!”田劲鹏往后蹦了一步,没躲开,看上去非常生气。
“放心~水干净得很。”乜棘淡淡然。
跟瘸子动手,显得自己恃强凌弱,打赢也丢面子,田劲鹏干脆有样学样,装了一杯水。
“干净得很是吧?”他说着,已经泼了出去。
只是…结果有些意外,所谓的小丫鬟,居然挡在了乜棘前头,接下了那一瓢水。
二人起冲突的时,表面上波澜不惊的家明,始终留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些许水滴落地,溅起浅浅的微波。
刚进少管所那阵子,家明经常被“前辈”欺负,所以,他对于别人的一言一行,总是更加敏感,时刻防备着。
感到意外的,不只田劲鹏一人,乜棘也有些愕然。
“对,我就是他的丫鬟,可以吧?”家明抹了把脸,语气不太和善,“你泼也泼了,一人一下,该扯平了吧?”
田劲鹏想怼点儿啥,又觉得无话可说,算球,遂即拿着牙具走人:“哼~”
伴随着那声轻蔑的语气词,乜棘也反应过来了。
“你是不是傻?”家明湿了一脸,而自己只被溅到星星点点,乜棘顿时被这傻小子给感动到了。
“水干净的很。”家明兀自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走吧~”
与此同时,公共水池间里,还有个体保专业的眼镜男,在里侧的水池边目睹了一切,但他好像没啥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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