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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生日可以说是过得一塌糊涂。李若辰将整个蛋糕给吐坏了,两个男人要带他去医院,李若辰不愿意去,韩初凛只得又把他带回家里。
他甚至觉得自己为什么非要给李若辰过这个鸡飞狗跳的生日,不过就没这么多事,他坐在客厅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想不明白那一巴掌是怎么落下来的,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还跟雁戎又大吵了一架。
其实这段时间里,韩初凛已经把自己的姿态放得足够低,哪怕是在家里,在长辈面前,他也从来没这么低声下气过。与此同时,李若辰在他面前也不是之前的畏畏缩缩,越来越敢说话回怼了。
现在,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他在公司里住了两天,回家跟李若辰道歉,很郑重其事地说自己那天真的只是气过头了,恳请李若辰原谅他云云,李若辰不肯和他讲话,冷漠如冰封,韩初凛碰碰他的肩膀,想让他理理自己,李若辰反应极大地缩进被子里,把韩初凛吓了一跳。
韩初凛自知做错了,并不敢逼他如何,只是厚着脸皮在李若辰面前晃,又过了几天,李若辰总算能搭理他一两句话,韩初凛如蒙大赦,周二中午接了人去中餐厅吃饭。
这家中餐厅环境清幽,里头是什么仿生态设计,讲究个“流觞曲水”的意境,包间都是用竹木隔开,菜色也是新意十足。
两人刚上了餐厅中央的小木桥,迎面而来一个漂亮姑娘,狭路相逢,那女孩一眼看到韩初凛身后的李若辰,目光迷茫了一瞬,几不可察地冲韩初凛点了下头。
韩初凛没想到在这能遇到周文婷,胡乱打了个招呼,手劲大得吓人,将李若辰拽到自己身后挡着,“这么巧,你先过吧。”
他没忘记自己当时犯浑,叫李若辰去推周文婷,后来又和雁戎一起做过什么混账事,怕李若辰见到周文婷再想起来,白白地坏了今天的兴致。
周文婷本就和他结过梁子,并不是很想搭理他,只是看李若辰眼熟得很,直到走回了自己包厢,才猛然忆起,李若辰是当时被韩初凛当枪使,被欺负的那个人。
这短短几十秒,韩初凛额头上薄薄一层汗,好在李若辰应当是没认出来周文婷。吃饭的时候,他注意到李若辰好像喜欢吃这里的粟米饼,打包了一份带回去,留到晚上吃。
吃过饭后,韩初凛例行和李若辰一起睡午觉,李若辰现在不让抱,两人躺在一张床上,中间隔了几十厘米。
韩初凛一直听着他的呼吸声,知道李若辰并没睡着,还蜷起了身子,似乎是肚子不太舒服。他当即关切地靠过去,柔声问:“你肚子疼?那个来了?”
李若辰自有了月经,偶尔会腰酸小腹痛,但这种情况很少。之前韩初凛心情不错的时候还给他捂过暖过。
听了他的话,李若辰如遭雷击,一时之间都顾不得韩初凛的手钻到他身上,努力地回想着自己上次来月经是什么时候。
他虽然体质特殊,经期一向很准,每次他怕被别人发现,早早地就垫上东西。他想着想着,面色如纸一般惨白,某种可怕的猜想在成型,简直令他一秒都无法忍受。李若辰咬住了嘴唇,逼迫自己稳住心神,不耐地扯开韩初凛的手,厉声道:“别碰我!”
“好好好……我不碰你……”韩初凛不明白自己又怎么招他了。
李若辰又躺了一会,自己坐在床边开始穿鞋穿衣。
“你去哪儿?”
“上课。”
“你下午不是没课吗?”
“自习。”
“我送你去?”
“不用。”
韩初凛只好眼巴巴地看着李若辰的身影消失在小区街道里。
李若辰离开了约莫有三四个小时,外头天开始下雨了。这下韩初凛更是片刻坐不住,拿了把大伞,开车,出去找人。
现在是初春,雨刚刚开始下,却有种夏季雷暴雨的架势,外头的风呼啸而过,韩初凛刚把车开出小区,门外一个熟悉的瘦削身影正迎着风往这边走。
妖风阵阵,携着雨粒子往人脸上刮,李若辰那么瘦,已经被淋了个透,就好像快要被风给刮跑了,脸上皮肤接近透明,鼻尖和脸颊泛着病态的薄红。
大雨倾盆。
韩初凛骂了一句,不顾罚款,把车停在原位,撑开伞过去找他,风刮得实在太大,伞骨卷弯,韩初凛直接将伞撂下了,急匆匆地淌着水过去找李若辰。
李若辰身上几乎一点热气儿都没有了,手指僵直着,剧烈地发着抖,韩初凛风度尽失地拉扯着他,把他塞进副驾驶,一边打开暖气一边骂:“你他妈的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啊?让我去接你能死啊?”
他真的不知道该拿李若辰怎么办好了,他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李若辰给逼疯。
李若辰在车里,安安静静地垂眼坐着,身上的水滴滴答答地顺着座椅往下流,像是神经都被冻得有些迟钝了,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韩初凛单方面骂骂咧咧了十几分钟,让李若辰洗热水澡又把人塞进被窝里卷起来,他越想越气,上去把
', ' ')('李若辰抱住还要接着数落他,下一秒,他说不出话了,因为李若辰主动伸手抱住了他。
外头雨仍旧在片刻不停地泼,屋里,李若辰用脸颊软软地贴着他的胸膛,下巴轻微地蹭了一下,在汲取他身上的热源,毫不夸张地说,韩初凛觉得自己的心被填满了,在很久很久以前,似乎在李若辰爷爷的葬礼上,他就已经想让李若辰依赖自己,如果李若辰愿意的话,他恨不得把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他面前,只求个长长久久。
但他永远在背道而驰。他词不达意,口不对心。
在这种悔恨而陌生的自我剖白中,韩初凛冷不丁地开口说:“李若辰,我真想把我的心直接切开给你看。”
李若辰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是不是认为这又是他的一时兴起,抑或是玩笑话,韩初凛迟来地感受到了一种怅惘而恒久的痛苦,脑海中一片茫然。
周一早上,韩初凛进办公室,雁戎已经在那里等着他。
他们说好了在这里不谈私事,所以尽管脑内千头万绪,韩初凛还是跟雁戎一板一眼地聊公事。
正聊着,秘书敲了三声门。
“进。”
秘书的脸色不太好看,小心谨慎地把东西放在桌上,说:“这是刚才收到的。”
那东西是个薄薄的邮件,只不过外头,有人民法院的标识。
里面有两张传票。
其一,举报公司恶意操纵股票,销毁会计证据。
其二,起诉雁戎,韩初凛,故意伤害罪,非法拘禁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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