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受惊的伤鸟在桌子下苟延残喘。
牠想要振翅飞起,却失去平衡,直接一头撞在旁边的椅杆上,无力地坠地。
「大概是巢被风刮下来,受伤了吧……」
为了不惊动牠,我小声地说。
「简而言之,就是牠巢吹了吧?果然是麻雀虽小?」
书搔了搔鼻子。跟他认真就输了,所以我决定不理会他。
「都没人理牠,这样太可怜了……」
璃眯起眼睛盯着趴在地上的麻雀。
不这麽做还好,被璃的视线一扫到,虚弱的麻雀又开始瑟瑟发抖。
欸,别再看了,你的眼神快把牠活活吓Si了!
现在该怎麽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理所当然地,我们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们得要照顾牠吧,不然牠会Si掉的。」
璃率先打破僵局,对瑟缩在地的小动物投以怜悯的眼神。
我先看了一眼她眼中的lAn情,再瞅了地上那团可怜孤单的毛球一眼。
……弱小而无助,就像人类一样。
我这麽想着,然後冷淡地开口。
「我不会捡牠喔,我先说清楚。」
书彷佛笑了一样,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为什麽?」
问句混杂在他悠长的气息中,向我飘来。
同时,简洁俐落地,璃责备的目光立刻投S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也没有为什麽吧?」
我直起身子坐回椅子上,将双手cHa入口袋。
「毕竟这就是天择啊?所以,我不会救牠的。」
「那麽,我来救牠。」
彷佛在责备我一般,璃冷冽地宣布。
她低下头,怯生生地钻进桌子底下。
「……快过来。」
「啾……啾啾啾啾!」
璃慢慢地在桌子下靠近那只浑身发抖的麻雀,而发现忽有庞然大物靠近的伤鸟立刻被吓得乱跳。
「……不要动!」
鸟又听不懂人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结果璃反而被突然飞起的麻雀吓了一跳,「碰」地一头撞到了桌板。
「你没必要勉强自己啦。」
「我没有在勉强。」
我轻轻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小声地说:
「我记得你爸爸很讨厌动物,带回去没问题吗?」
「咚!」桌子又一阵剧烈晃动。
再过了一会儿,璃板着一张脸,一面r0u着头,一面像是海平面上渐昇的朝yAn般浮出桌沿。
「……你还记得?」
「嗯。大概吧。」
「咦……书呢?」
我们俩四下张望,却没有看到书的踪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啊,在店里面。他在买东西。」
隔着透明玻璃,我看见了书在货架旁挑捡洋芋片的身影。他什麽时候跑走的啊?
「这样啊。」
璃左看右看,确认附近没有其他闲杂人等。
接着,我另一边的肩膀上就传来一GU淡淡的热气,轻轻的花香。
璃并没有倚靠着我。
我的前nV友只是坐到书的位置,也就是我的身旁。
小巧的肩头紧邻着我的肩峰,就像两只并排而置的酒瓶,没有接触,也没有谁靠着谁,无b接近,却各自。
明明还隔着一层雨天的冷空气,相邻的臂膀却隐隐约约地发热,就连汗毛也绷紧了。
我以眼角余光偷瞄我曾经的nV朋友。
「太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喔。」
即使交换着这般的话语,我们依旧像是丧礼上致哀的群众,文风不动於霪靡之雨中。
「你不帮我。」
「不帮。」
明明是肯定句,我还是忍不住将这段话语当成疑问句回答。
「你以前都会帮我的。」
耳畔轻轻响起璃那平淡、缺乏断句与抑扬顿挫的声音。
因为她的语气太平淡,因为我没有好好看着她。所以我不知道,这句话中到底夹杂的是怀念、遗憾、还是怨恨……
当我意识到痛楚的时候,右手的指甲已经无声地深深陷入大腿的皮r0U中。
仰赖着这强烈的现实感,我才没有被过去淹没。
「现在的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果然讨厌你。」
因为我的关系,我们三人的日常曾经毁坏得支离破碎。我们花了漫长的时间,才勉强回到能稀松平常地聊天的关系。
然而,这并不代表伤痕已经痊癒。在每个像现在一样寂静的时刻、无声的时刻,回忆的浪cHa0就会重击而来。
落雨的跫音依旧连绵不止,彷佛想把这个崎岖粗糙的世界回填於一片平整祥和的汪洋中。
而我们则围绕着早已产生的裂痕,视而不见地不断说服自己一切安好。
这麽说来,雨水似乎还b人心坚强呢。
「那,之後我会请你饮料,你今天就先帮我把牠带回去。」
「请我饮料?」
「是啊。」
……明明以前都是你巴着我,要我请你。
我赶紧咬住把溜到嘴边赌气般的话语,再将它cH0U换成不同的字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行,就算你要请客也一样。我家还有一条鱼,光照顾牠就够累了,我可没心力多照顾一只鸟。」
「……那,我来救牠。」
隐隐约约地,璃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愠怒表情。她又一次弯下身子。
我打开自己的手机,屏住气息听着木制桌子底下传来一次次擦撞的震动,还有微弱却听得出来已经竭尽全力的鸟鸣声。
最後我还是开口了。
「不过,其实我还是有一个办法。」
「咚!」
璃再次按着泛红的额头出现在桌缘。
「什麽办法?」
「我不打算帮牠,也不打算亲自拜托人救牠。」
我不想要和这只鸟有瓜葛。应该说,我不想和任何人、事、物有深入的牵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可是如果直接去找别人,或许会造成对方的人情压力,造成「其实不想帮忙的,但是都被这样拜托了只好……」的结果。
那麽,有什麽方法可以找到真正主动愿意来「拯救」牠的人呢?
「不过,如果有我们能做的事的话……」
我把手机在大腿上放好,同时把音量开到最大。
「啾啾啾啾啾!」
刚才录下的鸟鸣声立刻从拨放器里流泄而出。经过喇叭扩大後,就算在来往行车激起的水花声中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那就是让更多人听见牠的声音。」
当然,来往行人不会看到我的动作,自然也不会产生被拜托的人情压力,这方法堪称完美!
「这样有心照顾牠的人就会自己出现,再把这只鸟丢给他就万事OK啦。」
「荒谬。还以为你想到了什麽好办法。拜托你果然是个错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璃的嘴角往下一撇,恣意地唾骂我的点子之後,又蹲到了桌子下面。你很过分耶,我可是辛苦地录了音,再消耗我手机的珍贵电力来帮忙喔,你的反应让我很受伤喔……
「啊!有麻雀受伤了!」
突然,我的耳畔响起了一个b风声还尖锐的声音。
宾果!两个应该是刚结束社团活动的nV生踏着小碎步往我们的方向靠了过来。领头的nV孩身上穿着排球队黑橘相间的制服,手臂上还挂着装着球的尼龙束口袋。
她三并两步地跑到我们所在的桌前蹲下,再次站起身时,她的双掌之间已经包覆着一只羸弱的麻雀。
「碰!」桌子底下又传来一个响亮的撞击声。俗话说三折肱而成良医,你应该已经拿到医师执照了。
「欸!」
少nV猛然抬起头来,几滴雨水从黑金相间的短发发梢俐落地滴下。
「你就这样袖手旁观,算不算是男人啊?」
我狐疑地向後看了一眼。你在跟我说话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在跟你说话!」
「怎麽了吗?」
为什麽矛头突然指向我?
「你还装傻?明明脚边就有伤鸟,你居然完全不理牠,还在滑手机!」
「对啊!明明你的nV朋友就在桌子下面辛苦的帮你抓鸟,你还不为所动,到底算不算男人啊?」
刚才回来的书大口吃着在便利商店买的洋芋片,一面事不关己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