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弃在对话框里长篇大论,取而代之地按下了右上角的通话键。
和刚才良久的沉默不同,电话立刻接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喂?」
啊,喂?呜……你g嘛……突然打电话过来啊?
话筒里传来薰有点讶异,且支吾不清的声音。
「只是要说的内容有点多,所以直接用说的好了。不方便吗?」
……不是啦,只是会在睡前通电话,一般都是……
薰的声音如沉入水底一样渐弱,最後被背景的沙沙杂讯取而代之。
「都是什麽?」
不重要……所以,你说打算怎麽做?
「把书约出来的部分,你先到班级群组发一个文,说你明天要买的材料有点多,希望能有人来帮忙搬,有意愿的私讯你。」
欸?可是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等薰对我的计画提出疑问,我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我会装作没看清楚,在你的讯息下面留言说我会去帮忙,这样书就会跟着来了。」
总觉得你这样说得斩钉截铁,有点恶心耶。
话筒对面传来不敢恭维的声音,但我不以为意。
……而且,会不会有很多人私讯我啊?
「我想是不会。」
真的?
「因为是私讯。所以班上同学不会知道其他人会不会去,而没打算去的人也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在这种没有人情压力的状况下,一般而言是不会有人自告奋勇的。」
……虽然很过分,但好像真的是这样。
没错,不要小看人类的劣根X。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像是我,就算是在班上当众募集自愿者,也绝对不会举手。不过说到底,我在这世界上也没有交情好到能给我施加人情压力的人,所以这个例子不准就是了。
「再者,就算有闲杂人等,你也可以跟她说帮手已经找齐了,谢谢,反正有谁去,有几个人去大家都不会知道。」
薰~你在跟谁说话?小美吗?
正当我认真向薰解释的时候,对话背景里传来一个遥远的声音。
话筒的另一端忽然像是草原上察觉到危险的羚羊般静止了。
当我开始怀疑现在是什麽情况时,薰忽然以含糊,不像是她平常模样的声音回话。
嗯……喔,我周末要出去!
是去图书馆吗?
啊,差不多。
随着那个声音回了声好,薰的声音再次回到听筒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好了,你继续。
呃,去图书馆跟去商店街购物差不多吗?不过,还是先不要追究好了……
至於买来的美术材料也要找地方放吧?所以你就可以叫我们先放到你家。接着我会找藉口先走,剩下就交给你安排。如何?
嗯……要到家里来啊……
「怎麽了?计画执行上有什麽困难吗?」
喔,没有啦!
薰以格外开朗的声音,从手机的另一端回应我。
不过你居然这麽热衷地出主意,总觉得有点奇怪。
「有什麽奇怪的?这是我接下来的工作。」
我不带感情地回话,同时把背後的靠枕移动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也是啦。
沉默短暂地降临於我们之间。
「那,就这样决定了?」
嗯。
「啊,对了。」
什麽?
「你怎麽突然不用表情符号了?」
……
「……」
嘟嘟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挂断了!?」
我困惑地放下手机後,才想到我们还没决定时间地点。
那,明天的时间集合地点是?
这次又过了好一会儿,依然没有回应。我皱着眉头继续等着讯息,直到对话框顶端跳出「十分钟前上线」的提示,话框下角「已读」的魔法符号也没有出现。
「就这样不回了!?」
莫名其妙……我把手机放下,拿起汤匙想继续吃饭的时候,才发觉刚刚还热腾腾的炒饭已经冷掉了。
失去温度的米饭变的黏糊糊,尝起来格外凄凉。
电视依旧肤浅地喧哗着。
我刚刚说错了什麽话吗?
我看着手机一片黑暗的画面,恰巧如镜子一般映出了我不安的脸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隔着萤幕,再怎麽凝视也接收不到对方的神情。
失去语气和目光的帮助,文字能够表达的意义就变得极为有限。
而无法了解对方在想些什麽,是如此的让我恐惧。
——孤独——
忽然,这两个字再次钻入我的意识。我摇了摇头,想把挥之不去的记忆甩出脑海。
我完全不知道她是怎麽看待我那时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像这样不踏实的浮躁感使得我格外焦虑。
即使经验法则告诉我,自己大部分犯下的错、说错的话对别人而言恐怕都是微不足道,说不定对方睡了一觉就忘得一乾二净,我却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我人生的第一个记忆,是在幼稚园主办的义卖上买走了同学想要的卡通公仔。当对方好不容易跟家长凑齐钱赶回来,却发现东西被我买走时,立刻嚎啕大哭。虽然现在我知道自己并没有错,但当时那位妈妈微跫的眉头、虚伪的微笑、和yu言又止的表情还是黏在我眼皮底下,在我闭上眼睛时冷不防闪现在脑海里。
回首过去十几年的人生,被我牢牢记住的尽是我犯错时,对方脸上微妙的神情。
误以为没人在排队,排进空位後才发现是後面的人忘了前进时,对方脸上敢怒不敢言的尴尬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买了喜欢的零食,母亲却斥责我不要乱花钱时的神情。
向老师检举同学作弊时,老师脸上局促的表情。
在爸妈不合闹离婚的时期,童言童语地说出要「跟妈妈走」时,父亲脸上的五味杂陈。
当然还有和她道别时,她脸上的泪水。
如果说,一个人的人生是由过去所构成,那麽我的人生想必是由100%的错误所组成吧?
而我就这样踩过这些曾犯下的错,背负着自责继续往前走。
就像百分百纯果汁那样——才怪,由浓缩果汁稀释而成的「纯果汁」才没资格自称纯果汁。
「啊,对了,还没喂你。」
我连忙逃离餐桌,走到电视柜前。
宇家的老式映像管电视并不是放在电视柜的正中央,而是边缘。在原本该摆电视的地方,放了一只宽约五尺左右的大鱼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鱼缸里一条美丽的红龙正优游着,和这个Y冷狭小的家形成强烈的对b。
一听到我的声音,牠就把头转向我,口中吐出一个大泡泡。
「抱歉啦,我现在就喂你,阿鱼。」
我从旁边的小鱼缸捞出好几条朱文锦,娇小的饲料鱼在鱼网中挣扎了几下,就被我扔进大水缸中。
这条红龙是老爸以前的朋友躲债潜逃前,偷偷交给他的。还记得他跟老爸说「先帮我养一年,我避避风头後就回来」,到现在也不知道几年过去,我想他要不是已经逃到海峡的另一边,就是定居在海景第一排的水泥别墅中了吧。
其实长大後,我觉得这条鱼应该是赔偿,是这位朋友逃走前给借了他好几十万的老爸一点歉意。妈妈也曾为了要不要卖掉牠和爸爸在深夜中吵了好几次架,可是父亲仍然坚持「那位朋友会回来的」而把阿鱼留下。
而那些吵架内容都烙印在我当年夜里,被哭骂声惊醒的耳膜上,成为回忆挥之不去。
我叹了口气,注意到在鱼缸角落的两条朱文锦。
这两条饲料鱼不但没被阿鱼吃掉,还在不知不觉间长到一根拇指的大小,Ga0的我还得每天帮牠们撒小鱼饲料。
阿文颜sE偏白,身上有许多黑斑;阿锦的TsE是纯然的橘sE,可惜常常拖着一条长长的鱼粪游来游去,有碍观瞻。难道金鱼没有括约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始终Ga0不懂阿鱼当初为什麽不吃掉他们两个,可能是不好吃吧?或是牠们和牠签订了契约成为魔法少nV?
不过追究这些问题也没用。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同样,子非余,焉知余之乐、余之忧、余之喜、余之悲?
我想或许那时我并没有说错。
虽然我被晴姐b问时心里是觉得,我们两人或许某处是相似的吧?
这个逻辑很可能是错误的。然而姑且不论思路,以结果来说,我必定是正确的。
因为生在世上,每个人都注定孤独。
炒饭还是冰起来明晚热过再吃吧,我今天没什麽食慾。一定是书的什锦炒蛋害的,铁定没错。
一定是书Ga0的鬼!我就像哈特利一样一口咬定,同时拿起遥控器关上电视。今天累Si了,还是早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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