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余初面色正经起来,端坐问道:“武师父有话不妨直说。”
武道子在余初面前坐了,娓娓地道:“江夏国本是国内内乱,转变成如此,未尝没有圣上的授意。先帝在时对几个隶属国一向采取放任自如的态度,如今圣上在位,雄心壮志,自然不允许地方坐大。前段日子曾家军私下募兵抓丁,公子也该知道。”
余初顿了顿,忽然一笑:“武师父所说的浑水摸鱼,我大概明白了。”
武道子宽慰地露了个笑脸说道:“公子向来睿智,不必我多言了。”
“只是,这前前后后的事情总要安排妥当。”余初沉吟一番,吩咐楚尽道;“准备笔墨。”
楚尽不敢耽误,迅速摆放好文房四宝。余初提了笔,思索一番后沉稳下笔,不一会儿便写就一封家书。
“送到夫人手里。”
楚尽答应而去,武道子说道:“如此一来,公子及冠之后回京之事想必又要延长些时日了。”
“延长些日子也好,准备充足,这仗的胜率才更高。”
余初嘴角斜起笑了笑,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问武道子说:“朝廷征兵,上到州县,下到乡村,每家每户都必须出一名男丁?”
武道子道:“历来便是如此。”
“往年是有成年的男丁,每户必须出一人。除非是家中无男丁或者是男丁有疾,才可以以银代役,不过那也只是象征性地收取一点儿银子。今年的规定似乎有些改了?”
“今年的规定是要么出人,要么出钱。”武道子顿了顿:“若是无男丁可出,每户要交五两银。”
“五两银……”余初沉吟道:“这抵得上一户普通农户一年的花销了。”
武道子沉默不语,余初倏尔笑道:“圣上这是趁机充盈国库吧,打仗到底是需要军饷的。出得起银子的无非是些富户,出不起银子的都是穷人。江夏国之乱看着声势浩大,实际上是很容易就处理的一项战事,这些上战场的人,多半都能安稳归乡,到时候穷人也算挣了军功了。”
武道子道:“公子所言极是。”
但余初陡然转了话题说:“那秦丫头家中恐怕是交不出男丁,也交不出五两银。这日子到底难过。”
武道子没想到余初仍旧关注秦筱雨的动静,愣了片刻后才道:“公子若是想帮她一把,我这便去想办法。”
“不用。”余初微笑地说道:“她没那么容易放弃,还没到朝廷领人的时候,我倒是想看看她有什么计策。”
余初说得很对,筱雨的确不可能就这样放弃。但突如其来地让她给出五两银子她仍旧是有些怨愤。
好端端的,打什么仗!
又想到几个月前爹和大哥也是传闻被抓丁抓走的,筱雨心里就更加不乐意了。
可再不乐意,这笔钱她总要筹出来的。
悦悦来家也与筱雨说了这事儿,有些垂头丧气地道:“我娘跟文家商定婚期的时候说好明年就让我嫁过去,没想到忽然出了这个事,文家昨天来人说,婚事想要往后再拖一年,五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为了这门婚事本来备了些,现在必须得拿出来了。”
筱雨听明白了,文家是要以银代役,而这份银钱,是从文家办喜事准备的钱里面拿出来的。
“那你们家呢?”
悦悦道:“我爹娘把准备给我小哥娶媳妇儿的钱拿出来了,我小哥也说媳妇儿可以暂时不娶,但家里的兄弟可不能去打仗。”
筱雨便点了点头。
“可是你怎么办啊筱雨?”悦悦带了些哭腔问道:“你家里没男丁,可五两银子你怎么凑得出来……”
筱雨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脸上挂着轻松的笑,说:“别哭,五两银子我还是能凑出来的。我只是在发愁,这笔钱交出去了,今年冬天就不好过了……”
送走悦悦,筱雨脸上的轻松表情便垮了下来。
她回了自己房里,把秦勇答应给她做的弓和箭拿了出来。勇叔是个好人,答应她的事情很快就做好了,筱雨给他钱她不要,没办法,筱雨只能送了些谷子过去,也算是还一份人情。
弓箭她练习过了,准头很好,可是筱雨总觉得弓箭不趁手。要是有弩箭就好了,弩箭更准些,威力也比弓箭大。
可谁知秦勇却说没听过什么是弩箭。
筱雨只能画了个图纸,秦勇还是摇头,说没见过这种东西。筱雨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