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还是不大乐意,他想给我小哥寻个知根知底的,最好是他瞧着长大的姑娘,这样他觉得放心些。”悦悦偷笑道:“而且啊,我小哥现在在县衙里做事,好歹是个捕快,我爹说小哥是‘一只脚跨进了官门’,就因为这,我爹骄傲着呢,觉得寻常姑娘都配不上我小哥。不过这种事,一向只有我娘做主,我爹也没多说什么。”
筱雨笑了笑,悦悦娘在家中说一不二,悦悦爹有些惧内,这事儿筱雨还是知道的。
“那你小哥怎么说?”筱雨又问道,“对了,我回来还没见过你小哥呢。”
“我小哥还不知道。”悦悦回答道。
“什么?”筱雨有些难以置信:“你小哥的终身大事,他这个当事人竟然不知道?”
悦悦道:“我娘说等一切事情都谈妥当了,再跟小哥说。左右这些事情也都是她来操办,我小哥到时候只需要穿上喜袍做他的新郎官就好,其余的他也操心不上。”
筱雨张了张口古代婚配就是这般简单,只要两家人说好了,成亲的男女双方的意见倒是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还是觉得,该先跟你小哥说一声。”筱雨道:“悦悦你想想,你小哥现在的身份也不一般了,跟他相关的事,要是他最后一个才知道,他会怎么想?要是他也跟秦叔一样,认为那家姑娘不适合他,到时候跟秦叔和婶子不是就拧了吗?”
悦悦思索了片刻,迟疑地道:“应该不会吧……我娘的话,我小哥向来都听的。”
未必。就筱雨所知,秦乐这个人还是挺有些创新冒险精神的,别看他平时嘻嘻哈哈跟逗乐子似的,这样的人碰到某些问题,说不定真的有自己坚守的原则和底线,不会轻易就与人屈服。
悦悦自己又寻思了会儿,许是觉得筱雨说的也有道理,她道:“也许这件事真的应该跟我小哥先通个气……不过最近家里人都腾不出时间去镇上,我也去不了……要不,筱雨你回镇上去时候帮我给我小哥带个口信,说说这事?”
筱雨点点头,道:“小事一桩,我记下了。”
悦悦谢过筱雨,又拉着她去翻看自己这段时间做的衣裳。
村中姑娘嫁人,嫁衣都是自己绣的,以对婆家表示自己的心灵手巧。悦悦的针线做得并不华丽精致,但针脚密实,瞧着就稳妥,款式也是新嫁娘平常多半穿的样式。大红的袍子瞧着真有那么几分喜庆的味道,悦悦捧着嫁衣的脸都被映得红彤彤的。
“真好看,这都绣完了?”筱雨坐在了床边,伸手摸了摸嫁衣问道。
悦悦摇头道:“还得在这上面绣花呢,我只绣了一半。还有这个”
悦悦又从床头里侧抱出一床厚实的冬被,同样也是大红的颜色,“我娘还让我做床新棉被,我已经绣好了。”
筱雨散开冬被,发现上面绣的是一对戏水鸳鸯。她笑着望向悦悦,打趣道:“光是被子?枕头上难道不该绣一对交颈鸳鸯吗?”
“还没绣呢……”悦悦绞着手指低声地回了一句,方才反应过来筱雨这是在揶揄她,立刻羞恼地伸手捶打了下筱雨,嘀咕道:“等你成亲的时候,我也可着劲儿笑话你。”
筱雨闻言笑笑,让开位置等悦悦将东西都给收拾了,又略坐了会儿说了些话,便提出告辞。
“这么早?”悦悦很是不舍:“就不能等吃了晚饭再走?我娘要是知道我放你走了,该骂我了。”
“你也知道我那边还有事需要处理。”筱雨轻声道:“早点把那些破事儿给解决了,我也早点清闲。等你嫁到镇上去了,我们有的是时间聚在一起说话聊天。”
悦悦想想也是,叹了口气道:“真难为你了,要是换了是我,真不知道面对这样的亲戚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筱雨笑了笑说:“说句自大的话,我就是扔把铜钱,这会儿都能把他们给砸伤了,我还会怕他们?”
“你一向厉害。”悦悦轻轻摇了摇筱雨的胳膊:“反正你自己也多小心些,从那两人回村来之后,我娘老跟我说秦金他娘好想有些疯魔了,为人处世癫狂得很,比你奶奶更危险。”
筱雨微微一怔,随后点了点头,谢过了悦悦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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