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银不开口,话全是由秦元宝说。她见说了这话之后筱雨没半点儿反应,心里更是发虚,声音也越发小了起来:“我娘,我娘也是担心,所以才寻二叔和三叔……三婶说堂姐马上就回来,我就来等堂姐……”
筱雨听了这话顿时皱眉。
秦元宝话中透露了两个信息,一是陈氏已经寻上她家闹着要粮食了,二则是她和秦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罗氏谎称筱雨马上便回来,想必是吓唬陈氏的。
筱雨二话不说,径直走过秦元宝和秦银身边,朝家赶去。
鸣翠跟在后面,秦元宝一惊,也赶紧和秦银跟了上去。
刚走到那片空旷之地,筱雨耳力不俗,便已经能听到不远处院子之中传来的嘈杂声。
她加快了脚步,离得越近,越能清楚地听见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老娘豁出去又怎么着?凭什么你们就能吃好喝好,穿厚衣裳烤火炉子,而我们就得守着那冷冰冰的屋子,吃了上顿挨下顿?一个爹妈生的,那自然都该一样!”这是陈氏高昂的声音。
“二叔三叔莫气,娘也是愁慌了……眼瞧着马上大雪落下来,这门儿也不能怎么出了,娘这是着急。爹病了,秦郎身体也不好,我和娘两个妇道人家着实是没办法了,还希望二叔三叔能看在你们侄儿侄女儿的份儿上,可怜可怜我们……”这是扮柔弱博同情,声音依旧妩媚动人的熊春芬。
“爷爷奶奶被二叔和三叔接回来,我也没说什么不是?的确是家里也养不起爷爷奶奶。他们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吃得虽然不多可也要让人多操多少心。二叔如今靠着筱雨那丫头也发达了,说实在的,也不缺那点儿银子。筱雨能那么大方掏出二十两银子出来造福乡里,我不说多了,二两银子她总能匀出来给我们花用吧?”这是自命不凡的秦金。
老屋那边除了这三人的声音,便没别的声音出现了。而秦银和秦元宝都在筱雨眼皮子底下。
算下来,也就只剩下秦招福了。
筱雨在院子外面听得冷笑,陈氏已经开始撒泼,坐在了地上开始拍打地,威胁秦招禄和秦招寿道:“你们要是想眼睁睁瞧着我们一家死绝,那就不要管我们!但我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你们不给银子不给粮食,那就让我把爹娘接回去!我们饿死都要守老祖宗的规矩,老爹老娘一定要跟着大房生活,否则就是饿死我跟招福也没办法去面对列祖列宗!”
筱雨伸了手,“嘭”地一声大力推开虚掩的院门,似笑非笑地看着陈氏,毫不客气地道:“哟,以前不是很有骨气的吗,今儿怎么尊严都碎了一地了。”
罗氏见到筱雨,“啊”了一声,显然是没想到筱雨真的回来了。
陈氏则是脸色铁青,一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表情。
筱雨还是漫不经心地笑着,闲庭信步一般走到宋氏旁边,也不搭理陈氏,旁若无人一般地问宋氏道:“娘可瞧了我让人给你捎的信?”
宋氏愣了一下,方才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听陈氏忽然大声道:“秦筱雨,你最好听我的话,乖乖拿些钱财出来,否则这十里八乡的,你的名声别想好听!我让你这辈子都嫁不出门儿去!”
之前陈氏那些混账话倒还好,秦招禄和秦招寿听听就过去了,也没想与她一个疯婆娘理论。
可现在陈氏说到筱雨的名声,饶是秦招禄也站不住了,往前跨了一步咬牙切齿地恨声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陈氏高抬着下巴,只以为自己抓住了一个绝佳的把柄,开始拿着这件事情说事:“我这嘴闲不住,心里有话也憋不住,到时候我到处与人说一说嘴儿,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一个一个传过去,你秦筱雨的名声可就臭了!谁还敢讨你做婆娘?你就当一辈子老姑娘得了!”
老实说,筱雨对陈氏的威胁是很看不上眼的。要她说,她的婚事如今半点眉目也没有,包家那边有可能还要横空插上一脚她的婚事总归不会太单纯。
况且,陈氏的名声本就已经臭了,她说的话,能有几个人相信?即便有人相信了,还给往外传了,那又如何?
她秦筱雨在镇上好歹也要得人称呼一声“秦东家”,就凭陈氏一些诋毁的话,就能把她打趴下?
简直笑话!
“你简直是……”秦招禄恨得嘴唇都要抖起来。他的长子已经不知所踪,这会儿长女又面临威胁,如何让他不气愤?
“……你要是敢,我就像村长提议,把你逐出秦家村!”秦招禄恨极,握了拳头陡然掷地有声地对陈氏道,话中威胁之意更重。
陈氏似乎是没料到秦招禄有这一手,立马愣住了。
就在这当口,秦元宝拉着秦银扑向陈氏,秦元宝抱着陈氏开始放声大哭。秦银没哭,一双眼睛还是滴溜溜地乱转乱看。
也不知道陈氏在演哪场戏,秦元宝开始哭的时候,她也开始哭天抢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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