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王氏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凑了过去迭声地道:“没见着大嫂我还觉得奇怪呢,敢情是跟大哥闹别扭了。可是这夫妻之间闹点儿别扭也挺正常的,大哥你何必把大嫂说得这般不堪,再怎么说大嫂也给你生儿育女了不是?”
王氏话是这样说,可她的神情分明表达着“她到底做了什么你要说她是婊|子,赶紧说出来”的意思,眼中燃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秦招福撇了撇嘴,不搭理王氏。
王氏倒也不觉得受了冷待,笑眯眯地回头问宋氏和罗氏道:“二嫂三嫂,你说我这个弟妹说得对吧?咱们赶紧劝劝大哥,这家里边儿没个女人,哪算是个家啊?赶紧的把大嫂找回来才是正经,对吧?”
宋氏和罗氏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要如何接王氏的话了。
王氏摆明了是要当场揭秦招福的伤疤啊!
“四弟妹,你既然怀了身孕,就赶紧回去养胎。”秦招禄声音微冷,意有所指地道:“况且王家的人,也管不上我们秦家的事。”
王氏被秦招禄这般一刺,脸色也不大好看。她伸手拧了下秦招贵的胳膊,示意秦招贵开口去问陈氏的事情。
秦招贵踟蹰了片刻后小声地道:“娘的丧事,大嫂不在,也太不像话了……”
王氏赶紧附和:“就是就是,合该让大嫂出来,别的不说,跟咱们道个歉也是应当的。”
筱雨听着就笑了,她倒还冠冕堂皇地要陈氏给她道歉?他们夫妻俩也没在高氏亡故的时候赶来守灵给她送终,这会儿竟然还比较出优越感来了。
秦招禄冷哼一声道:“就是道歉也轮不上给你们道歉。你们来这边儿,心意也表达了,事儿也说了,爹也看了,四弟妹,你是不是也该回去养胎了?”
秦招禄已经开口送客了,可王氏没挖到她想要听到的消息,怎么会那么轻易就离开呢?
王氏拍了拍自己屁股下方的凳子,笑眯眯地道:“既然来了,多待一会儿,跟大家伙儿说说话也是好的。我这边儿坐着也无碍,二哥不用太担心,招贵也还在我身边儿呢。”
秦招禄狠狠吸了口气,瞪了秦招贵一眼,甩手往后背了往屋里去,不耐烦见到秦招贵和王氏二人。
“到底大嫂去哪儿了?怎的没个人跟我说呀。”王氏一副急切的模样,又旧问重提:“大哥跟大嫂闹了别扭,咱们该好好撮合他们和好才是……”
罗氏瞧不上王氏这副明知道里面有猫腻还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开口呛声道:“四弟妹,你跟大嫂关系很好不成?我还记得那会儿你嫁过来的时候,跟大嫂因为收的礼钱的事儿还闹过一场呢。”
筱雨在一边笑眯眯点头。
这事儿她当然记得,还是她挑的头呢。
王氏顿时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故作大度地说:“这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难为三嫂还记得呢……我却是已经忘得差不多了。都是一家人,咱不计较那么些,要是啥事儿都记着,这往后的日子可咋过?”
“理是这个理,可四弟妹你关心大嫂也关心地有些过了头了。”
罗氏掸了掸衣裳,扯了秦招寿道:“娘的丧事也办完了,你送大哥回老屋去。”
秦招寿略奇怪地“啊”了一声,罗氏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忙点头道:“哦哦,对,我这没事儿,送大哥回去。”
秦招寿去扶秦招福,秦招福捋直了胳膊躲开他,闷声道:“我说了不走……”
他回去喝西北风吗?
秦招寿一脸尴尬,罗氏心里直恨他秦招福瞧不清楚事。
他要是一直待在这儿,早晚要被四弟妹给撬出大嫂的事情来。四弟妹一旦知道,这整个村儿就瞒不住了。到时候头上绿油油被人笑话的还不是他秦招福吗?这会儿回去能躲了四弟妹的问,他倒是铁了心要挨在这边儿等着他们三房养了?
罗氏气不打一处来,也不想在这边儿跟王氏周旋,索性拉了秦招寿也躲了开去。
王氏没人可问了,只能寻上宋氏发问。宋氏以一句“不清楚”回了她,也找了个借口躲开了。
王氏便将视线投到了筱雨身上。
“筱雨啊,你肯定知道。”王氏笑眯眯地起身朝筱雨走了过来拉住她,让她没法躲,亲昵地挽了筱雨的手道:“你跟四婶说说,秦金他娘到底怎么了?怎么秦金他爹骂她是婊|子?”
筱雨微微笑道:“四婶要是实在好奇,何不亲自问秦招福去?我呢,不喜欢在背后说人是非。”
“瞧你说的,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王氏道:“再说这也不算是说人是非不是?你这只是在跟四婶解惑罢了。”
“四婶还是问他去吧。”筱雨油盐不进,笑道:“我这几天说话多了,嗓子疼,我去喝点儿治嗓子的药,再歇上一会儿。这会儿我还头晕呢。”
筱雨额头上的纱布还围了薄薄的两层,但实际上她额角上的伤已经结疤了。为了让效果看上去逼真,筱雨在伤处包纱布的地方点了鸡血。经过这三天,村里人已经确切地相信了陈氏对筱雨动粗这个事实。毕竟陈氏不见踪影,筱雨头上的伤很明显地挂在那儿,而且她身上一直有药味儿。
也鉴于此,本就对秦招福和陈氏没多少好感的村人,对他们更加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