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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华和萧潇一脸惊疑不定,都不约而同地紧张了起来。
皇帝从座中伸长了颈子。章华稍稍站起身,眺望着。
“哪里失的火?”章华走下殿阶几步,喊住一个手拿盛水瓦罐的小太监。那小太监一个激愣,才发觉自己跑错方向了,连忙转头往火场冒烟的方向跑去。
“哪里失的火?”章华抓住小太监的肩膀,又问了一次。
这皇宫中重楼复阁,飞檐回旋,廊宇相连,大大小小的宫殿有数千幢之多,在这边只是远远地听得见人声鼎沸,高高低低的惊叫声此起彼伏,肉眼仅仅能看得见一点儿青灰的烟雾冒起,尚不知道具体失火的是哪一所庭院,哪一座宫殿。
“是文渊阁!文渊阁起火了......烧着了!”那小太监语无伦次地答道,又像没头的蚂蚁般地乱窜。
“文渊阁!”“文渊阁!”章华一惊,不由自主就说了出来。
耳旁却听见另一个声音,是同样震惊的萧潇,这时从御座上站了起来,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两人对视一眼,把心中最担心的话齐齐说出:
“夏侯大人......”
“夏侯尚宫!”
——夏侯采薇是远近着名的才华横溢的女子,自幼熟习儒学典籍,三岁能背诵《论语》,五岁能默写《尚书》,于圣贤经论无所不通,连皇上都仰慕其名已久,以重金礼聘入宫,令其掌管文渊阁——宫中最机要的典籍档案馆,而且时时垂询于她。虽然夏侯采薇容貌平平不扬,却是公认的“腹有诗书气质自华”。皇帝萧潇尚未册立后妃,在很多人的心里,都认为夏侯采薇与皇上相敬如宾,将来皇后这一位置,非夏侯采薇莫属了——在宫中,都已经开始有人称其为“夏侯妃”了。
夏侯采薇深得皇帝萧潇的倚重,每回召见,皇帝都起立避席相迎,直到请夏侯尚宫入座了,皇帝自己才落座,恭听夏侯尚宫坐而论道,其礼遇隆重如此。
一个女人的命运,牵动了至高无上的皇帝和名臣的心。
“赶快来人啊,救人!”章华冲出朝堂,朝下面的内侍们喊道,“一定要保证夏侯尚宫的安全!”
小内侍们不敢掉以轻心耽误,纷纷提着水罐、水桶奔赴救火。
章华尚且放不下心来,倚着殿柱往文渊阁的方向眺望。
“哥哥......”有人从后面拉了拉他的衣袖。章华转过身来,见萧潇一脸的忐忑不安的样子,白着面色问道:“哥......哥哥,夏侯大人会不会、会不会......”
章华自己虽然也心中也惊惧不定,还是安慰道:“不会有事的......已经派了很多人过去救火了,夏侯尚宫会安全无恙的......”
“嗯,哥哥......”萧潇轻轻点头,声音中仍是有些轻颤,连身子也有些瑟瑟发抖,依偎在章华的怀里。章华轻轻抚着少年的背,知晓潇潇是真心为夏侯采薇而担忧。
宫中的文渊阁是朝廷最机要、最保密的文书衙门。掌管典籍档案的大宫女和大太监们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用皇帝最信得过的人担任。万万没想到,近几个月内就出现了几起事件,晋城王萧涣似乎掌握了京城皇宫中的动向情报似的,这让庄书仪和章华不得不怀疑到,宫里贮藏典籍档案的衙门出现了内鬼细作,开始暗中着手查访。
这不,才刚刚查到夏侯采薇执掌的文渊阁,文渊阁就失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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