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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佑气愤的一掌打碎了旁边的茶几,怒道:“我早就说过,不能养虎为患,如今那小子承你满身绝学,竟已完全不将人放在眼里!”
元承霄苦笑着喃喃道:“是我,是我的错,是我以前伤他太深。”
“你就该永远把他禁锢在你掌心!”
“禁得了一时,禁不了一世,他那样的人,总会找到转寰的契机,我不过是做一个顺水人情罢了。而且……”
“而且你太心软!往常你绝情绝爱,独独为他屡次破例,现在的你恐怕连一只蚂蚁都怕踩死!”
元承霄忽的脑内灵光一闪,仿佛被林佑点破了什么。想到了郁千惆的话,灭他满门的仇,侮他半生的恨,在一般人眼里岂是教了几月的功夫可以抵的?可是郁千惆终究没向他寻仇,真的是要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么?一如那风若行。
他是真的心胸开阔到远非常人可比,还是终究在意着元承霄,想驱除其心中的邪?
因为郁千惆同时说过,孰为正、孰为邪?在他心中,不管你以前如何,表面如何,只要心中存有善念,在他心中自有一杆天平,无须他人多言语。
从本质上来说,元承霄与风若行一样,放浪形骸,杀人如麻,并无不同。只是元承霄杀的人更多,率性而为的时候更大,一直视人命如草芥。而郁千惆珍惜生命,痛恨这种随意践踏别人尊严与生命的行径!
“为免良辰虚设,不如一醉方休!”风若行脑海里还萦绕着郁千惆说这句话时潇洒肆意的笑容,低头瞧向那说话的主人,已经醉的趴到了桌子上。叹了口气,果然是一醉方休,心绪愁苦之人喝起酒来,自然比寻常之人易醉得多。
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元承霄的再次纠缠,往事种种,一举而来让郁千惆不堪重负的身躯急切地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宣泄,所以他毫无顾忌地将自己灌醉,当着风若行的面。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的结义兄长,他还能相信谁呢?
这也是风若行第一次见到郁千惆醉酒,且醉得一塌糊涂。
因为这一整年来,郁千惆根本忙得连喝酒的功夫都没有,他亲眼所见、亲身经历,郁千惆是如何从一砖一瓦,一树一木上一步步重建百里门的,广收弟子,亲自教导他们武功,从无一丝一毫松懈,忙里偷闲的时候还要暗中调查,联络各方掌门,以助门派日后之需,其中磨难艰辛如果不是经历过、见证过绝难想象!
此所以,眼前之人清减憔悴,形销骨立。
风若行心疼的扶起他,将其抱到床上歇息,为其盖好被子,心底再一次发誓,无论郁千惆遇到多难的困境,多大的危险,他都会义无反顾地为其挡在身前,万死不辞!
人生得一知己,纵死不悔。
“什么?去不夜宫?那个京城最大的青楼?”一早,风若行惊的跳了起来!
郁千惆告诉义兄此条迅息时,料不到义兄反应会这么大!心想不就是一个青楼么?他老早打听过了,不夜宫是京城最大的青楼,有着世间最好的酒,最美的女人,最佳的乐曲,吸引无数王孙公子、富商豪门、文人骚客、英雄豪杰来此游玩欢宴。
曾有诗人作《鹧鸪天》词为证:“城中酒楼高入天,烹龙煮凤味肥鲜。公孙下马闻香醉,一饮不惜费万钱。招贵客,引高贤,楼上笙歌列管弦。百般美物珍羞味,四面栏杆彩画檐。”
而今受雇主所托,去不夜宫找人,找一个叫“秋海棠”的女人,带她回家。
这个“秋海棠”,真正的名字不一定就是秋海棠,可能早已改名换姓,就像一朵海棠花一样,隐藏在满园芳华之中,绝没有那么轻易找到。所以雇主才会经人介绍,不远千里来求助,并愿付巨万金银,不惜血本。
只不过郁千惆自己从未涉足过青楼,一番调查之后,想到求助义兄,问其愿不愿意助一臂之力。
风若行惊诧之后,转瞬眉开眼笑!
这一段时间他吃住都在百里门,因着郁千惆之故,早已收敛了往日玩乐的心思,确实憋得有够久。郁千惆开口相求,他亦求之不得!不过此次是去办正经事,他得拿捏住分寸才行,可别把郁千惆给拖下了水。他在心里告诫自己。
郁千惆完全想像不到风若行此刻的心思百转千回。
两人商量妥定,备好行李干粮,各骑了一骑快马,一路马不停蹄,不几日便到京城,先寻了一处客栈将马与行李安顿好,跟小二打听了下附近的情况,确定了不夜宫的具体位置,便准备好好休息,到得傍晚去那不夜宫一探究竟。
郁千惆往常都是简单的一袭玄衣,黑发随意的用一根发带束着。此次去不夜宫特地准备了一套锦衣,戴上玉冠。出门在外,又是去往不夜宫那种地方,定是以貌度人之场所,不事宣扬的人也知趣的入乡随俗,一番整顿完毕便去敲风若行的房门,想问义兄是否也已准备好。
手刚举到门前,门吱呀一声开了,恰巧是一幅公子哥儿打扮的风若行开门走出。
郁千惆眼前一亮,称赞道:“风大哥这番打扮真是贵气十足!”
他哪里想到自己此刻
', ' ')('在风若行眼里才是真正的眼前一亮!
浓黑的剑眉,眉骨深邃,衬得黑眸更是如星辰般耀眼;挺直的鼻梁,唇色绯然,神色平静偏偏透露出一股难掩的禁欲气息,似乎随时随刻要诱人犯罪!
这也过分出色了吧,不行不行!风若行怔神之下随即反应过来,眼明手快一把将郁千惆推入屋里。
郁千惆完全不明所以,风若行一本正经地道:“你这幅样子,到时所有人都围着你转了,哪里还脱得了身去做我们想做的事?”
郁千惆脸色微微一红,风若行又道:“而且你现在江湖上的名气不低,我怕有人会认出你……”
郁千惆低头微一思索,心想风若行说的不无道理,也许是应该换成另外一幅样貌,只是……抬眼却见风若行变戏法似的从怀中取出一幅人皮面具,让他带上。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郁千惆略感惊奇,顺手戴上,瞬间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绝不会让人注意到的平常人。
“只有委曲千惆了,这样不会引人注目,也可趁机分头行事。”风若行说的很冠冕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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