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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争夺的人已经倒下大半,剩下未加入战团的闭上眼睛不敢看这惨烈的战况!
一本《青囊经》,一出人间戏,似乎时时刻刻都在江湖上演。只不过由于道具的变换,人数的轮转,时光的变迁,或多或少稍有不同罢了。
郁千惆缓缓踱出,朗声叫道:“诸位还不明白,为了一本《青囊经》究竟还要争到几时?”他武功已复,内力比先前更为精纯深厚,这句话送入每个人耳中时,让他们觉得有人在耳语一般。
众人不由都停下手来,那先前折磨郁千惆的四大掌门人都受伤非轻,此刻俱惊骇交加的看着眼前这个刚刚还是一具尸体的人,武功似乎比之上回在百里门见面又精进了不少!明明几天前还是羸弱好欺任人宰割的样。
郁千惆继续冷笑道:“你们仔细瞧瞧这《青囊经》,到底是什么?是你们一心想求的经文?还是仅仅一场春秋大梦!”
“臭小子,你居然假死骗我们!”
“若不如此,怎能劳动你们大驾前来?”郁千惆冷笑依旧,“区区一本《青囊经》,究竟让你们争了多少年?害了多少人?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盲目轻信早于三十年的不实传闻,不放过任意一个与之相关的人?”
“臭小子你知道什么!《青囊经》表面上是部医学名篇,那是正着读。倒着读正是武学不传之秘,是一种罕见的内功心法!否则区区医文,值得我们如此大动干戈吗?”
“哦,那你们仔细瞧瞧手中之书,可是依你们所想?”郁千惆冷笑着,为这些人的愚蠢齿寒不已。
那抢了几页在手中之人,闻听郁千惆之言,忙不迭齐齐翻开手中残页——上面的每个字都认识,就是看不懂,颠来倒去也看不懂,果然不是他们想要的内功心法!
不过是贺瑞钦随手写的几段治病药理,非医者之心自是半点瞧不懂。
这些人气极败坏,喝道:“郁千惆,定是你这狡猾的小子暗中掉了包,快将真经交出,可饶你不死!”
郁千惆失望的摇头道:“可笑你们如今还不明白!世上本没有《青囊经》,是有心之人特意放出消息,让你们追抢争夺,搅乱江湖!三十年前是如此,三十前后照旧!还记得数天前我在酒肆说的话吗?一盘散沙,乌合之众,只要有心之人稍加点拨,你们就会像没头的苍蝇,一头钻入敌人精心设计好的陷阱当中,正如我今日轻易将你们引入瓮中一样!”
众人面上大大震惊,那日酒肆中大言不惭,浑身脏臭不堪的人居然是眼前的郁千惆假扮?怎么能想象得到眼前之人干净白皙的模样,是那日恶心碜人的乞丐呢?
“臭小子,你敢骂我们!”众人气得都快爆血管。
“可惜再骂也骂不醒一群装睡的人!”郁千惆的声音更冷,言语更利!
其中一人总算有所醒悟,失色地道:“你是说这回也是朝廷放出的消息?与那百里门宝藏一样?”
郁千惆瞧了龙见影一眼,众人也望向龙见影——龙见影脸上不由变了脸色,却不是被窥破计谋之后的心惊神色,而是冤屈、愤怒之色!
郁千惆缓缓道:“这回与龙见影无关,是更大的通天之谋。”
龙见影知道少年完全可以将这些推在他身上,却选择事实求是,心下慨叹,一时不知是何滋味。
“那是谁?”
“郑前,原将军府幕僚,实际是敌国隐藏在关内二十年的奸细!他处心积虑,探寻到多年前江湖上的风波,便利用人的欲望贪婪之心,诱你们互相残杀,也诱得万将军前来,他好一网打尽。届时城墙没有了将军守护,敌国之精锐部队自可畅通无阻,长驱直入,直捣龙穴!”
“竟是如此么?你如何得知?”
“那日我代万将军出战,因何腹背受敌?正是郑前之故,幸好承蒙严副将从旁掠阵,努力率众迎敌,才将敌军击退!而我趁机假死,便是要你们所有人能够来到此地,一是要你们受到相应的惩罚,二是让所有人明白个中曲折!”
严峭插口道:“惭愧惭愧,若非郁兄弟确实武功绝顶,擒了那尉迟北不说,还能带领大家突破重重围困,安然回转,我等与手下弟兄皆佩服得很!”
那时那刻,严峭他们心里才真正对郁千惆存有敬意,方有些理解常年流连于万花从中的万将军,为什么会像着了魔般独独对郁千惆钟意至斯,直到为其献出生命而丝毫无悔。
少年明明身负那等武学,明明可以事不关己的抽身而走——他若要走,怕是任何人都拦不得!却宁愿留下,忍受将士们的白眼,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擒将败敌,又能借此契机巧施妙计,以此惩治一些奸佞贪婪之辈,为万将军报仇血恨!
只不过这样的人,恰巧长得好罢了。长得太好,往往让人忽略他外表底下那颗真正惊艳绝伦的火热侠义之心!
“可有证据?!”群豪依然不敢轻易相信。
严峭接道:“此事在下和众多将士都可作证,那郑前狼子之心,先前就想暗害万将军,幸得郁兄弟窥破先机,那次将军才可化险为夷,我们都误会郁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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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耀冷笑道:“哼,你们与这小子蛇鼠一窝,作不得准!”
严峭气道:“就知道尔等宵小之徒会耍赖,幸好我们早有准备!来人,将那郑前带上来!”
军令如山,不多时果见两个士兵押着一个蓬头散发的人进来,押到众人面前!
严峭冷厉的目光四下一扫,高声叫道:“在场之人睁大你们的狗眼瞧清楚了,这就是被我们生擒的郑前,如若不信尽可盘问他!”
那郑前此刻狼狈不堪,完全没有了昔日从容嬉笑的模样,看来丧气如落家犬,直到瞧见郁千惆后,死沉死沉的眼里突地蹦现寒光,狂叫着扑上前,那样子,就像郁千惆刨了他祖坟,非饮其血啖其肉才解恨!他手腕脚上都戴了沉铁所铸之镣铐,哪里挣得脱,直扯得咣当声响,又被士兵强行按住,寸步难移!
郑前唯有仰天长啸,凄惨地吼道:“郁千惆,郑某纵是做鬼也绝不放过你!”
郁千惆负手而立,面上似笑非笑,置若罔闻。
严峭厉声道:“大胆郑前,若非你处心积虑谋害我们将军,欲让边关失守,你们好趁虚而入,又岂会落到今日下场!”
郑前像得了失心疯般惨叫道:“郑某卧薪尝胆二十年,费尽心血,好不容易得此契机,挑起朝堂与江湖的纷争,不想临到头功亏一篑,实在是不甘心、不甘心哪!”
一阵摇头晃脑后,郑前凄狠的双目转向郁千惆,眼神如死,咬牙切齿:“如若我早知那万岩要的是你,当初就应该拿你去要挟他,省却中间许多功夫!”
郁千惆方道:“纵算如此,事情亦不会如你所愿!”
郑前凄厉地叫道:“不可能!那时你武功全失,哪能逃出我们的手掌心!也不至于如今让你恢复武功反折在你手里,让我等功败垂成,廿载苦心毁于一旦!恨就恨在我有眼无珠,居然都辨不清那女子竟是你假扮!”
郁千惆道:“这要感谢沐晚的妙手装扮,你也不必自责,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何况是你。”他本是真心劝慰,郑前却当他故意讥讽,呸的一声道:“此刻要杀要剐随你们便,郑某绝不皱一下眉头!”
严峭面向众人:“诸位可听清楚了?”
群豪此时无一人应声,严峭冷笑着微一挥手:“拉下去!”
人证物证俱在,如若再有异议,便是睁眼说瞎话,在座各位好歹都负一时盛名,自然不好意思再去争辩什么,否则这老脸以后如何还能在江湖上混?
他们怎么能够料到,自己本是武林中一方掌门先尊,此刻居然被人玩弄于孤掌之间而不自知,还要一个毛头小子使计诈死循循善诱才能明白。而这个小子,曾是屡次被他们用言语尽情诋毁、诛心灭魂之人!
放眼望去,每一个人的脸色都残败如落叶,难看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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