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暗香(四)(1 / 2)

<p style="font-size:16px">亥时,周深把贵客们都送走后,让人都准备着打烊,然后自己继续去了三楼最里层的癸厢房。

屋里早早就坐了一个人,剑眉星目,很是正派,一身灰色长褂,袖子微卷,露出里头白色的布料,周深一进来,他就站起了身,跟戚哲一样足足高了周深一个头。

“洛先生久等,”周深抬手欠身,“请坐。”

洛耳向他抱手:“周生,辛苦。”

今天这两个字听得实在多了,周深苦笑,摆摆手道:“辛苦什么,都是我自找的罢了。”

洛耳见他嘴上如此说道,却又顺手给他斟了一杯茶,在礼仪上,周深永远能给人最舒服的度。

“今日见面,主要是想同周生商量广州港口的事情,”洛耳看着他低垂下眼显出的睫毛,在亮黄的灯光下柔和得像一片羽毛,“这个月我们在花都刚开了一次紧急会议,向前、仲明等同志都认为广州港口非常重要,如果周生你能够帮助我们地下的同志进入码头的管理区,我想后期的运输应该也还能够继续进行下去。”

周深抿了抿嘴,默了大概十多秒,他才开了口:“对不起洛先生,我已经决定放弃广州了。”

洛耳皱眉。

“但是我会让后续的运输继续正常进行下去的,”周深继续道,“广州你们已经无法再占领了,今后必定也不会留太多人在那里,所以我会把运输的港口换成离我更近的大浦港。”

“连云港?”洛耳惊讶,“在蒋-瑞元的眼皮子底下,你确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周深点头。

这实在太危险,洛耳叹气,又突然想到一件事,有些试探地问道:“周生你……是在躲避戚哲吗?”

先前戚哲没来广州的时候,一直是将那里作为运输的码头,可起义结束,戚哲升为军长后,周深快刀斩乱麻一般放弃了广州港,这不得不让洛耳怀疑。

“洛先生怎会这么想,”周深无奈笑道,“你知道的,我做生意从来都很认真的。”

“是。”洛耳微笑点头。

二十七岁就成为地方商会的会长,周深的手段洛耳当然清楚,但凡他想做的生意,极少失败过。

“我知道你的疑虑,”周深说,“但你想过没有,你们在广州的这一次其实是成功的,但却坚持不了多久,为什么?”

洛耳:“因为敌人太强大了,但是我们不会害怕,失败是成功之母。”

“令人尊敬,”周深点头,“可是,现在的事实就是没有时间给你们喘息,你们需要尽快想出真正的解决办法,而不是像蚊子一样时不时挑衅一下强大的敌人。”

“我们正在努力。”

“如果你们能看清楚现在中国的形势,就应该知道,哪里才会是你们真正的容身之处,”周深把桌上的一个瓷杯摆在中间,又摆了一个小一点的瓷杯在旁边,“现在你们的敌人就好比这个大的物什,你们就好比这个小的。妄想用现在的力量去打败对方,希望渺茫。广州和南京一样是繁华的省会,城市遍地都是蒋-瑞元的人,你们的一举一动根本躲不开他的眼线,只有转移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周深把小瓷杯移到大瓷杯身后的影子里,继续道:“你们才能有真正属于自己的……港口也好,据点也好,可以不被他发现。大浦港靠近农村,没有南京港那么显眼,最近淤泥逐渐堆积,蒋-瑞元不久后一定会放弃这个港口,而在大浦港不被重视的这几年,来供我们的运输……足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看着桌上这两个瓷杯,洛耳眸中发亮:“原来如此,实在是……好计谋啊。”

周深微笑:“洛先生是明白人。”

厢房灯光照在琉璃窗上,印了彩在屋中相对而坐的两人身上,西装与长褂的对接,在这个传统思想与先锋文化碰撞的时代,竟是如此和谐。

周深回到府邸已是近丑时,房门口站着进秋,看见他走来,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他蹙眉,走过去问:“怎么站在门口,今晚不用你伺候,回后罩房吧。”

进秋拧着手指,眼睛往房门看,又转回来望着周深,好像在暗示他什么。

周深一顿,额角跳了跳,往前走直接开了房门。

屋里太师椅上果然坐着一个人。

“阿哲?”

戚哲没个正行地靠在椅子上,听到有人喊他,微微睁开了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周深闻到了一些酒精的刺鼻味,他皱了皱眉,转头对站在门口的进秋说:“去打盆水来。”

进秋连忙应了向厨房跑去。

她也是倒霉,刚好今天她值夜,少爷就回来了,还特别凶地问她周深回来没,听到没回后,直接用脚踹开了门进了屋里,她根本不敢说什么,只能盼望着老爷赶紧回来。

等把水端来时,房门却是关着的。

进秋轻轻喊了一声老爷。

门马上就被打开了,周深接过她手里的水,然后让她回去,不用伺候。

进秋看见周深把盆放在正堂的那张桌上,旁边的太师椅已经没人了。

周深回头见她还在,愣了下,笑着说:“没事,你先回去吧。”

把小姑娘喊走后,周深收了笑,把门关上,回身把脸盆端进了卧室。

干净的床铺上躺着一个明明睁着眼,却安静得像睡着了的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屋里只点了一盏油灯,光线昏暗,空气的流动带着火焰晃荡,印在正在拧毛巾的周深侧脸上,竟是有粼粼波光。

仿若此刻是存于海底,感受不到温度的火光成了橘红的水,闷在这间原先住过戚仲光的屋子里,戚哲觉得窒息,也不明白,周深是如何能在这待下整整十年。

温热的毛巾轻轻在自己脸上擦拭,在私密的空间里,焰火的包裹下,望着坐在身旁的周深,戚哲眼里终于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依恋。

这样兵荒马乱的时代里,有归处简直就是一种奢侈,与那些在战场上牺牲的兵,流离失所的百姓相比,他居然还是有可以回的家,有在家迎他的人。

“你到底想要什么。”

周深替他擦着脖子,突然听到这样一句话,抬眸看对方一眼,又露出了熟悉的笑容:“想要阿哲平安啊。”

戚哲皱眉,没有像平时那样反驳他,只说:“除了这个呢。”

周深起身去洗毛巾,没回答他的话。

就是因为周深每次都逃避问题,也不与他谈过什么心,所以戚哲才会有种看不透他,看不懂他的感觉。

虽然在南京城,周深的形象总是谦和亲切的,但却没有人敢惹得起他,戚仲光的死也不是没有人出来质疑过,但随后质疑的人却在几天之内就改了口,只夸戚府周老爷的好,只字不提戚仲光之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其中的缘由不言自明。

能走到这个位置来,谁又会是毫个无能力的傻子呢。

戚哲盯着他的背影一动不动,突然说:“我知道你一直在跟洛耳联系。”

周深一愣,手上拧毛巾的动作却没停,只是继续沉默。

“你觉得我知道了,他会不知道吗?”戚哲说。

他一个军长都知道的消息,委员长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是只好笔,”周深拿着毛巾擦了擦手,挂在架子一旁,“一篇文章可翻千浪,我需要他来帮我稳住生意上的一些事情,就算有联系也没什么的。”

戚哲眯眼:“他是共党的人。”

周深与他对视:“那又怎么样。”

因为过年,清党计划高潮落幕,但不代表蒋-瑞元不会继续追究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是个生意人,”周深走到床边,坐下,“不代表任何派系,我想和谁做生意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与谁亲如一家,又同谁谈笑风生,根本说明不了任何。”

戚哲望着他,眼里略过一阵痛苦:“他们会把你吃了的,就像你吃戚仲光一样。”

如今的尊敬和忌惮,一瞬间就可以变成唇枪舌剑,南京城一民一口吐沫,都能把人淹死。

“那你呢。”周深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戚哲微凸的眉弓。

对方一下抓住了他的手指,一双狼目注视着眼前还笑盈盈的人,哑声道:“我当然是第一个就把你吃了的人。”

周深手背掩唇轻笑出声,随后俯身靠近戚哲,面对着面说:“那我也是值当了。”

他的声音本就娇嫩如雀,这会儿几乎贴着人说话,戚哲心跳得他自己都听得一清二楚,他喉结滚动一番,不自觉将脸往前靠。

然而下一秒,周深压着他翻了个身,直接躺在了床的里头,被子一掀把自己和身边那人一同盖上,有些俏声说道:“睡吧,难得你愿意回来,好好睡一觉。”

而后没等戚哲反应过来,将床头的油灯给吹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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