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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庭烨什么时候离开的,江晚不知道,天是什么时候亮的,他也不知道。
此刻他的双腿大敞四开,腿间的娇花中还插着一根电量耗尽的死物,白液干涸成硬结糊在他的大腿、肚皮、脸上,他的眼神空洞,意识朦胧。
阳光从落地窗中进来,攀爬到他的四肢、躯体,直到温暖的光线照到了他的瞳孔,他才骨碌碌的转动眼球,慢慢从地上坐起来。
江晚看见自己双腿的淤青,腹肌上的干涸血迹,还有露着一半的按摩棒尾端,苦涩的笑了笑。
这没什么的,比起那两个人对他心理上的折磨,这都算不了什么的。
他不停的这样安慰自己,可是下一秒,打在床单上颤抖的黑色影子,还是将他惊恐的内心出卖。
他在害怕。
如果他撑不下来,那他岂不是就会死在苏庭烨的身下?
如果他死了,那交差的钱就没有了,交差的钱没有了,那两个人又会做什么事情?躺在医院里的妹妹该怎么办?
江晚后怕的咬住下唇,控制不住自己,放任眼泪涌出。
倘若肛口撕裂严重,但不及时就医,那肯定会引发炎症,这些江晚很清楚,但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仅凭此刻他一个人的体力,他是无法支撑自己离开这个房间的。
何况,若是无人带他去医院,他一个人被圈养的宠物,没有主人允许他也出不去。
江晚只好靠在床边,收紧双臂环抱住双腿,一动不动,任由阳光渐渐偏移。
大约傍晚时分,终于有人来了。
来人扣着手,急促的敲响房间门。
“你还好吗?”是一个男性,声音很轻柔,语气里的关心显露无疑,并不像是虚情搪塞。
坐了很久,身体已经麻木,江晚只好先缓缓动了动眼球,往门框看去,不过也只是瞥一眼,然后他就重新将头转回去,担在两膝盖之间,继续盯着眼前的落地窗外。
门被敲了一会儿,果不其然,对方即便没有得到回应,不多时,还是自己打开了门。
来人是个高大的男人,他走到江晚面前,挡住了夕阳残红的霞光,小心翼翼的问:“你……还好吗?”
这样富有同情心以及温柔的语气,很难让人把他和这个家的主人联系起来。
所以,应该是佣人吧?江晚这么想着略放松些的抬起了头,他刚想请求对方给自己一些膏药,但在看见对方的脸后,连忙闭上了嘴。
那张脸几乎同苏庭烨如出一辙,除了他的眉目稍显柔和,而苏庭烨更具攻击性,这昭示着他肯定不是佣人,而是像苏庭烨一样,是属于这个家的一份子,是主人,是他要服侍的人。
江晚失落的把头垂了下去,低声下气的问:“您有什么吩咐吗?”
同时身体已经开始行动。
他扯着僵硬的四肢,缓慢站起身来,将自己的屁股撅起,上半身趴在床上,等待男人的享用。
“吩咐?”男人的个子与苏庭烨差不多,声音却是那么温柔,他制止了江晚,“我不是要对你做什么,只是,你身上的伤口不处理会发炎的。”
这是在嫌弃他脏吧?江晚想,那他作为一个宠物,还真是失职。
想完这些,江晚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但是扯动了身体的伤口,让他不由得“嘶”了一声,“先生,您大人有大量,是我不知好歹没有洗干净自己就……”
“疼?”对方忽然打断他,关切的看向他的眼睛,“是后面吧,我刚刚看见了,伤口都撕裂了,如果再不处理,引发炎症,严重的话肯定会影响生命。”
“……您,这是在关心我?”江晚犹豫再三,语气充满诧异的小声询问道。
想归想,真听到对方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江晚还是瞬间愣了神。
他是有感觉这个主人不一般,声音温柔,人也温柔,在这一行混久了,两面派的人见的很多,江晚本来是不抱希望的,但他没想到,对方真的这么善良。
“可我只是一个出卖身体的妓……”
“不要这么说,”他再次打断他,无奈的摇头,“生命就是生命,都是一样的。你先趴下,我带了药。”
这下江晚更吃惊了,他虚了两眼,抿抿唇,衡量了一下自己此刻的状态,最终听话的扶着床尾,上半身贴紧被褥:“谢谢。”
“没事。”男人笑了一下,不怎么熟练的摸出一管药膏,挤到了食指指肚,蹲下身去。
他只是稍微碰到了一点江晚的屁股,布满青紫指痕的臀瓣就猛的一颤。
“你不要这么紧张,没事的。”
在男人不断的安抚下,江晚咬紧了牙关,努力让自己不要那么紧绷,但是昨晚苏庭烨带给他的阴影实在太大,他做不到。
是苏庭烨先是给了他一种很正常的错觉,让他几乎溺死在了正常人的性爱中,然后才残忍的露出自己的性癖,毫不留情,将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江晚,玩弄至此。
“还是很怕?”男人的声音很特别,仿佛
', ' ')('温暖的朝阳,他笑了笑,唇角扯开一道小弧,“要是很怕的话,不如我们先聊会儿天?”
江晚僵硬的回过身,探究目光在比自己高很多的男人脸上扫视良久,确保对方没有开玩笑的意味,才愣愣的点头。
“那我们先聊什么呢?”男人睁了睁眼,疑惑的问。
“哦,对了……”而后都没留给江晚发呆的时间,他就快速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房间暖和是暖和,可要总是光着身子也不行呀。”
带着温热体温的衣物落到肩头,江晚一下子彻底呆住了,全身的血管里仿佛灌入岩浆,在不断炙烤着他的身体,他感到口干舌燥,机械性的吞了口唾沫。
江晚“您……”了半天也没下文。
男人缓缓开口:“哥哥……”
江晚瞳孔骤缩,手指一松,衣服滑落。
没有了肥大衣物的遮掩,他原本瘦削的身体暴露在了夕阳下。
江晚的嘴唇开始颤抖起来,他的眼睛里充盈了水光,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是我,”男人道,“抱歉哥哥,当年我没有去找你。”
十年前,江晚还在研究所工作时,曾救过一个濒死的青年。
他对着自己床上刚睁眼的青年问:“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饿了许久,力量虚弱,气都喘不匀,有些艰难的回复:“我叫褚宁。”
江晚心软,留下了他。
再之后不久,刚正不阿的江晚过于正直,不知道碰了谁的蛋糕,遭人陷害。
很快他不仅丢掉了工作,甚至还几近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最后只能躲进那个充满罪恶、淫乱的街区,成为他们的一员,苟且偷生。
而当时他救下的那个人,就是靠着他出卖身体,养好了自己。
那段时间,江晚一边要瞒着那两个人照顾青年,一边还要在失去收入来源之后,用身体换钱交差,几乎日日累的差点吐血。
而褚宁靠着他恢复了身体,却转身要走,临走前,还对江晚说:“哥哥,我一定会回来带你离开这里的。”
江晚难过,但是相信褚宁。
而褚宁一走就是十个春秋,当初说过的话,也飘散了在了风里,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弥散。
“对不起,哥哥。”已经成长的让江晚感到陌生的成年男人,一把扣住了他的脖颈,将他拉近自己胸膛。
“我,我……”苏褚宁哽咽着,声音听来极为哀痛,“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
但就算对方表现的再哀痛,江晚仍旧像死了一般,不推开不依偎,他仅仅站住脚,维持瘫软着的身体的平衡,然后任由对方抱紧自己不断颤抖着痛哭。
苏褚宁不断道歉,不过没有一句进入江晚的大脑。
“他们说的小褚原来是你啊,”终于在过了一小会儿后,江晚生硬的笑起来,故作无事道,“我还以为又是一个很凶的人呢。”
麻木的眼神、机械的应答,让苏褚宁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他握紧江晚的胳膊,欲解释:“江晚,我……”
“小褚,我可以叫你小褚吧?”但江晚打断了他,这也是江晚第一次冒犯“主人”,江晚强忍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酸涩苦楚,抬起头,直视着苏褚宁:“当然,如果您不想让我叫,那我就不唔……”
唇倏然被噙住,江晚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发着颤的睫毛,片刻后,他终究是沉溺在了这个有温度的亲吻里。
落地窗外,此起彼伏的海浪不断拍击着礁石,松软的沙滩上铺满了橘红调的霞光,房间里,苏褚宁半张脸也被染红。
许久之后,他们几乎同时睁开眼。
苏褚宁抬起头,嘴角挂着一丝津液,哑着嗓子跟江晚说:“看你。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江晚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只是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也许以后的人生不会再那么黑暗。
谈不上原谅谁,只能说,江晚从来没有怨恨过他的褚宁。
即便如今不知道何种原因,存在世界上的只剩苏褚宁。
他仍旧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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