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这块地以前是养牛的泥巴地。bAng球打进去了,就要爬墙跳进去捞。」子盈几多次听父亲说过,她国小那片被当成教师停车场的篮球场,以前是养牛的。
她的国小,三十年前也曾是她父亲的国小,校名没变、大门的位置没变、过分多的孩子塞在太小的空间那种稠密感没变,其它的大概都变了。那份不变的稠密,大概是上课钟响前,在C场厮混的孩子跑回教室时,楼梯因此赌塞,黑压压的小鬼头、r臭未乾的汗味还分不出男孩nV孩,教室里没有冷气只有风扇,悬在天花板上,一启动就摇摇晃晃彷佛要掉下来。子盈不敢坐在风扇正下方,不是怕风扇砸下来,是怕卷进什麽虫子、虫子掉到她头上……有次,教室里飞进一只大蜜蜂,班上的尖叫SaO动连导师的怒吼都镇不住,那只蜜蜂最後被卷进风扇里,发出很吓人的声音,掉到地上时还在扭动。
「蜜蜂!」後面那个男同学将r0u过之後仍有些扎手的小纸团从丢进子盈的衣服里。子盈当场就吓到尖叫大哭,以为背後真是只蜜蜂。
「魏靖禹你很无聊!」三年级的学生,九岁的nV孩子,薄薄的尊严一哭就碎,李子盈抓起铅笔盒,转身就往魏靖禹脸上砸,铅笔自动笔萤光笔红笔蓝笔全都稀稀落落打在魏靖禹脸上,李子盈是真的发狠,抓到什麽砸什麽,课本、水壶、书包、恨不得椅子都举起来砸。
结果,他们俩都被罚两周的劳动服务,每天午睡时间拿着竹扫把下去扫C场。
「养牛的话地板不是很脏吗,泥巴跟牛大便会沾到bAng球吧?」
「沾到泥巴的话用K子抹一抹就好,砸到牛大便才需要洗。」父亲告诉她。
子盈完全无法想像,她的国小如今以水泥、磁砖或公园游乐软垫铺地,可三十年前曾有一块泥巴与牛大便的地面。他们这个年代的孩子,大多已经没看过动物园之外的牛,更别说是牛大便了。泥巴只在花圃里,田离他们太远了,他们穿着乾净的球鞋、烫过的白制服,下意识的回避那些脏W。bAng球也早就消失在校园里,因为危险、因为太困难,投手被塑胶杆取代,球bAng上包了一层软垫,bAng球变成会软绵绵的乐乐bAng球。其实子盈打的不错,父亲花钱让她学过T育,游泳班、桌球班、TC班,子盈并不是手脚不协调、球摆在那边还能三振的同学,她知道如何发力、如何瞄准,打个三垒安打、安安全全的上垒。魏靖禹也是花钱学过T育的人,游泳班、桌球班、篮球班,不过魏靖禹拥有更多的还是天分,一bAng一个全垒打,永远的第四bAng。
「不要玩了啦!」子盈其实是很乖的学生,被罚劳动服务,她就拿着竹扫把安分的扫地。
魏靖禹不知从哪扫出一颗乐乐bAng球,自己抛着、用扫把打着玩。球滚到子盈附近,子盈跑过去捡起来。
「投球!」魏靖禹握着竹扫把跃跃yu试,满分的姿势、满分的眼神、满分的笑颜,「你站近点,别投歪了。」
子盈於是站在不到十步之外,投球,她投得准,魏靖禹打得也准,不偏不倚正中额头。子盈抱着额头蹲下去,倒不是多痛,就是丢脸又委屈,「你真的很烦!」
魏靖禹一边笑一边说对不起,他们一起去保健室,保健阿姨给了子盈一小袋冰块,他们回到C场上,把冰袋拆开来你一颗我一颗的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