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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远处,有苍老的嗓音响起,带着无比焦急以及滔天怒火,卷着威压传来,甚至再次引发无尽震荡,崩裂大地。
还在衡量之中的队长,连连后退,一举被这威势逼退千丈才停下,然后望着那道苍老的佝偻身影,淡淡道:“璃月的仙人?”
那道身影,立身在虚空之中,竟可以踏空而行,她发丝如银,背影佝偻,形似人生七十古来稀的年纪。
“老婆子我是仙人,不过更是我徒儿的师父!”此人正是萍姥姥,她睁着往常微眯的双目,散发骇人气息,仿佛能翻手镇压一切。
队长立身大地之上,不卑不亢道:“仙人是想为你的弟子,讨回公道?”
萍姥姥冷哼一声,顿时就有惊雷炸响,她双目带着无上怒火,厉声斥责:“是又如何?”
队长双手抱拳,接着说道:“武者比试,生死无悔!”
萍姥姥哦了一声,冷笑道:“那我把你杀了,或是也打成我徒儿那样的惨状,扔到至冬国,也对冰神这么说?”
队长战意昂扬,毫不顾忌这威胁,淡然道:“我与仙家的战斗,最终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
萍姥姥的冷笑不绝于耳,“呵,但你莫要忘了,这是在璃月境内,你所说的两败俱伤,结局一定不会是两败俱伤!”
队长沉默,因为这确实是实话。
萍姥姥接着开口,表示不打这人一顿,她的怒火难消,想请帝君做主为证。
尚且不等云端上的存在传来话语,队长就先打断,率先说出他的想法。
“仙家想要为弟子找回场面,这我能理解,这次确实是我冒犯在先,你动手吧!”队长说完,真就站在原地不动,刚正不阿,说到做到。
萍姥姥眼疾手快,一出手就是雷霆手段,随手一击下压,瞬间将其身影湮灭,威势恐怖,与刚刚的那些,不可相比。
在那场地之中,队长的面具浮现裂痕,一头黑发无风自动,嘴边溢血,表面看着并没有受到多大伤害。
“仙家,这是想断我筋骨?”队长问道。
萍姥姥冷声道:“你怎么对的我徒儿,我就怎么对的你,这是千年以来不变的规矩,不过可惜这一下没能怎么伤到你,可惜!”
她说可惜的原因,当然是因为知道,这就是帝君所能做到的最大让步,虽然她是很想揍一顿这人,给自己徒儿出气,不过也不好再出手干预。
“离开璃月吧,马上!”萍姥姥转身离去,急忙去查看自家徒儿的伤势。
队长这边不明就里,只好再抱一拳,然后极速遁走,因为确实感受到无比巨大的威压,加上比也比过了,留下没有意义。
“他这悍不畏死的进攻……还是有点用途的。”队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
那不是被仙人所伤到的地方,但也在微微出血,是由于苏平那自杀式的随手一击,仅仅擦着皮肤造成的伤口。
这也是整场不算战斗的战斗里,队长除去自愿承受外,唯一受到的伤,最强之名,名副其实。
“那仙人给我造成的伤,回去稍微养养能好,不过他受的伤,需要多久呢?”
这个问题,远去的队长不知道,就连赶去救治弟子的萍姥姥,发了疯一般输送仙力,吊住其最后一口气时,都心里没底。
“经脉断绝,百骨破碎,血肉差点成泥,这……怎么治啊?”萍姥姥自言自语,很是迷茫。
她明明很关注这边战场的,是在自家弟子临死前赶到的,可为什么,好像救下来之后,也活不成了?
“你真是!”萍姥姥指着昏迷的弟子,真不知该说什么,或许她当初就不该弄这历练的养弟子方式,应该早些出来阻止,保护好自己的徒弟。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事情已经发生,那么永远无法去改变,只能够顺着进行下去,尽力挽回。
萍姥姥取出件衣裳,把弟子血肉模糊的身躯裹住,然后老人家将这清秀青年抱起,踩着虚空南下。
“走,为师带你回家!”
云端上,岩王帝君微微叹息,祂开始思索自己是否有些极端了,就这样看着子民在眼前被人欺负,祂却默不作声,不管不顾。
要不是最后,萍姥姥那如看见孩子被恶霸欺负,才挺身而出的威威气势,恐怕队长真的会完好无损地离开。
“我真的做错了吗,这样的放任,对于璃月的长久的确有效,但于眼下的璃月子民而言,会不会太过苛刻?”
岩王帝君内心深处,是无尽的疑问,祂觉得这次回去璃月港,应该再好好问问,听听诸多意见,才能再决断。
魈一个闪身回来,也站在云端上,那魔神怨念已经被他解决,只是仍有人伤亡,不可避免。
……
苏平醒来之时,什么驰援石门,或者魔物动乱全都早已尘埃落定,写成报道外发出去。
至于苏平自个儿,成了一人独挑神秘存在,曾力挽狂澜,万夫莫开的形象,使得他在璃月民众的心中,地位水涨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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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那座距离玉京台不算远的府邸内,躺着浑身缠满绷带,只有头部看得见皮肉的男子,他是苏平,又一次伤痕累累,动弹不得。
“大师兄,你可算是醒了呀!”
苏平略微睁开眼皮,努力让自己的视线聚焦,落在少女嗓音的来源。
烟绯一身红装,站在他床边笑着,很是惊喜,那两颗如同翡翠般的眼瞳,煞是可爱。
“我去叫他们过来。”
丢下这么叫句话,烟绯三步并作两,出了房间去喊人,这也符合其严谨但不失活泼的性子。
苏平张了张嘴,果然喉咙犹如火烧,一句话说不出来,然后细细感受一下体内状况,可体会到什么叫心脏骤停。
他的仙力荡然无存,甚至连读书感悟来的浩然正气,都是一滴不剩,不止如此,他的筋骨全部断裂,要是没有奇迹,估摸着后半生就要在床上度过了。
苏平欲哭无泪,全身上下只剩下脸还是好的,仍旧看得出眉清目秀,气宇轩昂,只是也很苍白,跟快死了差不多。
这就像,一座明明摇摇欲坠,四面漏风的危房,被刷上了一层“滤镜”,贴上美丽温馨墙纸后的表现,只剩表象美好。
不多时,房间里直接满人,坐着萍姥姥张婶两个长辈,也有凝光,小翠守诺几人,以及年纪还小的烟绯,还有一个小辈,尚在襁褓之内,被人抱着。
苏平瞥着那婴儿,眼睛都直了,因为他瞧见自家凝光也在,那硕大肚子也不见了,那么这个孩子是谁的,不言而喻。
凝光抱着孩子,坐在床边,温声道:“是女儿,你的小棉袄。”
苏平没法说话,只能笑着,目光柔和地望着白发女子,表示也是你的。
凝光轻声一叹,缓缓说道:“孩子叫苏灵泠,灵动活泼的灵,还有泠泠作响的泠,你迟迟不醒,这名字也只能我来取了。”
苏平眨了眨眼睛,其实他也不怎么会取名,这孩子能有这样一个名字,他觉得总比自己来取的好。
时间过时,总在不经意间流逝,苏平当上父亲了,可总感觉不太真实,仿佛这是一场梦,触手即碎,又很真实,因为他们就在眼前。
不久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一家三口,其余人有的去准备饭菜,有的去备药,有的想为小两口腾个空间出来,让他们好好“谈谈”。
凝光眼见大家都很默契,也不浪费这个机会,抱着女儿坐在床边,具有威慑力的双目,紧盯无法动弹的青年,风华绝代,尽显上位者气息。
“看在女儿的面上,该和我好好谈谈,这次又怎么弄成这么破破烂烂,命悬一线的了吧?”
苏平略微张嘴,表示自己没法说话,然后看着女儿那正在安睡的面容,心里有些不安。
明明他也没错,甚至是对战敌人时负隅顽抗了,又没有投降当汉奸,可总觉得心中亏欠,十分愧疚。
这应该是家国总难全吧,他其实常年不在家里,所以大大小小的家务商务,都是凝光和百识百晓百闻四人在打理,他给这女子的陪伴,太少了。
凝光红唇轻抿,桃花眸子含秋水,轻声说道:“我明白,你是千岩军,不能辜负这身军装,更不能在战场上后退,只是……”
凝光没有再说下去,不想让苏平两难,因为他在战场上厮杀而受的伤,在其他人看来是无上光荣,而他身边的人,却只能看见他伤痕累累的身体。
不止凝光一人这样,其实从古至今的千岩军家庭,代代如是,怀着关切的心,在他们背后默默支持。
“算了,不说这些,聊聊后来石门的情况?”凝光眸波流转,赤红眼瞳满是柔情。
苏平张嘴,发出两个听不懂的音节,在说不要。
凝光略有迟疑,又问道:“那你想听什么?”
苏平发出一个音节,然后静静望着白发女子,眼中是担忧之色。
“我吗?我没事啊,好着呢,尽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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