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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说等一下,陈虎便真的停在那里等着。
然而站了快一分钟,屏幕上语音通讯明明是开着的,陈虎却始终没听到十七的下一句话。
“头儿?”
陈虎出声提醒,“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那边的十七像有什么很难说出口,但又不得不说的事情,沉默片刻转移话题道:“徐章呢?”
陈虎有点摸不着头脑,随即想到或许是因为段小姐就在旁边,他们头儿不太想提到宋默野,轻咳两声,谨慎回答道:“他和阿豹在一块儿,需要我把他叫过来吗?”
“……不用。”十七说完又继续沉默。
隔着一扇门,这样的静默几乎有些诡异,陈虎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却在这时忽然想到宋默野那些关于“基因”、“父母”之类危言耸听的话。
他当然相信十七不会伤害段小姐,只是担心他们头儿在有些事情上做得太过火,会招人恨,陈虎对段天边说不上了解,但知道这也是个倔的,嘴上不说,估计心里一桩桩一件件不晓得多记仇呢。
要陈虎来说,段小姐就是跟他们头儿装出来的“苏源”相处惯了,没受过丁点委屈,乍一下看到十七冷脸烂脾气,阴郁又恶意的一面,肯定会有割裂感,觉得无法接受。
可能怎么办呢?
陈虎无奈地想,那个“苏源”所有的好脾气,的确是为了段小姐才装出来的。
这个世界上或许会有第二个、第叁个相似的苏源,但大概永远不会是段天边想要的那一个了。
他不知道段天边在不在边上,想不动声色地为他们头儿说几句好话,只是没等他开口,下一秒门就打开了。
算上去赌场的这段时间,陈虎有将近两个月没见到十七了。
上次他们碰面还是在西南边省——原本说没空,急着把人哄回来的十七,把所有事情都交给陈虎去收尾,但大概是在段小姐那儿遭了厌恨没地发泄,又临时起意地带着人过来,亲手去剿了弥勒在国内的老巢。
而徐章先前说他们头儿被傅子琛揍了一顿时,陈虎还以为只是夸张说法。毕竟以十七的反应速度,能挨上一拳就算是傅子琛练过了,但他没想到,这句“被揍了一顿”竟然半点水分都没有!
草,这脸上的伤!
陈虎第一反应就是惊怒,这杀千刀的傅子琛,怎么专打脸!还有张豹和徐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连个普通人都拦不住??
“我没事。”
十七确实没事。
比起昨晚连伤口都不肯处理,这会儿他脸上明显已经有人给上过药了,只是涂药的手法稀碎中带着股愤恨,看着像直接戳上去的(段天边:死吧。),所以看上去有些骇人而已。
但陈虎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十七是不想多提,越发气不过道:“这傅子琛简直欺人太甚!头儿,干脆我……”
一提“傅子琛”的名字,十七的脸色当下就变了,快速地抬手示意他闭嘴,又紧张地转头往后面的房间看。
房间里有谁,不用问也明白,但陈虎没想到十七反应这么大,仿佛很不愿让段天边听到一点有关傅子琛的坏事。
特别是当这件事是他们干的。
确认段天边那边没动静后,十七才放下手,神色有些疲惫,“让徐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能让十七这时候特意问起的也就一件事。
陈虎合理怀疑他们头儿是不是和段小姐做了什么不去动傅子琛的交易承诺,好在来之前徐章都跟他交代了,简短回答道:“中途被人截走了,应该是上回那个带人来搜医院的季建同,我昨晚回来的路上有碰见他们。”
十七看不出是不甘还是松了口气,只低下头扯了扯唇角,“算他命大。”
他说完,手就下意识往口袋里摸。
陈虎跟了十七这么多年,对这个动作相当熟悉,知道他这是烟瘾犯了。
往常就算不用自己,也会有眼尖的旁人主动递烟过去,但在段小姐回来之后,陈虎就知道他们头儿的烟又该戒掉了。
果然,十七回过神来后,手又从口袋抽了出去,烦躁地摁了摁眉心,“但她不信我说的话。”
那太正常了。
陈虎在心中腹诽,想当初他被江一寒骗了一回,怄到现在都耿耿于怀,换做他站在段小姐的立场,就算他们头儿现在说自己是个人,他都要惯性怀疑怀疑。
可十七却道:“所以你去跟她讲。”
他看着陈虎,“告诉她,傅子琛现在什么事都没有。”
陈虎顿了顿,以为自己听错了,“我?”
“你从毒贩的手里救下了她。”
十七让自己尽量以心平气和的语气,复述段天边曾说过的这些话,“怕她没自保能力,把身上的枪给了她,威胁江一寒护着她,又用自己当饵,把那些毒贩引开,给她引出了一条生路。”
“比起我,她现在大概更相信你。”
十七:凭什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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