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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干完坏事是要跑的。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我盯着挂着简约设计风格形状怪异的顶灯一会,猛地回过神来,起身抓起只剩百分之五电的手机一看,竟然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我其实有点认床,而且睡觉不那么沉,不戴耳塞的话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醒来,没想到昨晚竟然在T教授的床上睡的那么熟,连他起来了都不知道。
床边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套衣服。从T恤到裤子,还有一条毛巾,一次性的洗漱用品和一条包装没有拆的新内裤,摆明了是让我用浴室。房间外面传来油锅滋拉滋拉的声音,听起来像是T教授在做饭。我很想出去看看他做饭的样子,但还是决定先把自己收拾一下。白天有光线时才看清楚,卧室不大,东西也并不多,却摆放的整整齐齐。几条领带随意地挂在推拉式的衣柜里,透出某种别样的性感来。我走进房间里的浴室,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都是单人式的物品,说明T教授没有跟人同居。至少现在还没有。T教授用的东西都价格不菲,虽然少但是很精品。这显然是一个很会过日子、很体贴的人。我心里对他的好感更加上升了几分,只觉得喜欢的情绪快要溢出来了。洗好澡以后,我又偷偷地往身上喷了一点他的止汗剂。不知走出这房间以后将面临他怎样一番情绪,但至少先保留一点他的味道。
客厅里溢满了煎培根的香气。T教授穿着银灰色的丝绸浴袍,背对着我站在半开放式厨房里,落地窗半开着,阳光明亮地撒进来。原谅我苍白匮乏的描述,但这一幕于我而言非常美丽,亦非常让我心动,某种油然而生的存在感。
我深吸口气,走到他身后轻轻环住他。他拿着厨具的手一停,整个人非常不自在的僵住了。就在我凑过去想要亲吻他时,他幅度非常大地往后倾了一下,转头看我:“你在干什么?”(Whatareyoudoing?)我突然一下子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环着他的手不知怎么就松开了。
“……我正在尝试着去亲你??”(Tryingtokissyou?)我明白过来。他的动作是有理由的——我凭什么堂而皇之的亲吻我的教授?凭我把他送回了家?凭我们接了吻?凭我给他口交了?
他退开一些,把煎锅里的培根放到白瓷餐盘里。上面已经有了两块烤的焦香的面包、有着黄澄澄漂亮蛋黄的单面煎鸡蛋和一碗沙拉,旁边还有一碗泡了牛奶的麦片。我一下子肚子饿了起来。昨晚缴械两回,的确消耗很大。
“你先把早餐吃了吧。”(Youshouldhaveyourbreakfastfirst.)
我听话地在桌边坐下来。他坐在我对面,喝一杯什么也没加的黑咖啡。他的脖子和胸口都印了我故意咬上去的吻痕,看起来非常暧昧。T教授没有戴眼镜,加上穿着浴袍的原因,看起来非常居家,低头喝咖啡的样子好看极了。我好想、好想把他据为己有。
“Yan,昨晚的事情,我向你道歉。”(Yan,aboutlastnight,Iapologize.)过了好一阵子,T教授才抬起头看我,他的声音十分平静,听起来就像是在参加一个严肃的学术会议。“你完全可以跟学校说这件事,我愿意接受任何后果。”(FeelfreetotalktothecouncilaboutthisandIwillacceptanypossibleconsequence.)
我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愣了半晌,才讪讪开口道:“我不会这么做的……”(Iwillnotdothis.)
他耸了耸肩:“你应该这么做。教授是不应该跟学生发生除了师生关系以外的任何关系的。”(Well,youshould.Sinceprofessorsarenotsupposedtohaveanyotherrelationshipwiththeirstudentsoutsidetheclass.)
他看起来好像满不在乎——不在乎我是否会去告发他、不在乎我们昨晚发生了什么、不在乎我是怎么想的。即便他表现的无可指摘。我突然觉得有些难受,放下餐具,很认真地看着他:“你不需要道歉,教授。昨晚发生的事情,我并不是被迫的。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Youdon’tneedtoapologize,Professor.Whathappenedlastnight,Iwasnotforcedtodothat.Iadmireyou,very.)
他愣了一下,低头喝了一口不再冒热气的咖啡:“你该走了。”(Youshouldgo.)
我还想再说什么,还没开口,却又被他强硬地打断:“走。”(Go.)他没再抬头看我。
我最终还是走了。出门地那一瞬间,我
', ' ')('头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自己是怎么坐电梯下楼,又走到小区门口的。
浑浑噩噩地打了辆Uber回家,我把自己扔进床里。时间是下午2点多,Jack在学校训练,家里空无一人。刚才路过公寓门口对面的Wholefoods,里面一如既往的热闹,人群进进出出。大家好像都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除了我。除了这个看起来得到了所想要的,但是其实什么也没有得到的我。我几乎有那么一瞬间无法自制地恼火起来——他凭什么不在乎?他凭什么觉得这件事好像就能以“他被举报”而收场?他也许可以不再当教授了,也许这对他来说没什么。但是他凭什么让我遇到他、爱上他、触摸他、然后从此就过上没有他的人生?
我甚至后悔起来——后悔我没有录像,没有拍摄下什么“回忆“。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我想,往后的日子里,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我真的、真的不会再跟他有任何除了学业以外的交集了。他当然不可能躲着我,但是他那副坦然、充满歉意又绅士的样子,只是从头到脚在说明一件事:“我完全不在乎。(Idon’tcareat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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