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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度日如年,放假光阴似箭是社畜的基本时间流速,俞威恒自然也不例外。一眨眼到了初五晚上,窗外还响着噼里啪啦迎财神的鞭炮声,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财神这样姗姗来迟。俞威恒打着哈欠想着熬过这阵鞭炮就睡,却听见自己的手机震动起来。
“今天的结果怎么样?”来自薄文。
“渊宝贝今年赢到谈先生了吗?”来自意大利人。
“卧槽,才想起来你回老家了!那今晚是谁在坐庄?”来自贾天佑。
“什么坐庄?”俞威恒一头雾水地回过去。
“谈仪回国了啊!这是固定节目!!”贾天佑显然很激动,“他俩会赌一场,要是渊哥赢了,就是全员大阅兵!!!”
谈仪。俞威恒知道这个名字——他在薄文的笔记本上看到过。看记录里的描述,那个男人应该是自家老板的“初恋”,似乎还是唯一和自家老板保持过一对一关系的男人,不过大学毕业就出国定居了,如今在美国做精算师。这人不在薄文交接的情人名单里,然而但凡他回国,黎峰必然会排出时间去见面,见面必然少不了上床的环节。因此在老板其他情人心目中,这个人便是宛如“正宫”般的存在。
不过根据薄文的记述,贾天佑口中的“全员大阅兵”,应该是从没发生过。
“以前都是薄文哥坐庄,啊啊啊啊今晚到底是谁。”贾天佑还在坚持不懈地骚扰俞威恒。
俞威恒想了想,打开了朋友圈。虽然他平时联络黎峰的情人用的都是工作手机,但私底下还是另外加了那几个特别受黎峰信任的情人以防万一——贾天佑本该不在其中,但这小伙子死皮赖脸问他索要微信,俞威恒也只得把他放进自己的好友列表。
这一翻朋友圈,还真被他找到了线索。就在三分钟前,茅原PO了一张骰子图出来:一个小盘子里一共放着16颗骰子,朝上的点数加起来一共68点。配文是:不错的数字,看来今晚又是一个宁静的夜晚。
俞威恒切回了贾天佑的微信窗口:“你有一个名叫茅原的人的微信吗?”
“!!!”贾天佑立即回了三个叹号。
“!!!!!”半分钟后,贾天佑再次回了一堆叹号。
“咋,看明白了?”
“看明白了”
“啊”
“啊”
“啊”
“啊”了三声以后,贾天佑的窗口没了动静。
俞威恒隔着屏幕,也不知道这位富家大少爷究竟是悲痛欲绝还是兴奋过头。他把聊天记录翻了上去,复制了自己那句“你有一个名叫茅原的人的微信吗?”,然后粘贴给了其他所有过来询问的人的窗口。
一小时前。Amigo酒吧。
“你今天……一个人?”谈仪到得早,在吧台上喝着饮料望着楼梯,看到黎渊只身前来,不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薄文呢?”
“两个月前刚离职。”黎渊坐到谈仪旁边。
“被你收编了?”谈仪显然对情况领悟得很快。
“嗯。”
“其实。”谈仪斟酌了一下措辞,“你也不用把喜欢你的人都推得那么远。”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没什么说服力。”黎渊笑笑,从吧台后的“调酒师”手里接过了一杯特制饮料,“你都单身多久了?”
“单着也没什么不好,来去自由。”谈仪跟着笑,“我又不是没人操就会死。”
这话其实说得有点道理。可黎渊到底有几分自负,不相信事实仅此而已。
谈仪读出了黎渊的眼神,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别太自恋……要真那么放不下你,我当初出国干什么?”
黎渊轻轻笑了:“不是因为我给你的压力太大了吗?……不过你出国以后,我的确过得很好。”
“这位小帅哥,就是你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谈仪看了一眼吧台里的“调酒师”茅原。
“你们认识?”黎渊挑了挑眉。
“刚才你没到的时候,我们打过招呼。”谈仪和茅原对了一下眼神,“学弟很风趣。”
“看来是调戏过你了。”黎渊打趣道。
“我只是说了句‘谈学长很有正宫风范’而已。”茅原捣鼓着调酒器具,又调了一杯鸡尾酒递给黎渊。
“你能喝酒了?”谈仪惊讶。
“原本就能喝,一点点。”黎渊摇着酒杯说,“你要是和我比酒量,我可就直接认输了。”
“还比吗?”谈仪摇了摇头,“你怎么这么念念不忘。”
谈仪每年只在春节期间回国,这个赌打了六次,每次黎渊要他拿出的赌注都是“全员阅兵”。谈仪只觉得头疼——他可不想在黎渊那些优秀迷人的情人的包围下成为众矢之的。
“不是我。是大家对你都很好奇。”黎渊恣意地眯了眯眼,“说来也奇怪,最初只有几个人的时候,他们会互相排挤争风吃醋。可后来有了十几个人,几十个人……大家反而其乐融融,关系好得很。”
“不难理
', ' ')('解,人数多到一定程度,结构会很稳定。”谈仪抿了一口手中的饮料,“说起来,你现在有多少个了?”
“四十九。”
谈仪不自觉抬了抬眉毛,而黎渊一下子就看穿了他没说出来的想法。
“所以,玩骰子?”黎渊问。
“……你还是那么敏锐。”
“帮忙拿14个骰子吧,店长大人。”黎渊捏着高脚杯微微晃着,脸上浮起了一点因为酒精而烧灼的绯红,“大还是小?”
“先说,如果刚好是49怎么办?”谈仪问。
“嗯……”黎渊眯眼,“那我们就当着他们的面做。”
“……”谈仪的手抖了抖,“我选大吧。”
一个骰子的点数期望值是3.5,正好能够整除49。或许是毕业于同一个专业造就的相似直觉,两人对今天的赌法完全心领神会——14颗筛子的点数加起来,要是超过49,就算谈仪赢,两人安安静静找个地方过夜,绝不搞幺蛾子;要是不到49,那便听凭黎渊安排,乖乖陪他去玩情人大阅兵。
被黎渊勾了这么多年,谈仪心底里对情人大阅兵这事已经快看开了。如今他只希望那些筛子别刚好落到那个数字上——虽然他自己也是个32岁的成熟男人了,可黎渊玩的那些花样,对他来说还是过于羞耻。
“骰子来了——我来开,还是你们自己开?”茅原拿过来一个大筛盅,在手里摇得叮当响。
“你开就好。”黎渊眼角微微弯着,看起来已经有一点醉意。
“那就由我来代劳了——开!”茅原开了盖,眼睛往底座上掠了两眼,很快把数字算了出来,“六十八。”
谈仪也往筛盅的方向看了一眼,却怔了怔,顿了两秒才说:“的确是六十八。”
“嗯?”筛盅放得离黎渊有些远,他撑着手臂往那里看了一眼,微微挑眉后勾起了唇,“嗯。是我输了。我为什么每次都输?”
“看来这一次运气也没有站在学长这一边呢。”茅原冲黎渊眨了眨眼,“两位,三楼贵宾包厢有请。”
竟然连过夜的地方都替他准备好了。
谈仪不知道黎渊究竟是不是醉了。黎渊走到三楼的步伐分明很稳,可当谈仪洗了澡从浴室里出来,却发现他已经把自己脱得一干二净,窗帘也不拉上,拉过他就开始解他的浴袍。
他从进房间开始就在想这一刻了,此刻自然只能从善如流地卸下浴袍,反手将它挂在黎渊身上遮住他漂亮的身体,然后一边抱着他吻一边缓缓挪到窗前,一把拉严了窗帘。
“嗯……为什么会那么大?”直到谈仪进入了黎渊的身体,黎渊仍旧让人不知是醉是醒地低低嘟哝着。
“什么?”谈仪也压低了声音问。
“六十八……”黎渊咬了咬谈仪的锁骨,“去掉两个六,还是比四十九大那么多。为什么那么大?”
原来……看出来了啊。谈仪失笑,随即吻住了黎渊的唇。
想要靠着一点酒精就麻痹住总裁大人的头脑,还是没那么容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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