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臣 江心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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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爷在亥时披月而归,一直候在门口的管家连忙迎他进门。

“爷,要用点宵夜吗?您辛苦了。”

身着深紫蟒袍的男子摆摆手让他退下,“不用。叫阮先生跟林先生到我书房里来。”

“是。”管家退下了。三王爷揉了揉太阳穴,径自走向书房,书房门口有株老榆,叶冠茂密,在月色中隐隐绰绰,看不分明。他知道有人在等他,面上的寒霜先暖了三分。

他站在树下唤道:“小柏。”

树冠摇动,窸窸窣窣一阵响动后,一位少年站在他面前,正是关柏。

“王爷。”他抱着剑,身上带着晶莹的夜露。

三王爷见他,一如在六年前雪山上第一次见到他,身姿如松,寒光凛冽,像一把未出世的名剑。

“胧国公的案子有眉目了,疑似跟九门帮有关系。廿六我打算带庚书和辛画再去探一探,王爷准么。”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说只是通知一声。

三王爷温毓川把披风解了下来,系在少年的肩头,关柏不适的动了一下,并未做太大反应。

“夜里露重,有事大可等我回来找你,下次不必在院子里等着。”

“主子找下人,像什么话。”温毓川的披风有股浓郁的沉水香味,跟他的人一样,优雅内敛,光华温润。

“小柏。”他的声音低下来,不怒而威。“别说让我不高兴的话。”很快,那种气息转瞬即逝,他又恢复成谦谦公子的样貌。

“我不是说过了么,夜鳞卫的人你可以任意调用,不必经过我的首肯。”

“你身边没人也不行,总得留点人手。我怕你有用着合心意的。”关柏说完抬脚就想走,被温毓川叫住了。

“等会阮先生和林先生会来,商议白天宫里的一些事,小柏你也一起来么?”关柏听不出温毓川是不是想试探他,他也不接茬。

“不必,我一介武夫,朝堂上的事什么也不懂,不打扰你们了。”他把温毓川的披风折好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几个起落间便消失不见。

留下温毓川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回书房去了。

虽已过亥时,书房里仍烛光大亮。三王爷坐在太师椅上,两鬓垂下一缕乌黑的发丝,称得他温雅的五官越发倜傥。他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人着月白,一人着品竹。

侍人上完茶,便把门掩好,统统退下去了。

“两位先生坐吧,大半夜还传唤你们,实在事出有因,免去那些不必要的话,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温毓川私下没什么架子,以至于门下的清客大多对他赞誉有加。

他们谈了莫约半个时辰,两位先生才陆续从书房中出来。身着品竹衣袍的先生后走,到门口时却发现先走的那个人正等着自己。半夜下起了小雨,那人递给他一把油纸伞,两人并肩走在蒙蒙细雨中。

“阮先生。”月白袍子那人开口道,“王爷有意让你入朝,可想好在哪效力?”

阮复西擎着伞,他突然回想起许多往事,他这一生,重大的转折总发生在雨天。

“我欲意入刑部。”他们路过王府外的桂花树,阮复西往屋檐上望了一眼。

“刑部?”白衣人似乎很惊讶,没想到这个选项会出现在他的回答中。“刑部孤苦,你独一人,怕是要费一番力气才能有所施展啊。”

林观生的意思他明白。刑部算是三王爷势力的一个薄弱点,那里是九王爷的地盘,他若要去,免不了费一番功夫打通上下,而且要获得幕后九王爷的信任,也不是一件易事。

不过这又如何呢,他也并非没有私心。

“为人效命,自当尽心尽力,不如就由阮某先行。”

林观生低笑起来,“阮先生非池中之物,如此胆识智谋,在下自愧不如。”

两人同行到中街,边上打更人路过,灯笼在雨中忽明忽暗。一丝昏黄灯光打在阮复西侧脸上,饶是惊鸿一督,就令人心跳快了三分。林观生想起当年在山下世琰坊初次见到阮复西时,他正独自一人在窗边下棋,手执黑白两子,棋盘旁是一杯早已凉透的茶。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阮复西此人,真当得上这句词。林观生拎了壶热茶过去,不顾他人的侧目,坐下来将黑子的棋盅放在身前,与他对弈起来。

相识足有一年,林观生对他也不甚了解。仅知他才智过人,行事作风偏诡,是三王爷的心腹之一。他受王爷青眼,却并未骄奢自大,反而是低调寡言,连住处都在城西的一处清冷小院里。走了莫约一刻钟,两人分别,阮复西撑着伞,青竹似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

林观生往另一个方向去了,脚步声逐渐不可闻。阮复西远远瞧见自己的院子,黑黢黢的,在月下好似一座阴气森森鬼宅。他把伞收起,扔在路边的荒地上,任凭细密的雨水浇湿他的外衣,寒意一点点浸到身体里。他放慢了脚步,门口只有一个忠心耿耿哑仆在等他,待他进门后,插好大门的木栓,提着灯笼下去了。

院子里有一方池塘,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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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株残荷,兴许是下雨的缘故,池水浑浊不堪。他不在家,这些东西也没人打理,由着他们自生自灭,也颇有一丝野趣。

阮复西在院中站了许久。站到他觉得足够面对预想而来的失望,才回了自己的卧室。潮湿的水汽充盈着房间,他点上灯驱散了一室黑暗。房间虽不大,却比外面凌乱的院子整洁许多,一方书桌,桌上一盆菖蒲,笔墨纸砚应有尽有。一方矮榻,正对着窗台,卧可欣赏高悬的明月。

他关上房门,许久未动,身上的水珠滴滴答答落在青石板上,晕出斑驳的小圆点。

“滚过来。”寂静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低斥,阮复西放在门框上的手颤动了一下。

关柏无声无息的从房梁上落下来,靠坐在软榻上。这个人的行踪,从来不会让他知道。关柏就像一缕不定向的风,摸不到,也捉不着。他不停地制造跟他有关的任何牵绊,好像这样就能抓住他。

阮复西像被命令的木偶,走到他身边,在他脚边跪了下来。关柏拿出一条干燥的软巾,给他擦头发。阮复西的脸冷的像块冰,此刻正在不断蹭他的手。

“再乱动就滚。”

阮复西不动了,将头靠在他的膝盖上。把他湿漉漉的长发擦到半干,关柏运起内力把它们蒸干。

“主人……”阮复西的嗓音和白日里截然不同,温柔缱绻,像一池被搅动的春水。不大的手掌,不如自己修长的十指在他的发间穿梭,他舒服的浑身战栗,靠在关柏的膝盖上厮磨着。关柏拿起簪子,给他简单的束了个发髻。散落的墨黑青丝落在他雪白颈项上,活色生香。

关柏感觉膝边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却控制着没有让一滴雨水洇到他身上。他可没有那么多内力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于是他收回膝盖,“从王府出来不知道拿把伞?一身冷死了,离我远点儿。”

阮复西换了个姿势跪坐在他脚边,低眉顺目道:“走到半路才下起来的。”随后他低声哑笑,“那我身上热起来,主人可愿意让我抱?”

一道银光如灵蛇闪过,“嗤啦”一声,中衣带子被人斩落,衣襟大敞,露出肌理分明的苍白身躯。关柏来见他从不带佩剑,他真正的佩剑也不是腰间别的那一把,而且藏在袖中的软剑,名曰“绕指柔”。

想到关柏用自己的本命佩剑斩落他的衣襟,他就兴奋的发抖。

“别太放肆。”关柏冷冷地对他说。“去把衣服换了。”

阮复西换了件黑色的寝衣,绸布面料,入手轻软,跟关柏的出自同一织造局。关柏喜欢黑色。他坐在软榻上,窗边支了个罩篱,雨淋不进来,透过雨幕能看到黯淡的月色。阮复西跪坐在他脚边,头枕在他大腿上,姿态柔顺的仿佛羔羊。

关柏在想事情,他想事情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梳理手边的头发,也许还会抚摸自己的耳垂。阮复西的头发手感很好,像丝绸一般,光滑柔顺,还带着淡淡青竹的香味。他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头发,枕着肌肉结实的大腿,阮复西浑身燥热,低喘起来。

“啊……”关柏的手摸到了他的耳垂,他低喘出声。下一秒,令他意乱情迷的手移开了。两指钳住他的下颌,他现在欲壑难填的样子一定在关柏的眼中暴露无遗。

会给他吗?主人的性子阴晴不定,但他知道,主人不喜欢他被欲望蒙蔽的丑态。他轻咬着下唇,努力控制着身体的反应。关柏脱下靴子,隔着寝衣,清瘦的脚掌踩在那鼓起的一大团上,脚底湿湿的,他随便滑动了几下,黏腻的液体沾湿了他的脚心。

“嗯、嗯嗯……!”他好想抓住那只脚,尽情地放在胯下揉搓。关柏只消用两指,就能钳制得他动弹不得。

“你就这么想?”少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关柏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他掌控着自己一切的欲望、渴求、执念。

想,怎么不想。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何况每次看到关柏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他就……夜里拿着关柏发带自渎时,他甚至想象过多个自己轮奸关柏的景象。

“阮复西。”拇指隔着布料踩在他的精孔上,“你在想什么?”关柏脚下的性器突突跳着,有了淫液的滋润,摩擦起来更加自如。

“想主人爱我。”他毫无迟疑的回答,痴望着关柏冷淡又英俊的脸。话音刚落,关柏出手如电掐住了他的脖子,同时脚下又重又狠地跟他的阳根摩擦了起来!

“唔唔唔!唔……!”阮复西努力张开嘴呼吸,肺中火辣辣地烧着,窒息感越来越重,而身下的快感却一分不少的窜入四肢百骸,他像一尾被擒住的活鱼,在冰面上奋力弹动着。

关柏挑开他亵裤的腰带,粗糙带茧的指腹直接碰上了他极度敏感的龟头,紫红如卵大小的龟头极度憋胀,他轻巧地剥开那点包皮,让阳根头完全露出来,在出精孔上轻轻摩挲着。

一手是人间桃源,一手宛如炼狱。阮复西在这极乐和极痛间徘徊,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否还在人间。窒息感和射精感一齐涌上心头,就像要死在高潮中。他眼睛翻白,如濒死的鸟从天空中坠落无底的深渊。

关柏猝然松开手,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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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他的下颌,以吻封缄,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吞入口中。

阮复西双臂缠上他的颈项,贪婪的张开嘴,和他唇舌勾缠。

“唔、唔……嗯……”

“啾……”两人的舌头纠缠着难解难分,阮复西抱住他的脸,像沙漠中即将渴死的旅人,拼命地吸着他口中的津液。精孔被关柏半堵着,他的精液像水一样一股一股的流出来,每射一股,他的腰就挺动着痉挛一下,就像对着空气中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喷精一般。

关柏揪着他的后脖颈,将人从自己身上撕下来。阮复西玉面潮红,泪眼朦胧,下身一片狼藉,若不是眸中一股尖锐执拗的光凝视着他,野心昭昭,他也会把这人当做柔弱的菟丝花。

“爽吗?”关柏仍是那副清冷的模样,仿佛刚才的情事只有他一个人沉迷。

主人很难动欲,但他仍然贪婪的享受着天下只有他一个人能享受的盛宴。

关柏的喘息只有他一个人听过,他的身体也只有他一个人吻过。

阮复西伸出猩红的舌舔着他的指节,“很舒爽,谢谢主人。”他还没满足,他想肏关柏。

关柏墨沉沉的眸子盯着他,却什么也没说。

“你想去刑部?”

他去换了套衣服,将那套沾染了白浊的寝衣放进柜子里锁好。“嗯,左右都是进六部,进刑部给王爷探探路也好。”

“刑部水深,九王爷不是好惹的。”关柏躺在他榻上假寐。

阮复西在他耳边低笑起来,“主人担心我?”

银光闪过,绕指柔如灵蛇缠住他的腰,把他带倒在榻上。“蠢狗,别在刑部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来。”关柏语气不善,阮复西却抱住他的腰,在他颈边深深吸了一口。

“主人,您下次出任务是几时?”

“这是你该问的?”关柏没有理他,“我廿六出去一趟,我没回来之前,不要去各部露面,等我回来再说。”

“您去哪儿?”阮复西的声音像蛛丝,盘缠在他耳边。

“绿漪浓画舫。”那不是窑子么,阮复西眼中有什么闪过,抱紧了关柏。

“主人,樟儿爱您。”

所以不要再捡回来跟他一样的人了,他会发疯的。

回应他的是关柏幽长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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