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朱宥勳说过的,「我们口口声声的刻板印象,多数都来自於自身的生命经验,今天一位军人写有关军营的,跟没有当过兵的人透过田调写出来的作品,肯定有差别。所以,一位军人,在看见普通创作者的描写时,有没有可能指出,某个设定只是来自作者的刻板印象,但大众并不这麽认为?这是有可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有可能的部分在於,作者书写的是典型案例,而拥有真实经验的人明白,藏在典型之下的,是更多的变形——那些在水面之下,不那麽直觉能够被联想到的群T。
所以对於大众而言,这不是刻板印象,这是令人惊心的事实。但对於在鱼缸内的人来说,会有浓重的失落感:我们的存在彷佛被抹去了一样。
一年前的我是失望的。
然而一年後重新翻开《少nV》,重新思考了关於刻板印象这件事,我好像得承认,刻板印象之所以是刻板印象,很多时候是因为,这样的生命经验占了绝大多数——而听了晓乐自己对《少nV》抱有的期待以後,我隐约能够理解,选择集T世代伤痛的理由:
「很多人看完之後问我,吴晓乐,所以苏明绚到底为什麽自杀?总觉得有头没尾。但我在写这本书时,我就问我自己,你想告诉读者什麽?摆在我面前有两条路可选,一是告诉各位,伤害背後都是有原因的,父母是因为复制上一代的方式,所以导致他们这样对小孩。二是把更血淋淋的事实摊在眼前,直白的说,其实更多时候,伤害是不需要理由的。一当然b较好写,但我还是选择了二。」
《少nV》书写的是更尖锐的探问,伤害不需要一个冠冕堂皇、明确的理由,同样的,想Si这件事也不需要。於是吴依光的母亲被塑造成事业成功,没有什麽不得不说明的伤疤,唯有个X倔强,对多数事物有自己的坚持——这是一个看似普通到不能够再普通,社会上随处可见的母亲。而苏明绚Si亡的理由也并不需要给予明确的归因。
所以,整部作品中,无论是成长、Si亡、伤害,或是Ai与被Ai,都没有明确的提点出来,就是自然而然的:「……没多久,她看见自己犯的错,Si亡是她的,她不必苦苦说服谁,好证明自己有资格这麽做。」
或者,在她终於要将自杀付诸实行时,却被梅姨打断:「梅姨走进玄关,双手打着节拍,唱起生日快乐歌。吴依光一个心软,时针就荡了过去,她的计划功亏一篑。吴依光就这样长成了大人。」
但这也是为什麽,我更喜欢《你孩》而不是《少nV》,乍看之下,《少nV》是承袭《你孩》,时隔十年吴晓乐提交给世界的答案,但我认为刚好相反:《你孩》中的恶意与伤害其来有因。b伤害更可怕的是什麽?是没有原因的伤害。至少,《你孩》让我能够告诉自己,父母这样做必有理由。所以,尽管我知道《少nV》一刀下去切的更乾净利落,但我却忍不住想要逃跑。
「经过十年,是否依然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
这是《少nV》写在书腰上的一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如果说《你孩》是吴晓乐对父母的提问,那麽《少nV》更像是一种控诉。尽管如此,晓乐依旧保有温柔的一面:「梅姨说,当初给你取名字时,你妈说,希望你能够依着有光的方向,你做到了。I''''msoproundofyou.」
她眼中泛泪,我妈是这麽说的?她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我在这里停顿很久。
她从来没有对我说过,I''''msoproundofyou.
这或许是多数人共同的遗憾:父母那一辈不擅长表达Ai。
我最喜Ai《少nV》的一点是,尽管最後不免俗地,隐约透露了母亲对於母职的执着,与笨拙的Ai人方式,然而,并未上演世纪大和解。最後一幕,母亲站在吴依光新租的公寓之外,而她并不打算给母亲开门,与此同时,她想着那一日与梅姨的对话,想着母亲曾经也Ai过她——不夹杂着期望的,以及,她想:
「她下辈子也想遇见母亲,不仅如此,下下辈子也是,除了nV儿之外,什麽身分都好,她想遇见这样子的人。」
母亲在门外等,她也在门内等母亲离开,僵持不下的同时,太yAn下山,夜晚来临,一个时代结束了。
而我想的是,最後一幕,尽管太yAn落下,然而吴依光早已不需要倚靠他人的光芒——I''''msoproundofyou.她已经有办法对自己说了,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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