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姐,你看这条。”
“我在上课。”
“你课本半个多小时没翻页,人老师都快下课了。”
崔璨戳穿她后递上自己的手机:“福建泉州隔离酒店塌了,七十多人被困二十九人Si亡,其中救出来一家五口的遗T,妈妈护着nV儿,爸爸护着妈妈,两个儿子在两米外的床上。”
白玉烟刚想叹气,崔璨接着说:“等姐姐跟我一起住豆腐渣工程隔离酒店,塌了之后救出来发现我护着姐姐。”
崔璨又念:“武汉钢都花园园林社区为居民运送集中购买的平价猪r0U时被发现使用垃圾车装载,一千份猪r0U已派发五百三十份。”
白玉烟正要开口,崔璨又抢过话头:“幸好咱俩一块猪r0U都没抢到过,吃了快两个月的斋。”
说完崔璨自己嗷嗷大笑起来。
白玉烟弯着眼睛m0了m0妹妹的头顶。
妹妹很难受,但换了种表达方式,最大程度地照顾了她的情绪。
太懂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为什么要这么懂事,懂事只是因为早熟,早熟只是因为没人照顾。不要懂事,你不该这样明事理,应该有人纵容你,应该有人给你的情绪兜底。
心脏像要长出角,顶开x膛,白玉烟甚至可以听见它在说话。
让她拥有,所有你做梦都渴望拥有的东西。
妹妹马上会变成她生命里很重要的人吧。
接近一百天足不出户的生活改变了崔璨的很多生活习惯,其中也包括她开始在下午睡觉,因为只要她睡过头就不用上课了。如果醒着却不去上课,她会很内疚,觉得自己是个坏孩子,但假如只是一觉睡到了老师下课,她就会安慰自己只是个蠢孩子。
但下午睡觉的睡眠质量并不好,崔璨总是做梦。
时不时的,她会梦到房间对门的那个人。
梦的内容并不特别,她和这个与自己长得有点像,只是高了几厘米的nV生以各种身份,在各种场合,一次次邂逅,发生她记不清的对白。有时她们一个是困在城堡里的公主,一个是半夜爬上城墙送花的小飞贼;有时是两个丧尸围城的幸存者;有时一个是杀鱼的老板,一个是砍价的顾客。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醒过来之后发现是梦时,心里总是空了一块,本能地想要闭上眼睛重新入睡,续上散去的斑斓。
就像现在一样。
崔璨伸手去按自己的x骨,好像这样就可以让那种怅然若失随着不规律的脉搏一同远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她有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又好像隐约感觉到了点什么。
“姐姐,今天吃什么呀。”
崔璨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白玉烟从客厅的冰箱里拿出食材。
“珍珠翡翠白玉汤。”
“我们已经两周,”崔璨b了个耶,“连着两周,每天,每天都吃大白菜了。猪这样喂都会厌食的,姐。”
“人类能把猪变成家畜,就是因为拥有更强的意志。”白玉烟举着一大颗白菜经过崔璨,“不吃等着饿肚子。”
姐姐身上独特的柔香飘来一缕,崔璨一时间忘记了还嘴。
待到回过神来时,她的眼睛已经盯着白玉烟的背影看了很久。
三月了,春天咬着冬天的尾巴踉跄着拜访武汉了。今年的春天b以前更绿,没有人踩路上的砖,坪上的草,没有人摘树上的花,田野里的菜。在武汉,春季很短很低调,冬与夏常年割据着这个城市的岁月,春和秋只蜗居在两季交接的雨水当中。播种的季节,蜜蜂准备工作的季节,放风筝的季节,马上就会被所有人错过了。小孩子错过这趟能抬起风筝架子的气流,还可以等秋天;但菜农和蜂农和自然失了约的话,今年要怎么办呢。
白玉烟来时预料不到自己会在崔璨家住这么久,带的只有几件冬季的厚衣服和贴身衣物,气温渐渐上来了,家里也暖和了,不想热出痱子,只能穿妹妹的衣服了。
虽然白玉烟b崔璨高一点点,但崔璨习惯买宽松的衣服,换着穿倒是没什么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崔璨很想说服自己,姐妹不分衣柜很常见,如果不是她们前十几年在隔了几百公里的两个城市度过,这件事说不定早就发生了。但她发现每次看见姐姐穿着自己的小熊卫衣在家里走来走去的时候,脸颊上的r0U就会被嘴角顶上去。
崔璨知道,自己有些不太妙。
“姐姐,我可以和你一起睡觉吗。”
崔璨抱着枕头站在白玉烟房间门口,架势看起来无论白玉烟如何回答她都会夹着枕头像犀牛一样一头冲过来。
“怎么突然想到要和我一起睡?”
白玉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同意,理论上来说妹妹想和姐姐一块儿睡是很容易接受的事情,但一想起崔璨睡在她身边的画面她心里就惴惴地有些乱,她也说不清为什么。
“我连着很多个晚上做噩梦。”
白玉烟的手攥起床单后又缓缓放下。
“好,今晚就在我这儿睡。”
“听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是崔璨的声音。
到了睡觉的点,漆黑的房间里两个人躺在床上,仍然JiNg神抖擞。
“刚刚说了不要打一些很刺激的游戏了。”
“你放首歌嘛,求求你求求你。”
白玉烟垂着眉毛打开手机,屏幕的光照亮她有些无奈的脸,Rihanna的Stay在音响里开始播放。
“这是蕾哈娜吗?我不知道她还有这么抒情的歌。我听的第一首她的歌是s8m,姐你听过那个吗。”
“我知道,她那张专辑有一首CaliforniaKingBed也不错……”
在床上面对着聊了十几分钟,白玉烟似乎困了,在音乐中说话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阂上眼皮,看起来睡着了。
崔璨下午惯例睡了觉,现在还睡不着。借着窗外的微光,她用目光g勒姐姐脸庞的轮廓,音响中的音乐并不激烈,但有鼓点作为节奏,这首是CigarettesAfterSex的Apocalypse。
砰砰,砰砰,砰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房间很安静,但她听不出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她一点一点向白玉烟身前挪动,尽量不带动身上的被子惊醒姐姐。
挪那么近要g什么呢?
崔璨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