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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洪,你真让我失望。”居高临下的身影,遥不可及的声音,波澜不惊地细诉着,分不清淡薄还是深情。
“我已经……不会再相信你了!”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妥协。重温那几要将天灵盖掀翻的剧痛让马仙洪匍匐在地,气喘如牛,为了抵御侵蚀他对付上了自己的手臂,像是有什么刻骨仇恨般的将骨骼都要捏得变形扭曲了。他还有余力怒吼,怒目圆睁对上曲彤的视线,明显发现那一瞬,薄情的女人动作僵滞了一下,马仙洪心里有一种报复的快意,很快又被痛觉吞没,他就又一次深到了极点地弓背,发出一种兽类的咆哮。
看不到尽头的折磨总是会结束的,伴着女人的一声低叹,身体骤然脱力,马仙洪就势一滚,翻倒在地面。
他头顶,曲彤向着通讯器说话,语气听上去十足惋惜:“不行了,看来这次终于到了极限。”
一阵属于男性的并不怎么照顾她心情的笑声传来,道:“这不奇怪,我早就说你那做法不行。使用这手段最忌讳的就是产生依赖,你这点自负简直就像小鬼,呵呵,人心可是好操纵的东西?”
曲彤听了也没动怒,“你以为全是我的错么?”她冷冷到,“真该让你也看看马仙洪的记忆,看看你那宝贝小鬼都大嘴巴说了什么。你也不比我强,你倒是小心,王也却已经失控了。之所以到这一步都是你的误算,你得补偿我。”
应是出乎了意料,男声陷入了沉默,然后才又收敛了态度,低笑两声:“那倒是麻烦了。”
而,记忆?突然被提到的名字让马仙洪挣扎撑了起来。“你看得到记忆?你能操纵人心?我太爷爷……我的家人,是你动的手脚!”他瞪着曲彤,目眦欲裂,此情此景却容不得他在这点上纠结,因为还有更令他肝胆俱裂的事情,因为曲彤已经移至了几步开外,揪起王也的头发,将食指落到他饱满的额心。
“放手!你做什么!”马仙洪急到。
那个神秘的男人也并不慢他一步开口:“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必须抹消他的记忆。”曲彤未收回动作,提醒神秘人。
男人这时出现了短暂的停顿,他明显在思考借口,而接下来话头就转到了马仙洪身上,“只是抹消了一个也没用,这儿不是还有一个吗?你的手段对这边这位已经失效了,看一个也是看,看两个也是看,我看债多倒不愁。”他坚持。
又劝到:“你想要什么补偿,这都可以商量。姓王的小子……还有别的用处吧?我也是纳闷,怎么冯宝宝在意他,你这个神机百炼的宿主也拿他当个宝。咱们各退一步,我的底线不变,你给我行个方便,之后你要再怎么用他,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何?”
曲彤就没接话,猩红的眼眸从通讯器、马仙洪,到王也,依次过一遍。
“你放开……休想……”马仙洪还在试图向他们靠近,哆哆嗦嗦用肩膀撑着地面,竟也让他跪了起来。
就见曲彤终于松开了王也。她毫不怜惜地提着王也丸子发包的那只手往空中重重一掼,道长满头又直又顺的长发就飞瀑一样散下来,带着人也顺着那股力道闷声不吭地歪倒。王也就很无动于衷,好像根本听不到别人在议论他的事,也不在意还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冯宝宝的一劫了结了,他身上就完全不见了那股躁动和焦虑,好像再也不用和这些人虚与委蛇,好像可以平静地接受即将到来的一切。就算当守在两旁的员工在曲彤的示意下又将他及时捞了起来,架了起来,他的整个人也毫不抗拒地软垂着,脖子也弯曲着,安分得就如已经陷入了昏迷一般。
看得人心里难受得紧,马仙洪无声地张了张嘴。曲彤递过来讥诮的一眼,几步走去更远处,将指环状的通讯器拾起套入拇指,握拳抵在唇边:“我要……”后面的声音低得听不见。
只能观察出对面的男人比任何一次都要沉默得长,通讯器的指示灯持续闪烁着,闪烁了好一会儿,才送回了余音悠长的应肯:“随便你。”就像一声无奈的喟叹。
“你们做什么合计……”马仙洪只得更慌。
比胳膊和太阳穴的阵痛更甚的,是好似心尖都要痛木的感觉,他的嗓子都发了堵,又张了几次嘴才憋出声音,马上就挨了曲彤快如闪电的一拳。
揍得不成器的弟弟一下子偏过了整颗头,曲彤转动转动腕关节,招手叫人,让把王也拖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舍不得的就是他吧?”轻轻捏起下巴,迫使王也露出脸,她不满足于只是面对面地跪着,还要让马仙洪仔细瞧个清楚一般。
马仙洪神情狼狈,涕泪失控,静静落向他的王也的眼神却是无比清澈。形状圆润的瞳仁,是极易透光的浅棕色,宛如真武大帝千挑万选了世上所有琥珀,得了最为剔透的两颗,才安进他的眼里。他望着他,那么温和,那么安静,那么包容,显出平静到极点的坚定,和一些些的悲悯。
马仙洪看得呆了,就在他猛然记起要说什么,王也的脸庞又幅度微小地,不惜挣松脱了曲彤的指尖,往左右动了动。他想告诉他什么也别做。马仙洪面上的悲痛就凝固了,慢慢纠结成一个想哭又想笑的滑稽表情,耳边,无可挽回地,钝器无比沉重地击落。
飞扬而起的发梢就划出几道反光的线,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数倍,他的王道长就在他眼前一帧一帧地倒了下去。道长的头部因重击而侧偏,地上有一摊血迹。那就是无可挽回的预感。
马仙洪到底还是做不到不动声色,事到临头,他所能想到和做到的,还是只有不顾一切地扑上去。而显而易见,他的奋起一击是苍白也是绝望的,丢下工兵铲的曲彤毫不犹豫就给他接上了一个肘击,他摔倒在地,又被踏上了一只脚,只能眼睁睁地看王也被两个员工给拾掇起来,摆好手脚,像装个真人娃娃一样收进了一口拉杆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