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我饿了。”我习惯了被人照顾,也习惯了要提出需求。
李承宁从书房推出一辆崭新的轮椅,我有些讶异,不清楚为什么他这里会有如此齐全的设施,但我总算松了口气,有了轮椅,我会舒服很多。
妈妈打电话过来,我用我消失的脚趾头想都知道她要问什么,索性将手机递给李承宁,让他替我接。
“喂,妈。”
“嗯,到家了,好,我知道。”
“好,没问题,我知道,我会的。”
有点像打哑谜,我好奇地仰起头看他,李承宁接电话的空隙拿了张薄毯盖住我的腿,让我不至于受凉。
电话挂断,他说:“妈让你住我这里,离公司近,我会照顾你,哥。”
我盯着他开合的唇,有些不可置信,甚至从心底油然而生一种被妈妈的抛弃的孤独感,我睁大眼睛,从他手里接过手机打回给妈妈。
直到得到完全一致的答复,我真的被交到弟弟手里了。
我坐立难安,没有人与我商量过这件事,我还没有同意,但很显然,这个世界不由残疾人做主,我只好被动听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接下来的晚餐时间我显得格外沉默,舀了两口碗里软烂的米粥,对于桌上的菜色兴致缺缺,我终于认真打量起这栋房子。
一边又忍不住想,是不是老妈终于受不了整天伺候我,才像甩一个垃圾一样把我甩到李承宁这里。
那要是李承宁也觉得我是个麻烦,届时我又该往哪里去?
我感到十分郁闷,没吃两口就转动轮椅回了房间,我喜欢躺在床上,被子盖住时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
上了一周的班,终于来到周末,我和李承宁一起回家,老妈早就做好了饭。
饭桌上,她依旧叮嘱着我的工作,又问我住在那边感觉怎么样?
我笼统道:“挺好的。”
这次回家,整理了一些我的常穿衣物和常用物品打包带走,还有我洗澡时要坐的一个塑料椅子,我像一只依依不舍的雏鸟,艰难离开家门。
我并非生活不能自理,只是习惯性依赖旁人。
李承宁一只手拿着我的行李,另一只手伸出来搀扶我,今天下雨,断肢处十分酸痛,我原本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现在看来却不尽然。
他从头到尾没有对我这个麻烦发表多余的看法,十分顺从妈妈的安排,我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是一个怎样的形象,想来应该是累赘或拖累之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晚上躺在床上,我感到几分难言的心烦意乱,睡前忘了拉窗帘,淡淡的月光照进来,我坐起身用力伸长手臂,想要抓住窗帘一角,用身体的惯性将它拉严实。
但由于重心不稳,我重重一声摔倒在地上,后背磕在床头柜的尖角上,瞬间疼出一身冷汗。
“嘶——”
无暇伤春悲秋感慨自己的残缺无力,我认命往前爬了两步,却看到一双浅灰色的拖鞋出现在面前。
“哥,怎么不叫我?”李承宁皱眉。
我告诉他只是想拉个窗帘,没什么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