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沈如烟一夜无眠,陛下身边有她的人,自是知道一切,她不知阿娘与陛下之间的种种,但不愿嫁就是不愿嫁。
次日一早,沈如烟便进宫面圣。
陛下眼下乌青,神色疲态,一夜没睡好似的。
“何事?”李修言手撑在案桌上,以为又如往常一般,屏退众人,有些不耐烦。
沈如烟未和往常一样下跪,站于大殿之上。
“阿娘不愿嫁于陛下。”沈如烟音量不大,却说的掷地有声。
“……”
殿上寂静的可怕,连在一旁的苏公公都为他捏把汗。
“臣想陛下左右不过需要一个人质,臣愿嫁于太子,为陛下分忧。”
沈如烟平静如常,像是在陈述一件不关于自己的事。
“……”李修言怔愣的看着眼前之人,似见到了从前的她,那时她许是如此般无可奈何的接受,无悔,皆是为了自己的至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像。
你与她当真是像。
李修言缓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她不会同意的。”
“会的。”沈如烟抬眼,与陛下对上视线,坚定了自己的态度。
待太子及冠还有三年,三年时间,阿娘会信的。
“为了至亲而嫁于一人,值得吗?”李修言道。
“烟儿只愿阿娘欢喜罢了。”沈如烟淡淡道。
这是沈如烟第一次在陛下面前自称烟儿。
烟儿没怎么见阿娘笑过,以前,只有对自己,对阿兄之时才会笑,现下发现,也对祖父祖母舅父笑,阿娘笑起来很美,烟儿只愿她一直笑下去。
欢喜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李修言眸暗淡下去,片刻的沉默,“你嫁于他,欢喜吗?”
这句话是在问烟儿,也是在问她。
“阿娘欢喜,烟儿就欢喜。”
我嫁于心爱之人,阿娘定是欢喜的。
“你心悦他吗?”
“这重要吗?”沈如烟嗤笑出声,“陛下若忌惮外戚专权,做妾也无妨,反正明面上我不过只是一介草民罢了。”
苏公公在一旁听着形式不对赶忙上前给沈如烟递盏茶,小声说道:“沈姑娘不可如此无礼,陛下对此事还颇有…”
还未说完,沈如烟就抬手示意他闭嘴。
前有祖父阿娘替先帝平定战乱,后有阿娘为了朝局平衡嫁于沈承平,这桩桩件件那件对不起大凤!
只为私心又想将阿娘困与深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沈如烟手攥紧,忍下心中的怒意。
这是第一次沈如烟在陛下面前放低姿态,她知阿娘未有篡位之念,也无心参与权力之争,她太累了,她还小时,阿娘就经常将她抱在怀里,肩上湿湿的,身子颤栗,不过须臾,阿娘就松手了,恢复冷静,继续教着她剑法。
“我也只不过是想要纤儿…”李修言扶额。
“那为何不一开始就娶了她!”沈如烟将茶盏摔在地上,衣摆溅湿,再也压制不住怒火。
“口口声声说心悦于她,却迟迟不救她于水火!现下她的好日子要来了,你却忌惮叶家专权夺皇位!”
“懦弱怕事,瞻前顾后,得了一切的好处,最后却要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让她放弃一切,继续为你效力!”
当真是好算盘!
“你!”李修言被戳穿了心思,愤然站起。
“沈姑娘怕是茶烫了嘴,才说胡话,老奴知错。”苏公公跪在地上,使着眼色,就希望这小祖宗别说了。
怎么沈姑娘也和她娘一般,一个两个的皆是祖宗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陛下,我先前不知为何阿娘看不起你,现下我也看不起你。”
留下这一句话就走了。
沈如烟替阿娘不值,这样的一人爱慕阿娘,当真是晦气。
李修言跌坐在龙椅上,回想着她说的话,不由得笑出声。
他生在皇家,他行的每一步都要精打细算,生怕别人捏了他的短处,世家子弟皆来巴结于他,事事恭维。
唯她不一样,初见时,她天真烂漫,再见时,她津津乐道新学的战略,如耀眼的太阳,慢慢的他想如她一般,做想做的事。
自那以后,他无心学业,天天跟在她后面,处处讨好她,只她爱吃,天天为她去城东买蟹黄酥。
直至他母妃死了,被皇权害死的,他意识到他永远都无法逃离,这就是他生在皇家的代价。
我到底要怎么做。
以前以为是无权得不到你,拼命争权,现下有权了为何还是得不到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陛下…”苏公公是看着他长大的,往事种种皆看在眼里,有些心疼。
“罢了,不愿便不愿吧…”李修言眼下落下一滴泪,“叫皇后不必去了。”
“也不必让她嫁于太子了。”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是我妄想…
年少时的爱而不得,终将困其一生。
罢了,
默默守着也很好。
——
苏公公刚派人传话告诉皇后娘娘,未曾想她一早就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苏玉兰为人温婉娴静,她与叶竹纤乃是姊妹,一人少时征战,一人长安才女,虽见面次数不多,但情谊非同一般。
听闻苏玉兰来了,叶竹纤便在前厅等候。
“近日,姑母身子可还好?”苏玉兰开口道。
眼前人,一身柳黄素衣,一根翡翠簪挽着发,外披着白狐大氅,手里握着小暖炉,一缕青丝垂于肩上,若不说无人觉着她是位皇后,更像是娴静温婉的世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