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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师行会的藏书楼分为七层。
一二三层都是对普通丹师开放的,花费贡献点就可以进去阅览。如果需要抄录,则按典籍本身价值另外收钱。
至于四层以上,就不但需要贡献点,还必须是通过丹师考核的高品丹师。
第七层更是只限会长和长老们出入。
不过这些对程如风来说,都还挺遥远。她是在九重山机缘巧合得了丹道传承,但那是仙魔大战时的前辈留下的,这都过了几千年,对于如今云澜大陆的丹道现状缺乏系统的认识,现在就是要从基础补起,第一层的藏书就够她看的了。
藏书楼第一层需要的贡献点也不算多,每次一百。跟程如风练一炉凝元丹差不多,如果能出上品,还会有点盈余。
接下来一段时间,程如风就开始炼丹看书不停循环。
家里的男人们也各有自己的安排,就连跟她亲热,都好像排过时间一般,一点妖蛾子都没闹。
一时间倒有那么些岁月静好的味道。
这天程如风照例先去交了任务,就去藏书楼看书,但没过多久,就听有人嗤笑道:“说是五品丹师,怎么每次都只在第一层看书?连这些基础都不懂,也不知道是怎么通过丹师考核的。”
程如风正捧着一卷竹简看得入神。
丹师行会的藏书楼历史悠久,搜罗天下典籍,一楼又是些入门书籍,不但有修士神识录入的玉简,也有纸书帛书,甚至木简竹简,分门别类标注了,任人取阅。
竹简这种东西,年月久了,上面的刻痕就不那么清晰。程如风本来就看得吃力,加上还要用心记忆,哪里还顾得上别人说话?因此根本连头都没抬。
那人却故意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手上的竹简拍落,一面道:“我看根本就没有进这藏书楼的资格!”
“啊。”
程如风惊叫一声,先赶忙伸手捞住竹简,查看有没有损坏,这都不知放了多少年了,平常都是轻拿轻放,真要摔下去,说不定就散架了。
确定没事之后,她才抬眼看向面前的人。
那是个穿着粉色衫裙的女修,身材中等,相貌清秀,金丹中期修为,这时正一脸不屑地看着程如风,也“啊”了一声,装模作样道:“你怎么连个书都拿不稳?摔坏了你赔得起吗?”
程如风:……
一时错愕之后,她反而觉得有点好笑。
怎么这都修到金丹了,还玩这种幼儿园霸凌呢?
她很努力地想了想,才记起自己跟这个女修,也就只有一面之缘,就是早先请陈九昌吃饭时遇上的那个什么长老的女儿的侍女。这种七弯八绕的身份,她连名字都不记得了。
难道就是为了那点小龃龉要报复回来?
程如风也不想惹事,收好手里的竹简,就打算换个地方,反正藏书楼大得很。
那粉衫女修却又一闪身拦住她的去路,“怎么不敢回话?是不是心虚了?”
程如风叹了口气,道:“你是想指控我在丹师考核作弊吗?”
“那谁知道呢?”粉衣女修哼了一声,“一个来历不明的散修,连这些基础入门书都没看过,也能考到五品?真当丹师那么好考?天下考丹师的人多了,别人怎么没这种好运气?”
其实程如风也清楚,运气是一部分,她大半还是靠了陶礼那份“真题集”。
她本身就已经会炼丹,所缺不过是基础和理论,再有“真题集”打底,丹师考核的成绩是实打实的,一点水都不掺。
她伸手往外一指,“这里就是丹师行会,如果你怀疑我考核作弊,只管去告发。”她顿了一下,“不过,不要说我没提醒你,这次主持考核的可是萧长老。你怀疑我的丹师资格,就是说萧长老故意放水?”
那粉衫女修的表情顿时一僵,呵斥道:“胡说,你不要东拉西扯的狡辩!什么下三滥的散修,也敢攀扯萧长老。”
“我的确是散修,但同时也是丹师行会登记在册的五品丹师。你如果有证据证明我作弊,只管去告发我。否则我就不奉陪了。”
程如风挺直了腰,不亢不卑地说完,直接走人。
真要说丹师考核作弊,那牵涉的就不止她一人了,不要说区区一个侍女,就算是她后面那什么长老出面,也不可能说取消她的丹师身份就能取消。
所以程如风觉得这侍女不过也就是随便抓个借口来找茬而已。
她不怕她,但也没必要继续跟她纠缠。
尤其是,白寄岚那天在这女修面前立过威了,她怎么也不能转头就服软。
那样既对不起白寄岚,又会让人觉得她软弱可欺。
“你给我站住!”
那粉衫女修有几分气急败坏地叫着就要来抓程如风,却被人拦下。
那人道:“藏书楼内,禁止喧哗。”
程如风抬起头,见来人一身青色长袍,头戴方巾,一副普通书生打扮,身材高瘦,面容清癯,她看不出修为,也不太好判断年龄,只觉得这人
', ' ')('身上有一种淡然洒脱的气质,但眼神又十分温润柔和。
粉衫女修一把甩开他的手,道:“呸,你这低贱罪奴,也敢多管闲事?”
那人也不恼,只温声道:“在下身为藏书楼杂役,自当维持藏书楼内秩序,姑娘若不加收敛,在下就要请姑娘出去了。”
粉衫女修到底也没再硬来,狠狠骂了声,自己转身出去了。
她既然走了,程如风向那自称杂役的人道了声谢,便又拿回原来的竹简,另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继续看书。
毕竟交了钱的,看一个时辰也是看,看一天也是看。
那青袍书生见她这样,便笑了笑,扫了一眼她手里的竹简,挑出另一本书来,放到她手边,轻轻道:“这部更好一点。”
程如风抬眼看向他,眨了眨眼。
那人只笑了笑,转身消失在书架之间。
程如风还是看完了手里那卷竹简,才又拿起那本书来。
这书和那竹简的确是相似的内容,但这本书更加系统深入,还附有不少前人实践的探讨,何止是好一点?好太多了。
程如风看到一半就刷地站起来,再想找那人,哪还有人在?
刚刚也没问姓名,至少要再跟人道声谢的。
不过,他既然是藏书楼的杂役,只要她继续在这里看书,总会再碰上的吧。
程如风这么想着,继续看起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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