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做早饭的蛇屁股手里拿着那把尖刃菜刀切得案板框框响,看见自家头儿坐在门外贼眉鼠眼地扒窗户,于是跟周围人努努嘴。一帮人窃笑,那副没吃饱又犯馋的德行他们早在迷龙那就见识过。只不过死啦死啦看起来格外猥琐。也不知道两个人走了什么狗屎运,捡回来的媳妇个顶个标致。
龙文章站在门口,从门缝里窥视,却看见那个身影一步步向自己靠近,于是赶紧顺手抄过窗台上随便一本书,就地坐下装出个好学模样。谁知道那是一本带插画的足本《金瓶梅》。好在虞啸卿没有注意,他打开门后说,水凉了,再帮我倒点热水来。龙文章第一次听见他这么客气,一口应下,兴高采烈拿着铁盆去接水去了。回来推开门,却看见浴桶里冒着腾腾热气,后窗大开,他的坐骑也不见踪影。他把水放下,也不是很急,拿过毛巾在桶里浸湿,擦了把脸才出门,双手大拇指揣在腰带上,山大王一样发号施令。小的们看好家,我去把你们嫂子接回来。
温泉
龙文章骑着一匹枣红大马慢悠悠地巡视。当地气候潮湿,土地松软,看着马蹄印就能轻松找到人。更何况那匹白马天生桀骜,除了龙文章没一个能降伏。他伸手摘了树上野果,随便在身前布料上蹭了蹭就咬下一大口,未成熟的果子酸涩得很,他又呸呸吐出来。送到马嘴边,那匹马故意打个喷嚏,表示自己不吃。果子被随意丢弃在草丛里。
悠闲踱步了没一会,有个熟悉的声音气急败坏地咒骂着。龙文章掀开遮挡的树丛,白马在那自顾自地吃草,鼻子里喷出热气,一点都不捧虞啸卿的场。虞啸卿捂着脚踝看了两眼,扶着旁边的树站了起来。他试探着去拉马的缰绳,那马却鬼精地往前走一步,始终和他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仿佛在戏弄他。
虞啸卿气呼呼的样子像极了因为无可奈何而发怒的小孩,瘸着腿揪着旁边的树叶往马身上丢。马还在吃草,不理会他。
虞啸卿用了乡音在骂,龙文章竖起了耳朵,大致意思是说他是个人渣,混蛋,败类,连养的东西都跟他一个德行。越骂越不中听,说他是狐狸精。龙文章当做褒奖,照单全收。随即慢慢出现在虞啸卿眼前,在马上缓慢地拍手,装出一副深沉模样说,说得好,我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虞啸卿料想到了他会来,可真看见他气焰消了一半。莫名的安全感让他伸出了手,认账一样说,脚扭了,带我回去吧。龙文章倒不领情,先在白马屁股上狠拍了一下,说回去吧,才来拉他的手把人带到马背上。你还真有点能耐。这位大爷可是不吃饱不伺候人的,你骑着他跑这么远。龙文章不知道是真心夸奖还是阴阳怪气。虞啸卿没有表情,这次出逃实在太过失败,他不想发表任何看法。
龙文章也不多说,两人一时沉默。枣红大马比起白马稳健踏实,此刻跑得也不快。虞啸卿得以手撑在马屁股上稳住自己,死活不肯揽马主人的腰。出了林子,龙文章突然加速。马匹奔腾起来,顿时颠簸不少,让虞啸卿一头扑在龙文章背上,随后他听到了一声轻笑。抱着我,再摔下去,跑都跑不动了。虞啸卿又气又恼,说你跑慢点不就行了,这是去哪?他察觉到这不是回去的路。洗澡啊。龙文章吊儿郎当地回答,屋子里你不喜欢,我们洗露天的。虞啸卿骂道,无耻之尤。龙文章直乐。
到了地方,才知道他说的是正经洗澡。那有一处天然温泉,说起来也不大,但是足够两三个人伸展。龙文章栓了马,背对着他躺在石头上,看他原先卷起来揣在怀里的《金瓶梅》。
他这么正经,虞啸卿反而不好意思了,说一起洗吧。龙文章也不拒绝,衣服堆在脚边就下了水,被温热的山泉包围,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他倒没半点羞赧,哼着歌搓洗起昨晚风干粘黏在皮肤上的白色硬痂,好像只是陈皮老垢一样。虞啸卿端坐在他对面,目光清明,耳朵却泛起了红,尤其是看到他脖子上被咬的伤口和腰间淤青。那双手洗着洗着又搓起了大腿根,虞啸卿转开了脸。
正半闭着眼享受这片刻的平静,眼角却看见一双手摸过来。他一下子钳住那只手,还没骂人无耻,就看见那双眼睛湿漉漉的,诚恳又真挚,说你脚不是扭了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反而是自己了,他清咳两下掩饰尴尬,松开了抓住的手腕。
龙文章便抬起他的脚放在自己腿上,轻手轻脚地揉。温泉散发着淡淡的硫磺气味,热气如雾一样罩着他俩。他探究地透过水雾仔细打量龙文章,却看不懂一人千面的他。只能把一切交给直觉去评断。温泉活血化瘀,揉的手法得当,紧张了一天的虞啸卿不禁放松下来,发出享受的轻哼,眯着眼休息。一种柔软的触感在脸上一闪而过。那是龙文章讨了个吻。虞啸卿装不知道,嘴角却泛起了一抹笑。只可惜军务紧急,自己得赶快回去一趟,要不他的唐叔和亲信们该着急了,到时候还不把这翻个底朝天。
想到这,也不是寻安逸的时候了。他睁开眼,直接扣住了龙文章的下巴。龙文章显得有些惊惶,不知道他是要发怒还是干嘛,一双墨黑的眼睛看着他等着他发话。信得过的话,你的马借我,我要回去一趟。
老马识途
他们还是先回了寨子一趟。龙文章把白马给了他,对着马耳朵耳语几句,狠拍一下屁股算是送行了。老马识途,自己就载着虞啸卿到了那天被掳走的山坡,周围足迹和军车轮胎痕迹密密麻麻,看来已经找了个遍。
他驾马狂奔来到师部,看到他的门卫兵慌忙通告,大喊师座回来了!顿时一群人荷枪实弹涌出来,何书光激动地喊了一声师座,你去哪了?我们差点要去山里匪窝找您了。张立宪眼里都有泪了,憋着什么都没说。唐基则拿着手帕擦着满头汗,说回来就好,找到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另一边寨子里的人也炸了窝。龙文章挟持了一个军官已经算是不小的麻烦了,更别提让对方知道来去他们村寨的路线。一伙人在孟烦了鼓动下风声鹤唳,纷纷翻出汉阳造,王八盒子,冲锋枪和砍刀,好随时迎接找上门的麻烦。
他们的伪团座却懒懒地躺在房顶上看天。狗肉叼着一只野鸡跑过。这是村寨里最不操心的两只玩意。孟烦了没等他喊三米之内就拐着腿爬了上去,说您老不想活,别拽着我们呀。刚认识人家一天就肝胆相照了,不怕他杀个回马枪。别说你做的那些龌龊事了。就冲把人家绑来,他那个脾气不把我们一锅端了才怪。
龙文章听了不开心,把食指蜷起来,用关节处去捅孟烦了那条瘸腿,说什么龌龊事,什么龌龊事,你倒是讲啊。晚上围着起哄的少了你吗?孟烦了疼得龇牙咧嘴,慌忙间捂着自己大腿伤处,说您把人怎么着了,我怎么知道?我是你副官,又不是通房丫鬟。
龙文章乜斜他一眼,阴损地回嘴,通房丫鬟也没你这样的。孟烦了不敌,顺着梯子往下爬,嘴还不停,说就一露水情缘,你还当情比金坚了,然后脑袋上挨了一下打。
房顶顿时清净不少,龙文章把书扣在脸上遮住太阳,心里揣摩着我会回来四个字到底会以哪种形式实现。
他的马倒是自己先回来了。屁股后没有追兵,很好。但是龙文章心里空落落的,马上的人一去不复返。也许人家大人有大量,不追究绑架这事了,那天晚上的事八成也是一并不追究了。他偷偷跑到那个相遇的山坡,空荡荡的,再没有那个穿白色衬衣挥刀的身影。
过了一天,两天,慢慢一个星期,两个星期。逃兵们放下了心,照常过日子。没准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或者觉得丢脸就没提呢。龙文章也不去看了,天天泡在温泉里,骨头酥软了才爬上来。生活又恢复了以前的千篇一律,和日子比着谁能耗过谁。
快一个月了,龙文章照例泡完澡就骑着马回寨子。离寨子还有老远距离,就有几分寂静的不安爬上心头。没有人声,只有鸡鸣犬吠。往常寨子里哪有安静的时候,不是你要让我来,谁他妈不愿意来,就是胡大姐,我滴妻,然后一群人迎合。今天一个屁都不放。
龙文章放慢了马匹的速度,老远看有一个穿戴整齐的军官背着身手握马鞭站在寨子口,身姿挺拔得像一杆枪。门旁各有一个全副武装的兵把守。光是那个最显眼的军官旁就拥了不下七八个人。几个很有精神的年轻人,锐利得像刀一样,树立在他身边。两个年长的。一个穿着军装,像个参谋;一个穿着长袍,打扮像个乡绅。
他摸了摸腰间别的枪,心想篓子捅大了,但还是揣着能和谈的希望,下马举起双手。那个背影有莫名的熟悉,他却不敢认。直到那人转过身,脸上是他从没见过胜券在握的得意笑容。虞啸卿笑起来实在好看,少了板着脸的僵硬和戾气,眉眼弯弯,眼神清润温和。只是在这种境况下反而让人头皮发麻,像个掌心捏着蚂蚁,随便就能捏死他的顽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说,好久不见。龙文章瞄了眼寨子内,依然稀松平常,并没有血迹浸润一块地方。他的心暂时放了回去,没空寒暄,直视着虞啸卿的眼睛,张嘴就说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干的,放了我手下兄弟。
那个六七十岁的乡绅挑起了一边眉,打劫商道肯定是一伙人做的,怎么可能放过从犯?但是他们说的好像不是这件事。老狐狸眯起了眼,静待事情发展。
虞啸卿不置可否,只是好心情地让人先把他捆上,马鞭有节奏地轻轻拍打右边裤腿。龙文章惊恐起来,听见旁边的人叫他师座,便也鹦鹉学舌。他一直不知道虞啸卿的名字,只能喊着师座。他悲戚地说,你答应过我的。
虞啸卿那小孩子恶作剧的快乐瞬间消散了,烦躁地说把人带走,和其他人关在一起。不,单独关着,免得他惑乱军心。
交易
龙文章被绑得像膏黄丰腴的螃蟹一样讲究,好像马上要被人端上桌,但没有人来享用。虞啸卿把他丢在了就近的屋子里,还霸占了他的屋子,那也是最宽阔的一间,充当临时会议室。
等待的时间漫长而煎熬,他知道对待逃兵的法规有松有紧,重点就地枪决,轻点也不过是回到收容所整理军容,以备再上战场充当炮灰。但他们非兵似匪,生死只在虞啸卿一念之间。他只希望在做出最终决定前,虞啸卿会顾念旧情来看看他,给他一个狡辩的机会。哪怕做什么他都愿意,只要手下人能活着。
等了差不多有一两个钟头,虞啸卿姗姗来迟。军靴清脆地踏在地上,就在他的眼前。龙文章挣扎着跪坐起来,谄媚地笑。师座会开完了。虞啸卿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他,影子把人笼罩在身下。大权在握,游刃有余,竟然矜贵地不肯多说一句话,只是嗯了一声。
龙文章紧跟着问,那结果呢?虞啸卿古怪地看着他,说他们,包括你,死有余辜。不说战场上临阵脱逃,光是强抢人口属实该死。龙文章噎了一下,表情委屈,说出的话倒是有骨气。他们不该死。他们有家人和妻子。我知道你以为她们是被抢来的,不是。她们跟来是你情我愿的。你可以去问问迷龙老婆,她是个华侨,能把事情讲清楚。
虞啸卿眼神更冷了。你是说,我是个例外。龙文章愧疚地低下头,说是我鬼迷心窍。虞啸卿的马鞭紧接着落在他的肩膀上,语气带着愠怒。那你是不止一次这么做?龙文章连忙摇头,说仅此一次。虞啸卿默然,在他的身边缓慢地踱步转圈。龙文章就跟向日葵一样脑袋跟着他来回晃,跪着转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看虞啸卿开始犹豫,更低声下气了。师座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他们你也可以拿去。别看他们那孬样子,个个都是几年的老兵,还能排上点用场。只求师座让他们活着。
虞啸卿蹙起了眉,说我不收破烂。龙文章看起来更卑小了,要说什么说不出来。手被捆在身后动弹不得,他跪在地上几厘米几厘米地凑近。虞啸卿垂眼看他还有什么名堂。只见龙文章拿脑袋和脸去蹭他的腿,温顺得像只讨好主人的家猫。蹭着蹭着,他大着胆子往男人两腿间靠。虞啸卿揪起了他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当初那股劲呢?怎么现在这么下贱。人在屋檐下,师座。他轻轻地说。
虞啸卿把他的绳子解开。龙文章揉了揉被捆得瘀红的手腕。把他踹跪下那个眼镜小子真是粗鲁得很,像是对自己憋着一口气。但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他把自己的衣服全都扒干净了。做婊子还要立牌坊不是他的风格。
虞啸卿看着他脱。这人的身体反而比面皮还干净,精壮得跟只黑豹一样。一股淡淡的硫磺味萦绕在他身上。自己的脚踝发起痒,一定是心理作用。
龙文章把他拉上了床,去解他过分整齐的衣服。外衣扯开,衬衣的衣角反而是垂落的,少了一颗扣子束缚。他装没看见,一刻不停地把人衣衫解开。这身军装在他身上着实好看。少年英雄,意气风发。脱了也丝毫不差。看似清瘦,实则结实。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女人会为他倾倒。他抚摸着虞啸卿的胸口,有点晃神。虞啸卿嫌他磨蹭,一下子起身把他压在身下,然后嘴唇贴着他的,分享了一个青涩纯真的吻。
龙文章睁着眼睛眨巴,似乎是没有想到,但很快在虞啸卿的怒视下闭上了眼。他微张了唇齿,去舔对方的柔软嘴唇和牙关。虞啸卿有些犹疑,但还是顺应着他的动作,把软舌放了进来。那舌头探进来后猖狂许多,挑拨逗弄着他的舌尖。这感觉奇怪得很。虞啸卿想往后退,却被龙文章捧着脸,勾了他的舌头吸吮嘬弄。
他喘不上气了,狼狈地把人一把推开。手背擦过嘴唇,都是两人的津液。这是两人第一次真正的接吻。虞啸卿一脸懵懂又羞恼,说你伸舌头干什么?龙文章一副为难的样子,说亲嘴啊。虞啸卿听了气呼呼又尴尬,在龙文章看来竟然还有点可爱。
他问亲嘴是这样的?龙文章点点头,下一秒就被虞啸卿扣住下巴,硬捏着脸颊逼他张嘴,然后中指和食指夹着他的舌头拉出来,一本正经地打量,好像这样就能搞懂亲嘴是怎么一回事儿。龙文章羞赧起来,大着舌头喊师座。虞啸卿才觉出不妥,松开了他。
龙文章小心翼翼地问,师座,还做吗?虞啸卿没了心情,乜斜他一眼,说先干正事。
剿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到了临时会议室,龙文章才见识到那个白头发而面相和善亲切的参谋老头有多深不可测。他三两句话把乡绅说得哑口无言。带着乡音却不影响他的口才。
他说,我们是来剿匪的,现在匪没了,不是皆大欢喜吗?你们以后再也不必担心有人劫道了。还有啊。老伙计。我也一把年纪了。这个岁数才知道这张老脸有多重要。有些生意不能做啊,让人在背后戳你脊梁骨。而且国家危难,正值用人之际,这里每一个好男儿可是代表我们这群老朽上阵杀敌的啊。
乡绅听得脸上直冒汗。唐基递出手帕。他接过后擦了擦额头,又看了看脸色绷得和铁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虞大师座,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听你们的,只要虞师在,我就安心。
这群人渣子又不是匪,是兵了。女人孩子和残疾的先留在这,以后安置。挑挑拣拣些腿脚健全的丘八们拉去收容站整改军容好收编。迷龙,不辣,蛇屁股他们逃过一劫,兴高采烈的,在颠簸的车厢里唱起混曲儿。你要让我来啊~谁他妈不愿意来~孟烦了偷偷扒上了车,被大伙七手八脚拉扯上去。
阿译是最开心,因为不用再当流匪了,当初因为没有编制,难以归队而落草,他是反对得最大声的。如果不是被赶上车,他肯定还要把那些徽章墙别在胸前,那可是他的荣耀。兽医则惦记着那几个伤员,叮嘱他们按时吃药,相互照应。
没人看见死啦死啦。他们被关在屋子里的时候听见死啦死啦大喊自己一力承担的话,但都绝口不提。没人敢想此刻的欢乐是在他的尸首上跳舞,也或者他们仍坚信命硬过蟑螂老鼠的人不会死得这么轻易。
龙文章的处境倒没他们想的那么糟糕,正骑坐在人身上找快活,肆意地像纵马欢腾。手下人没事,他开心得要紧,不禁就有些放浪形骸。这搞得虞啸卿有点难挨,他哪比得过风月场上的老手,已经快忍不住到了极限。但是时间实在是太早了,于是咬咬牙,翻身把人压在身下。龙文章哼哼唧唧,手颤巍巍伸出了去摸他的脸。自己信对了人,这个赌是打赢了的。想到这就无比得意,恨不得到死瘸子那耀武扬威。
虞啸卿却误以为他在挑衅自己,把他双腿按下,弄出个任人摆布的模样,开始对着敏感处大刀阔斧,雷厉风行地猛攻。龙文章本来摸他脸的手也攀到了脖子上,把人强硬地拉下来咬着嘴唇接吻,呜咽着先一步到了。虞啸卿也不再忍着。释放后两个人一身汗水地叠在一起,皮肉挨着皮肉,在耳畔厮磨,仿佛从出生起就依偎在一块。
重逢后的两个人困倦而满足,头抵着头就想合眼。睡意朦胧的时候,龙文章还在想,可惜没有一场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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