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殷瀛洲是漂荡惯了的人。
尽管在薄刀岭还算安穏地过了两年多,再度回到一人一马,踏飒风雨的日子,也并未感到不适。
可今时不同往日,食宿一事岂能让娇怯怯的小媳妇儿如他那般荒郊野地马背上胡乱凑合。
乘船过了沧川,剩下路程即全是陆路。
行得几日,殷瀛洲对袅袅倒是刮目相看。
银钱再如何充裕,远行到底是苦差事。
过路城镇的客栈饭庄食宿粗陋不说,袅袅半夜下床喝水,床下的耗子竟嚣张到跳上她的脚背,吓得她扑回床上哭着摇他,害的他错当作有夜贼,cH0U出枕下长刀,却是无奈要满屋捉耗子。
虽则不急赶路,一路上充作游山玩水,骑一天马下来,他尚且有些吃不消,更何况连着每日在马背上坐五六个时辰,铁打的身子都能颠散架。
本以为她是富贵锦绣堆里长大,浑身没几两r0U的纤弱美人,定吃不得这等苦,她中途变卦要走水路,他也提前盘算好了。
然而,除却第一日坐姿不得法磨破腿根内侧,娇呼着疼Si了,眼泪汪汪看他替她上药外,再无一句抱怨叫苦。两三日后已能不用他扶,有模有样地自个儿上马下马。
烈日yAn炎,风尘劳顿,早起疲累得在他怀里打瞌睡,吃食再难以下咽都不吭一声,有GU执拧的韧劲。
或许……他从未认真审视过这位看起来柔脆易折的小娘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想来,幼时便能不顾仆妇劝阻毫不犹豫解下玉佩送予个叫花子,被掳掠强迫后做出自尽举动的她,本就有着倔强刚烈的另一面。
能独力支撑偌大家业的孤nV,原也非在他面前那般软弱可欺。
只是恰好,她心悦他。
小猫便敛了锋牙利爪,任他拎起后颈,去r0u她柔软肚皮。
将入城时,一场来势汹汹的夏雨不期而至。
北地花信迟于江南,五月底依旧有乱红碎英无数,似不堪雨露重负,自枝头纷纷坠落,散作漫天花雨。
无凭无遮的官道旁幸而有供行人休憩的凉亭,照影聪甚是得乐,尾巴一甩一甩,低头啃着石阶缝里生出的蔓草绿苔。
自亭中极目眺望,但见骤雨如注,半空云雾盘旋翻涌,苍山峻岭在朦朦烟雨中无言静默,恰如一副浑然天成的水墨长卷,浓淡相宜。
殷瀛洲摊开舆图,对抖着发梢衣角雨水的袅袅道:“此城名为武宁,离京中约六百里左右。”复看了看云层涌动的灰蒙天空,沉Y,“这雨……不知何时能停。”
箬笠蓑衣抵不住快马惊起的扑面风雨,纵使他有心遮挡,也不济事。
殷瀛洲道:“若是不停,少不得在这儿就着风啃g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袅袅不见半分焦急,“g粮也没甚麽不好吃的……哥哥,兴许过会儿便停了呢?”
正说着,凉风袭过,袅袅止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于是脸颊眼角都染上淡淡绯红,像只红了眼睛的小兔子。
恁的可Ai。
“冷?”
袅袅r0u了r0u鼻子,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