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欢喜欲女神所需的供奉既非金玉,亦非人牲,而是生发自被世人避讳的敦伦交媾之中,那一缕至精至纯的欲念之气。
“莫怪娘亲心狠,既然我们黎家参拜了女神,今后便按照传授的功法行事,虔诚供奉,不得有半分怠慢。”
黎月立身在雕像前方,素手挽起一缕鬓发,沉默了一会儿,转身望向身边的女儿们,语声轻缓而温柔。
字句粗看淫秽不堪的功法在脑海闪过,能够被评价为邪魔外道的法门,自然有其诸般邪异而诡怪之处。
灰黑色的眼瞳隐约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身穿一袭粗布丧服,鬓边佩着素色纸花的寡妇含着关切和浅淡的忧虑,挨个看过少女们略显稚嫩的脸孔。
“娘亲何必担忧,不过就是与汉子赤条条作耍罢了。”
三丫,黎瑶英素来最为跳脱,更是灵敏非常,第一个察觉了娘亲隐而不发的歉疚,故意咧开嘴,晃出一口白生生的贝齿,玩笑道:
“这功法里头描绘得仔细,各色花样、体位连带事前准备都考虑妥帖,比那庙会上偷看的戏本子还要得趣。我倒要试试看,挑个好生壮实雄伟的男子,若弄得我不爽利,便换了女子来耍!”
“呸呸呸,就你个家伙最没正经,这是练功的要紧事,哪里有什么、什么得趣,什么好耍,莫要信口胡说,污糟男子也就罢了,不可平白糟蹋了好人家的女孩儿!”
二丫黎锦慧心下怀着重重思量,只是听得三妹在这里一味胡说,忍不住撸起衣袖,揪着妹妹的耳朵好一通教训。
她知道自己这个妹子最为大胆,个性跳脱,一个管束不住,说不得还真放野了胆子,朝着无辜女孩下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世道艰难,她们一家对女人身为鱼肉、任人蹂躏的耻辱境况,可谓体会至深。该罚的臭男人海了去了,黎锦慧嘴上不曾明说,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专挑那些个男子用作练功的耗材,除非迫不得已,绝不向其他女子动一根手指。
不管那是好女子,还是世道眼中的坏女子……只要有一个男子可供操使,便轮不着女子受她这份祸害。
黎锦慧满心计量,只不知其他姐妹们是否和她抱有相同的心思。大姐温柔稳重,小妹不谙世事,最令她放心不下的,就是这缺乏常人同理心的三妹了。
“嗷呜痛痛痛!二姐姐、好姐姐,饶了我吧,我再不随便取笑了。”
黎瑶英眼泪巴巴,抱着耳朵跳到一旁,气咻咻地揉弄半天,敢怒不敢言地瞪了姐姐一眼。
黎锦慧怏怏收了手,虽然有心再多叮嘱几句,可这各人想法究竟不同,她也不能将自己的念头悉数灌输进妹妹脑中,即便她坚信自己是对的,也不应这样随心摆布。
只得在心里默默记下,尽量多盯着妹妹的行动,稍加管束一二,莫要让这熊胆少女闯出大祸,细节处的种种差谬也就罢了。
“娘亲,我该找谁来练功好呢?”
黎芷萝年纪最小,方才独自安安静静地跪在雕像跟前,闭目领会刻印在灵台的功法,有许多原本不大理解的画面,经过女神灌顶,一时朦朦胧胧知晓了大半。
虽然了解了需要做的诸多步骤,内心仍然空空一片,并无真切的实感。只隐隐约约冒出一个念头:下次见面……小红会给她采什么花儿呢?
脸蛋圆圆,一双黑眼睛也圆溜溜的小女孩,走到娘亲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袖,好奇地仰起脸,询问了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黎月抚了抚她的脑袋,微皱起眉,爱怜地叹了口气:“你呀……小孩子家家,暂且不必考量这许多。”
黎芷萝今年才刚满十三岁,放在村子里已是可以出嫁的年龄,更不提在大多数村人家里,这等年纪的女孩无不成熟老道,五六岁上便开始捡猪草、烧锅做饭、背着背篓带弟弟妹妹,一张稚嫩的小脸,眼睛却如同成年妇人,投出沧桑的意味。
唯独在黎月养育之下,一手遮挡住种种污糟不堪,更不让她自小学着打理繁重的家事,每日里不过是上山下野地玩耍,加上结交了一群野兽朋友,更加天真无邪,是个懵懂如稚子的本性。
黎月本是官家小姐,幼时伴在母亲身边,偷偷听到过上门的三姑六婆细碎言语,道那难产而死的女子,多半是年龄幼小,骨盆狭窄,每经历一次生育本就是鬼门关闯一遭,闯得过是祖宗保佑、福大命大,闯不过才是常理。
故而愈是好人家的女子,有那怜惜女儿的父母,便不会让女孩儿过早出嫁,受那等生育惊险之苦。
黎月从未打算令女儿过早结亲,任凭这些年来媒婆踏破门槛,也不曾为任何一个女儿安排下婚约,只一味找借口敷衍过去。
现下要为神明供奉收集欲念精气,黎月抚摸着黎芷萝毛茸茸的发辫,与几个女儿对视了一眼。
黎淑婉走过来,扶住小妹妹的肩膀,唇边绽开一抹温和的笑容,轻声道:“莫着急,你还小呢,供奉的事情有我们几个来做便好。”
“是啦,哪轮得着你这个小萝卜头出力,连你的份我一个人就能轻轻松松搞定。”
黎瑶英不甘示弱,大咧咧地将双手抱在脑后,嘲笑道:“你还是多吃点饭,早日长出个头,别教我不低头说话,都找不见你人影。”
“我会长高的,比三姐姐还要高好多好多,像一棵树那样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黎芷萝握紧拳头,嗓音稚嫩,眼神看起来倒分外坚定。
“哈哈哈哈,小宝有志气!”
黎瑶英不当一回事儿,大笑着呼噜了几把她的头毛,把妹妹发包上插着的小花都弄歪了,气得妹妹追着她在屋子里跑来跑去,一时好不热闹。
“唔呃……”
正在一片欣悦氛围里,黎淑婉忽然皱起眉头,紧紧地咬住唇角,泄出了一丝痛苦的呻吟。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少女捂住小腹,大颗大颗的冷汗自额头涌出,蜷缩身体倒在了地上,肌肤在瞬息间变得惨白,失却了全部的血色。
“姐姐!”“婉儿!”“大姐……”
一时纷乱的呼唤声响起,不明情况的妹妹们慌忙围上前,将浑身冰冷的黎淑婉从地上搀扶起来,黎月按捺住心下的惊慌,勉强做出一副冷静的模样,撑住场面,同女儿们小心用力,一齐将她抬到床铺上。
黎月坐在床边,接过二丫匆忙递过来的布巾,沾湿了热水,揩拭着黎淑婉布满细汗的额头。
少女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手脚微微抽搐,一手死死地按住小腹,嘴唇透出死人般的青色,眼看着正在经受极为强烈的痛苦。
黎月握住她的手,见状似乎想起了什么,凝聚心神在女神刻印的功法内检索,幸运的是,总算找到了相关的一则要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唔……啊啊啊啊啊!”
黎淑婉猛地佝偻起背脊,将膝盖紧紧抱在身前,手掌抓入床铺的布料,指尖深陷,几乎瞬间便在粗布上撕扯出了数道狰狞的爪痕。
“婉儿!”黎月心惊肉跳,不由得脱口唤道,俯身搂住少女瑟缩的身躯,触手是一片潮湿黏腻的汗水。
难道是……大丫的身孕犯了忌讳?
欢喜欲女神传下的功法神妙无比,唯独有一条看似颇不近常理:举凡拜入门下,修习功法的女子,此后断绝一切生育母职,后代仅能由修者的配偶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