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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答怜紧抱着被褥,泪如雨下地瞪着眼前正优雅着装的男人。
想不到他居然连一点愧色也没有,似乎已将这种事视为家常便饭。
偏偏她连一句反驳的话也不能说,因为他是王爷,她只是个奴婢,更甚至于
在他根深柢固的观念里,她爹就是杀他娘亲的凶手,而她不过是替罪羔羊.
「干嘛哭成这样,是你自己要尝尝被男人强暴半途辱的滋味,我不过听命行
事而已,难道错了?」他走近她,双臂置在床沿俯身凝住她苍白脆弱的容颜。
她闭上眼,眼眶中的泪因而滑落,她浑身悸动得厉害,却不知该对眼前这个
无情的男人说些什么。
「哈哈……瞧你这副样子,似乎还意犹未尽,是不是希望我把其他男人找来
和你彻底玩一声十三年前的码戏?」
赵清嘴角噙笑,却笑得让人寒入骨,话语中的可怕更让札答怜瞠大眼,乞求
地看着他。
「不要……求你不要这么做,不要找男人来侮辱我……」她百般委屈地向他
求饶,就只差在他面前磕头了。
「哈!你这么说,表示我一个就能让你满足了?」他嗤冷地看着她,「那好
办,今后你这个奴婢必须让我随唤随到。」
札答怜闻言暗吃一惊,抓着被褥的指关节隐隐泛白,瞪着他抿唇不语。
「怎么,瞧你的样子,好像有意见?」赵清冷眸一闪,野性中又带着几许沧
桑的冷笑,更有种勾魂摄魄让人无法招架的魅力。
「以后我不会再……再……」这种话她又怎么说得出口!
「不会什么?」他眉一挑,冷冽的脸孔微敛,立刻恢复亲逸的调调。
她猛然抬头,望着他那般不经意脱口而出的玩世不恭和别有深意的笑脸,愤
而说道:「你是爷,你的吩咐我不敢不从,但是像今天这种事我绝对不会再叫从
你的,除非你再次用强的,以你们男人的姿态胁迫我。」她痛心地说,五官上已
铺上一层悲色,「难道你堂堂清王爷需要以这种手段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吗?」
赵清渐渐眯起眼,撇了下唇角,以教人捉摸不定的眼神睨着她,「很好,你
是在挑衅我了?」
「奴婢不敢。」她垂下脸,泪水藏在眼眶中,不敢滴下。
「好,我接受你这个奴婢的挑战。」他那满是冷嘲热讽的眼神宛似一把锋冷
无情利刃,剐着她全身都喊疼。
脆弱的心再也受了不他这种残酷的对待,她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下泪。
「够了!把你的眼泪收起来。」
他狂魔似的眼定定地锁住她的泪容,浑身散发着一股狂妄味。
她碍住他的眼,悲伤滑过眸间,纤美的容颜只剩下沧桑的颜色。「奴婢还有
事,可以让我离开了吗?」
赵清浑身凝了股气,抓住一件斗篷扔在她躺在身上。愤而吼道:「滚!你现
在就难我滚出去――」
札答怜眼中蓄满泪,抓紧斗篷便冲出了玉赋斋,却在转角处与一个急忙走来
的男人撞在一块!
「对不起……对不起……」
她惊退数步,霍然抬头,发觉眼前的男人正用一双好奇又诡谲的眼光打量她。
「姑娘,你还好吧?」对方操着一口怪异地汉语,温柔地询问满脸泪影的她。
「我……我没事。」札答怜直摇头,发觉对方眼神中的锐利竟和赵清一般难
分轩轾,可见也是个危险不好惹的男人。
她才转身,他又喊住她,「能否告知在下姑娘芳名?我想记住姑娘」
「小女子只是区区一名奴婢,不配让公子费心记牢。」背对着他微颔首,她
再也待不住地疾步离去。
男人颦起眉,微摇了摇头,这才直行为表现「玉赋斋」
刚进门,他就看见赵清冷着张脸,对住窗外,不知在看些什么。
「怎么了?赵清,是谁惹了你?」男人自在地住茶几边的回椅坐定,为自己
斟了杯留在桌上的蜜酿。
赵清连头也没回便说:「罗俐国广怀王的大世子没事又行为表现中原跑,自
个儿国家的事都不用你操心了?」
「反正有国王和我爹作主,我留在那儿也无聊,不如来你这儿玩玩。」他笑
笑,看着手中的瓷杯,「这真是好酒!」
「你还真闲啊。」
「闲闲没事做来你这儿找碴不也算是打发时间吗?」他狂恣与慵懒兼容的清
逸,反而有种特殊魅力。
「损友!」赵清回身,在他对面坐定,看着他把玩在手中爱不释手的酒盅,
「待会儿我送你个几盅,成了吧?」
「几盅
', ' ')('?太小器了,把这盅字改成坛,如何?」男人咧嘴笑了。
「我说端木,你愈来愈贪心了。」赵清视着他。
「我就不过食点酒,这么不甘心?」端木煜酸不溜丢地说。
「走,带你去酒窖任你挑吧!」赵清为证明自己的大方,领着他走出玉赋斋。
端木煜露出一抹正中下情的笑容,开心地随他前往,路上突然说:「这次我
偷偷溜出府来到中原,让我躲几天吧?」
「一天五百两,任你躲。」赵清也非省油的灯,一句话顶得他哑然失笑。
「真昂贵,不过先赊了。」
矫捷地闪地这赵清一记飞旋腿,端木煜笑得恣意飞扬。
***************
「爷,皇上传来口谕,请您去一趟御书房。」高森将太监贵公公方才带来的
口谕,请您去一趟御书房。「高森将太监贵公公方才带来的口谕转告赵清。
「你去忙吧!我自己在你府邸走走打发时间无妨。」端木煜理解地说。
「对了,大世子,皇上也请您走一趟。」高森补充。
「哦,皇上也要见我?」端木煜扬起右眉,顿觉新鲜。
「是的,贵公公说皇上阿感谢罗俐国数年来与咱们汉人的友好关系,特地想
向你询问国一与广怀王的近况。」
「可……」
「别推辞,你也来了数天,是该见见我父皇了。」赵清撇唇笑看他。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不是他借故推辞。实在是他不习惯面对皇上的一
堆繁文缛节,那会使他发毛难过。
「那走吧!」赵清浅浅一笑,率先走出厅门。
端木煜耸耸肩,无奈之下只好随行。
出王府,进宫,来到御书房,在经贵公公的通报下,赵清与端木煜连袂进入。
「儿臣叩见父皇。」
「罗俐国端木煜叩见皇上。」
「平身,这里并非金銮殿,不必拘礼。坐吧!」皇上放下正在批阅的卷牍,
指着一旁桧木椅说道。
皇上虽已年过半百,但一双眼仍犀利有神,肢体迅捷,看来身体极其硬朗。
「贤侄,国王与广怀王近来可好?」皇上问道。
「很好,多谢皇上关心。」端木煜拱手答礼。
「那就好,好久没见你父亲,有机会请他来中原玩玩。」
「我会的。」
「父皇传孩儿来有事吗?」赵清恭敬地问。
「听说你近来准备伐匈奴,真有此事?」皇上突然问道,纠结的眉宇说明了
他心底的不满。在皇上即位年间,对匈奴兵只守不攻是他对上天所作下的承诺,
因此这些年来匈奴人才能在蒙古大草原上安居乐业,大伙都宣称汉人天子威信天
下、仁德在民。
但赵清始终对父皇的这项处置深感不满,因为他的母后也就是前皇后于妃
便是被匈奴兵所杀害。为何父皇不愿替母后报仇痛伐匈奴,其中的秘密他不明白,
却只恨父皇对母后的死不闻不问。
他忍耐多年,札答怜的出现让他心中已死的计画又蠢蠢而动!
也不知为何,每每札答怜看见那一脸的无辜、纤柔的体态,他那蛰伏在心中
的恨便开始发酵,直想找个匈奴狗当替死鬼。
「没错。」赵清不否认。
「可没腾的旨意,军队不会派兵。」皇上冷眼注视道。
「但是父皇也别忘了,掌控兵权的可是儿臣啊!」赵清强硕的躯体悍然地站
在皇上面前,凛然不屈。
「你!」皇上震惊地拍桌站起。
「行了,清,看在我这个客人的面子,收敛点儿。」端木煜摇摇头。这种被
晾在一边看人吵架的感觉真糟。
赵清吐了口气,道:「父皇,请原谅儿臣,我是想为母――」
「我知道你对匈奴人怀恨多年,反正朕也老了,再忍忍吧。」皇上闭上眼,
对于于妃的死也愧疚于心。
不过他有苦衷,一个深埋在心底许多年的秘密与苦衷……
「儿臣遵旨。」虽非自愿,但父皇都软下身段,赵清也只得听命行事。
皇上点点头,心中大石陡落,随即转向端木煜又问,「你这次来到中原,并
没向广怀王请示是吧?」
端木煜挑了挑眉,「他命人来寻我了?」
「特使昨日已到。」
「我说煜,回去吧。」赵清对于他这位大世子身怀重责可是心知肚明,罗俐
国国王更是重用他,甚至还打算将公主许给他,真不知道他在躲什么。
「你是被我白吃白喝给吓着了?那我来投靠皇上吧。」端木煜笑着转向皇上,
「皇上,你愿意收留我
', ' ')('吗?」
「哈……你这个年轻人当真有意思。」皇上抚须大笑。
「父皇若答应收留他,可得留意御膳房里的那些好酒,他偷酒喝的功夫可是
一流的,更厉害的是千杯不醉,。」说完赵清不忘调侃好友几句,「煜,你宁选
美酒而舍美人,是不是哪条神经错岔了?」美人当然是指罗俐国公主。
端木煜一辰,果真被赵清这轻描淡写的一激露出些微本性。「你究竟知道些
什么?特使又来这嚼了多少舌根?」
「别气了贤侄,贵国特使没说什么,只是急着找你,而朕已经打发他回去了,
至于清儿,他向来能看透人心,否则朕有七子,怎会将兵权交给他呢?」皇上更
是厉害,三、两句话便回击了赵清方才的不敬。
赵清不以为然地弯起俊魅笑眼,道:「多谢父皇美言与抬爱。」
「对了,为了欢迎贤侄来此,朕已命人在御花园设宴,清儿就当陪客。宴席
就当开始,你们可先行过去。」皇上浅笑道。
「糟,父皇又得牺牲几坛好酒了。」赵清笑道。
「为了你这句话,我定得多喝几坛。」端木煜饶富趣味地对皇上行谢之后,
便潇洒先行前往御花园。
有酒的地方,他定是跑第一。
第四章
连续几天札答怜做起事来总是不带劲儿,不是深锁秀眉,就是颦蹙粉额,一
脸的郁郁寡欢。
秋月和她走得最近,当然看出了她的不一样,但几次追问下,她总是轻笑回
应、不言不语,就连嘴畔的那抹笑看来都是如此牵强、勉为其难,让秋月看得好
不舒服。
「小怜,你再这么样,我津要生气了,明明有事又不肯说,到底有没有把我
当朋友看?」
今日午膳过后,秋月又来厨房找札答怜,只见她闷着头洗碗,连休息时间也
这么卖力工作,真让人感觉发闷。
「小怜,你究竟怎么搞的?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秋月上前一看,发觉札答怜正垂脸掉泪,心也随着她发酸。
「小怜,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你可别放在心上啊。」秋月急急解
释。
札答怜拼命摇头,拭着泪说:「没……我没生你的气。你没说错,我是有心
事。」
「那是什么,说给我听听,珍贵文物发泄一下你就会觉得舒坦些。」
「对不起,秋月,并非我要瞒你,而是尚不知如何说出口,我心底好乱……
好乱……对不起――」她说着,泪又止不住的滴落,坠入木盆内,渲染成一片咸
湿泪海。
秋月吓了一跳,赶紧说:「不说就别说了,我只要你开心点儿,可没想把你
弄得更伤心啊!」
「谢谢你,秋月。」札答怜赶紧站起身,将手擦干,从柜子里端出一盘甜点,
「我真糟糕,留了东西给却一直忘了拿出来,净顾着哭,真不好意思。」
「我来看你可不是为了吃东西。」秋月噘着唇。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的,可惜我好没用,就只会哭,心底的话却说不出口,
真不知道自己还活着干什么……
「喂!你怎么愈说愈严重了?什么话啊死啊的,可别吓我啊!」秋月瞠大眼,
忍不住对她发起牢骚,「其实你在厨房里还算单纯,哪像我是被分派在东苑的,
老是遇上那位高傲又目中无人的莫云姑娘,那才真的叫做痛苦呢。」
「莫云姑娘……」札答怜黯下眼,忽然想起那天在玉赋斋所见的那位艳冷姑
娘,好不容易展出的笑容又随之消逸。
「你应该听过她吧?她是爷儿安置在东苑的女人,老仗着与爷的亲密关系对
我们这些下人呼来唤去,还没当上王妃就摆着一副高姿态,真让人作呕!」秋月
喃喃叨念着,丝毫没感觉到札答怜的不对劲。
札答怜双手放在裙上,情不自禁地相互绞扭着,强力压抑着心中呼之欲出的
疼痛。
她忆及了赵清与莫云之间的暧昧,也想起自己清白已失的悲苦,心中还纽结
着赵清污蔑她父亲所做的恶行,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偏偏她无力为父亲澄清一切罪状,只能任由赵清误会、怀恨下去,这样的日
子她还能熬到几时呢?
她无法离开这个伤心地,因为她没有能力靠自己活下支,就如赵清所说,她
根本离不开他,只是个无用的寄生虫。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能完成母亲的遗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
「所以啊,她没事就老挑我们毛病,尤其是她身边那个贴身奴婢凤
', ' ')('儿,根本
不把我们当人看,也不想想她自己也只是个下人,算什么东西!」秋月愈想愈气,
嗓门不自觉的提高了。
「嘘……小声点,别让人给听见了。」札答怜忍不住劝了她几句,「还记得
你上次跟我说的话呢?你说我们只是奴婢的命,活该做个下人,是不该和别人计
较的。」这些日子她拼命以这话安慰自己,谁教她命该如此,人在屋檐下,不得
不低头啊!
「唉,那也只是嘴巴说说,天底下有几个人真能这么想得开?」秋月叹口气,
无精打采地吃了一块甜糕。
札答怜摇摇头,看向窗外。此时已入冬,满园梅花盛开,何时她才能学会梅
花那股坚韧和勇敢,做个不再掉泪的女人……
***************
赵清和端木煜两人闲逸地走在梅园内,看着满园的粉拉拉扯扯腊梅衬着细雪
纷飞的景致,幽然沁心……
赵清随手托起一朵梅,就着梅枝闻着那股香,无不有感而发,「寒梅枝弱就
有如一位冰雪美人,虽没有华丽的装扮,但可一眼定入人心,甚至于比艳红的牡
丹、灿烂的桃花迷人多了。」
「说得也是,在这里触目所及的粉白就给人一股清雅愉悦的感受。」端木煜
颇有同感的应和。「那么就多住几天吧,这阵子正是梅开季节,我会吩咐厨子采
些梅做些梅酿,保证让你喝在嘴里,欲罢不能。」赵清朗奕奕的神态,融入一抹
轻笑,湛烁的眼瞳闪着相惜之情。
「?」端木煜深邃的双睫倏地一亮,大声笑说:「我就知道你中是嘴上说说,
其实心坎里对我是欢迎至极。」
「你哟――」赵清哼笑,「别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起染房来了,我不过是听
从父皇的旨意好好招侍你。」他的嘴角带着邪魅笑意,故意拿话茶毒他。
端木煜愉快地摇起纸扇,天生跳脱着飞扬的气质。「无妨、无妨,只要有好
酒喝,我一点也不在意你的调侃。」
「是啊,微风如此多娇,幽花袅娜凝香,这般佳境咱们两个大男人还忙着抬
扛,简直没情调。」
赵清眉字间亦有股难掩的潇洒,两个一般高、一般气势的男人凝目交错,霍
然扬起阵阵狂笑。
突然不远的小径上传来细细的脚步声,赵清耳尖的蹙起眉,「不知是谁来扫
兴了?」
端木煜微摇纸扇,等着人现身,随着那人儿的身影放大,他突然咧开嘴,快
步趟向前。「姑娘,你还记得在下吗?想不到咱们这么有缘,又见面了。」
赵清站在远处不动声地察看他们,以至于札答怜不知有他的存在。
「公子,是你!」札答怜微微一愕,没想到她正捧衣打算去溪边清洗,竟会
遇见他。
「是我,可见姑娘记得在下了。」逮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端木煜便语不惊
人死不休,「自从上回巧遇姑娘后,我可是一心纠结着姑娘的美貌,忘都忘不了。」
他淡逸道来,眼尾却慎密观察着躲在梅树后的赵清。
「公子!」札答怜惊退一步,难以消化他的话。没想到这位看似气度不凡的
男人竟如此狂妄。
「姑娘,在下尚未娶妻,如果你愿意的话――」
「不――」他接下来的这句话更是震得她招架不住,才欲转身逃开却不注意
被脚边石块绊了下。
端木煜动作矫健地勾住她的细腰,神秘温柔地凝注她,「姑娘小心啊!」
札答怜脸上的惊慌始终没有褪过,紧张得连四肢都僵住了。
「煜,放开她,她不过是个奴婢,别让她弄脏了你的手。」赵清走出梅林,
唐突的一句话让札答怜的秀颜更为惨白。
瞬间她仿佛惊醒般,立刻推开端木煜,结结巴巴地说:「奴婢还有事得做,
先退下了。」
「赵清,她是谁?」端木煜的眼光仍定住她的背影。
「不过是个卑贱的奴婢,别将她放在心上,如果你寂寞难耐的话,我身边有
更好的货色。」
「不,我还是觉得她挺有趣,长昨如梅般清新,改天我买套新衣送给她,保
证让人惊艳!」端木煜咧嘴笑说。
赵清撇撇嘴,「你对她有兴趣?」
「可以吗?」这得看主子肯不肯放人了。
「随你了。」赵清扬眉轻笑,「只怕她污了你的身分。」
「这你放心,我不会看走眼的。」端木煜自信满满,突地又问,「对了,她
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哪有心情去记个奴婢的名字。」赵
', ' ')('清冷哼,神情中带着一份轻蔑。
「那就只好靠我这张三寸不烂之舌去问罗。」端木煜摇摇纸扇,满脸诡谲。
「祝你好运了。」
赵清眯眼审析,俊磊的脸上蒙上一层深沉,让人瞧不出心思。
***************
翌日一早,秋月突然匆匆忙忙地找到正在生火的札答怜,急促地说:「不好
了,小怜……」
「怎么了?秋月。」札答怜搁下手中的薪柴,疑惑地看着满额汗水的秋月。
「爷方才突然下了令,把你和我的工作对调了。」
「对调?」札答怜似乎尚未从这层问题上反应过来。
「就是以后由我负责厨房,你则到东苑伺候莫云姑娘。」秋月叹了口气,
「也不知是不是我昨儿的抱怨让老天爷听见了,它拯救了我,可是……我没想到
是你得替我受屈,早知如此,我也不说了。」她是真的没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虽然她受不了莫云的跋扈,但她够壮也够强,那腰肢仿佛一折就断,怎经得起虐
待?
「没关系,既是爷的命令,我也不得不从。」札答怜垂下眼睑,回忆着昨儿
个在梅园发生的事。
她知道赵清是故意的,他故意以这种手段折磨她。
「可是……」
「不打紧,反正我不犯人,莫云姑娘应该也不会找我麻烦。」她轻笑,却散
不去心底的苦。「你不知道莫云姑娘就是那种你不惹她,她也会来招惹你的人。」
秋月懊恼地说。她苦恼于小怜的天真,如果她遭受什么委屈,她真是会替她难过。
札答怜摇头,「别为我担心,既然命令已下来,我这就去。」
她赶紧收拾、收拾,在秋月忧虑的眼神下前往东苑。
到了东苑,她先去莫云姑娘的房里打扫,还好房里头没人,她暗吐了一口气,
做来也轻松些。
一切整理妥当,她拿着竹帚到园里扫除积雪,雪积得很厚,让她扫得备感辛
苦。寒冽隆冬,她居然还会扫得背脊泌出细汗。
就在此时,赫然有道低沉浑厚的声音传来,「姑娘在忙?」
札答怜一抬头,立刻蹙起眉,直瞪着对方。
「姑娘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那会使在下心猿意马。」端木煜慵懒地笑了笑。
她心头直感不安,连忙别开眼,「公子有事吗?」
「我来找赵清。」他道。
「清王爷不在这里。」她恭敬回答。
「是吗?我刚才问高森,他是来这儿找莫云姑娘了。」端木煜不信地眯起眼,
直望向东苑里头。
札答怜黯下神色,虚弱一笑,「我刚过来,或许他们一道出去了。公子是否
进去等他们?」
「嗯……也好,不过我们利用时间先聊聊如何?」他逮到机会就不放。
「聊?」她仓卒地拒绝了,「公子,我还有一堆工作得做,没法子跟您聊,
如果公子无聊,可到那儿池塘走走,看看鱼。」
「你还真懂得伤一个男人的心哪。」他捧心叹息。「要不姑娘告知芳名,在
下便离开,如何?」
「这……」她犹豫了。无故告知陌生男人名字似乎不妥,但不说他又打算纠
缠不去,这教她如何是好。
只是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瞧他和赵清的交情不错,穿着打扮也挺贵气,
可见是富家公子,这样的男人又怎愿浪费时间在她这个奴婢身上。
「我不过是个『低贱』的奴婢,区区名字不配让公子知晓。」忽然,她思及
昨儿个赵清对她不屑的评价,怅然的神色泄漏了她心底的痛。
「姑娘?」端木煜凝眉,笑容抹上揶揄,「想不到姑娘还挺会记仇的。」
他这句话震慑了她,「我不是……」
「我知道你说的不是我,而是那个没心肝的赵清对不对?」他喉间逸出笑声,
漫不经心地一语道进札答怜心坎。
「呃――」她心儿忽地一牵。
「在下这张嘴就是不老实,还请姑娘别介意。」端木煜眯起眼,洞悉她神情
中的无措「现在姑娘可告知在下芳名了吗?」
「奴婢叫小怜。抱歉,我要工作了。」她顿觉困窘,抓着竹帚又开始使劲儿
推开积雪。
见她这般瘦弱,还得与那几乎半个人高的积雪相对抗,端木煜立即上前道:
「我得好好说说赵清,居然让你做这种苦力。」
「公子不要!这是我心甘情以石投水怕。」她急急解释。
「那么由我来帮帮你吧!」他抢过她的竹帚,轻松地为她清开一条路。
「行了,公子,我自己来。」札
', ' ')('答怜急坏了,紧抓住竹帚。这情景若是是的
奴婢撞见,她可就有理说不清了。
「没关系。我力气大。」
「她要你别帮了,你又何苦当个无趣的人呢。」不知何时,赵清乘着匹白马
踱进东苑,一手昆锁着坐在他前头的莫云。
札答怜立刻松开手,嗫嚅地说:「奴婢见过爷。」
「还有呢?」赵清望了眼怀里的莫云。
札答怜鼻头一酸,「奴婢见过莫云姑娘。」
莫云这才冷冽一笑,回首看向赵清,「她就是上回我在玉赋斋见这的那个奴
婢吧?怎么会在我的东苑呢?」
「我疼你,特地派她来伺候你。」赵清性感的薄唇衔了丝放浪淡笑,搁在莫
云腰间的手猛然一收,让她的身子更贴向自己,继而封住她的红唇。
札答怜咬着下唇,深瞳中回荡着清冷低诉……
「我说清,你们若要调情也别在我眼前,刺激孤家寡人的我吗?」端木煜在
一旁慨然低喃。
赵清终于松开莫云,转向他,「梅酿喝光了?」
「没人共饮,你要我学你们汉人诗仙李白,半夜找艘船去和月亮对饮成三人,
我可没兴趣。」他弯起眼笑道:「不如让小怜陪我吧。」
「小怜?」赵清凝聚寒冷慑人的气息。「你倒挺有本事的。」
「那当然。」
「送个奴婢给你太损我颜面,你也太没眼光了吧?」赵清飘忽一句,缓缓又
道:「广怀王又派人来找你,现在人在我书房,你自个儿去应付吧。」
端木煜撇撇唇,厌恶地皱皱眉,「烦透了,我和他说去。」临走前他对札答
怜暧昧一瞟,「很荣幸得知你的芳名。后会有期,小怜姑娘。」
赵清挑眉,看着他离开,随后转过身,锐利的星眸对着札答怜射出一道冷光,
「好个你,连罗俐国广怀王的大世子也不放过?」
罗俐国……大世子!札答怜赫然睁大眼,「奴婢不知他是……」
「爷,您瞧她最擅于伪装一副卖可怜的模样,让人见了恶心!」莫云倚着赵
清,涂着大红蔻丹的手指轻滑过他的下颚。
赵清抓住她不轨的手,咬了下她的唇,压低嗓音嗄哝地说:「是啊!哪个女
人比得上你妖娆多情呢?」
「您就是不正经!」莫云斜睨了他一眼,顺势窝在他胸前格格娇笑。
札答怜别开眼,硬是压下心头的刺疼,霍地看见小径上有个女子疾奔过来,
是凤儿。
「莫云姑娘……莫云姑娘……啊!清王爷您也在,奴婢向王爷问安。」凤儿
赶紧福了个身。
「什么事?瞧你惊的。」莫云皱着细眉问道。
「莫云姑娘,您最珍爱的雪珊珠子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莫云骇然失色。「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都放在梳镜
柜中吗?你找仔细了没?」
说穿了她的宝贝不少,赵清更是赐给她无数珍珠玉饰,但唯一不同的是,那
串雪珊珠子是去年她与赵清逛市集时他亲自买给她为她戴上的。
说什么也不能丢啊!
「找过了,就是找不着。」凤儿嘴角隐着笑。「不过方才可有个人擅自进莫
云姑娘房里打扫,就是不知……」她不怀好意地瞧了札答怜一眼。
「你是指她?」莫云瞪着札答怜,「说!我把我的雪珊珠子藏哪儿去了?」
「我………我没……」札答怜心口一窒,连退了好几步,「不!我没拿……
…爷,您相信我。」也不知怎地,无助的她却只能求救于危险的赵清。
只见他眯起眸子,冷硬的唇在冰雪飘扬的朦胧中泛起几乎称不上笑意的淡淡
细痕。「把东西交出来吧!云儿天性善良,不会怪你的。」
「我真的没拿。」札答怜仓皇地回睇他。
「才怪!一个晌午只有她进过莫云姑娘的闺房,不是她会是谁哦!」凤儿一
迳锁定札答怜,让她连一丝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拿出来!」赵清不耐了,语气转为冰冷。
「我……没拿,怎拿得出来?」札答怜眼神变得空洞,对他那轻蔑的态度直
觉椎心刺痛。
「爷,您信我吗?」
「不过是个低下的奴婢,说的话能当真,木鱼都能吃了。」他骤然冷下脸。
「你――」对于他的无情,札答怜霎时呆愣,随之敛下眼,掩去眸中失色黯
淡,不再为自己辩解。
「云儿,别跟个低三下四的丫头计较,明儿个我再买串给你、」赵清搂住她,
打算掉转马头。
「爷,您等会儿。」莫云气不过的跃下马身,上前重
', ' ')('重甩了札答怜一巴掌。
札答怜没料到她有此一举,重重地跌倒在刚才已扫除积雪的鹅卵石上。
她浑身发疼,尤其是右手心……
莫云却不放过她,蹲在她身旁拉住她一头乌丝,发狠地说:「想偷我莫云的
东西,简直就是不想活了!不过乍在爷儿要补我一串的份上,我就饶你一死,但
活罪难免!」下一步她竟抓起地上的竹帚,直敲打着札答怜瘦弱的背脊。
赵清只是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观看这一幕。
札答怜痛得咬牙硬撑,身子频频打颤。
「行了,瞧你手都打红了,一定委疼吧?为了个丫头伤了自己多划不来。走,
我带你回房上药。」赵清终于开了口。
「多谢爷的疼爱,您不说还不疼,一说我的手心还真被那竹帚给刮疼了呢。」
莫云这才松了手,揉着自己的手心走向赵清。
他伸手一带,俐落将她拉上马,亲密地搂着她离开。
札答怜一直趴俯在地上,沉重地闭上眼,泪却无助地由眼眶滑落。
他的狠她终于是领教了。
右手手心不小心扎入地上一块尖石,入肉分余,血流不止……
她猛力将尖石拔除,咸湿的泪滴在伤口上,她怎么不觉疼呢?只有那颗早已
空洞的心隐隐抽搐着。
第五章
「你还在那装死啊!还不快点儿把地上积雪扫一扫。」不知何时凤儿去而复
返,直对着坐在地上的札答怜叫嚣。
「我这就扫。」
札答怜揉了揉被摔疼身子,硬撑起身,捡起地上的竹帚。
「告诉你,我们东苑可不欢迎偷儿,你再不知检点,我们莫云姑娘可是会把
你赶出王府的。」凤儿双手叉腰,冷视着她。
当初莫云姑娘一听说爷将札答怜分派到东苑,就嘱咐她千万得注意这个丫头,
不过看王爷刚刚对她的态度也是带着鄙夷,根本不用将她放在心上了。
看来是莫云姑娘多虑了,这种看来又瘦又扁的女人,爷儿哪看得上眼啊!真
要看上也是她凤儿。
「我不是偷儿,我没偷东西!」札答怜忍不住对她喊道。
她可以做任何苦力,可以任人使唤,但没做的事她说什么也不会承认,为何
他们要连手欺负她呢?
「你到现在还死不承认?简直是无耻嘛!」凤儿咄咄逼人地瞪着她,变本加
厉地又推了她一把。
札答怜的被背脊就这么硬生生撞上梅树干!受了伤的再次受到重创,让她一
时头晕目眩,整个人都快站不住了。
她身子摇了摇,扶着树身强力支撑着,垂头喘着气……
「别又装死装活的,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人,没身分还装得像什么似的,
看了就讨厌!」凤儿以为札答怜不说话是和她斗气,于是用力拽住她的肩,「说
话啊!你再不说话我可要打人了。」
札答怜脸色发白,紧靠着梅树,已是气若游丝。
「你还真倔,还不快向本姑娘道歉!」凤儿瞪着她。
无神地抬起眼,札答怜无法凝聚焦距的眼瞳凝望她那张傲慢跋扈的良久,竟
连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你再不道歉,又不肯承认自己是偷儿,真可恶!今天我就替莫云姑娘好好
教训你!」
狗仗人势的凤儿立刻朝札答怜的双颊掴了两巴掌,却因用力过猛从她袖袋中
飞出了一样东西,正巧落在摔在雪地上的札答怜面前。
那是一串珠子!
凤儿立刻刷白了脸色,仿佛自己的诡计突然被人发现,反而老羞成怒地对她
吼道:「这事你可不能说出去,否则我定要你好看!」
「为……为什么……」札答怜眼儿含泪,怔忡地问,「为何要嫁祸给我?」
「漂亮的东西谁不爱,我不过顺手拿来玩几天罢了,我告诉你,即使你去找
人嚼舌根也没人会相信东西是我拿的,所以你最好还是别多嘴,明哲保身。」
札答怜闭眼倒在雪地上,雪的冰凉侵入她的体内,让她感到好冷、好冷……
「你放心,我不会承认自己是偷儿,也不会揭穿你。」她无力地说。
「那就好,记住你的话。」凤儿狡狯地笑了笑,「待会儿把这里清理后,记
得到柴房生火煮水。」
「我……我知道。」羸弱的身子几乎被细雪掩住了半个身子,冷得札答怜频
频颤抖。
凤儿睨了她一眼,这才放心离去。
札答怜久久才抓着竹帚支撑地面艰困地站起,身心俱疲的她不知是心已死或
是泪已流干,此时她居然连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只有满满
', ' ')('的苦涩堆积在心底,压
覆得也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好想问问赵清心中可有她的一席之地?如果有,他又怎能这么狠心待她?
手心的血还在淌,染红了满地的雪白,仿佛自己那颗浴血的心。
***************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札答怜便起床上工,体力不支又受伤未愈,使她看来,是
这么的纤弱,但身为奴婢的她却无怜惜。
在溪边清洗完衣物后正欲返回东苑的半途中,看见凤儿提了一篮东西朝她走
了过来。
「把这篮点心送到莫云姑娘闺房,她正等着呢!」凤儿冷傲地使唤着。
「可是我还有――」
凤儿打断了她的话,「你那些杂事先搁一边,我现在有些私事得办,没法子
分身,这事就交给你了,快去吧!」她将手里的竹篮往地上一搁,转身便离开。
札答怜傻愣地待在原地,看着凤儿逐渐消失的身影,再看一看地上的竹篮。
她心忖,这分明是件苦差事,莫云姑娘对她的印象向来不好,见了面肯定又
会起摩擦,这教她……唉!
但她还是拎起竹篮,将它送往莫云姑娘的闺房。
才刚进东苑却好巧不巧地又遇上了端木煜。
「奴婢向大世子请安。」她虚软地对他行个礼。
「快起!怎么了?我瞧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儿不适?」端木煜低下头仔
细观察她苍白的小脸。
「奴婢没事。」绕过他的身边,她急于离开。
「等会儿,你一定有事,瞧你的背都挺不直了,是不是受伤了?」他眼尖地
看出她过分僵硬的身子,似乎正承受着一股难掩的疼痛。
「我真的没事,您多心了。」她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希望能让他安心,别再
逼问她了。
可知他的追问对她而言就像揭开疮疤一样,让她想起赵清的无情与冷冽。既
然伤口已骓以愈合,她宁可选择沉默以对。
「小怜,你是该多笑才对,虽笑得挺不自然,但真的好看。」端木煜轻轻一
哂,潇洒地摇着纸扇。
「大世子千万别这么说,我――」
「别紧张,我可是不随便夸赞女人的,除了――」他倏然敛住笑意,眼中轻
浅地泛起一抹愁思。
她倒是被他神情中那股不经意流露的忧色给吸引住了目光,怔愣地望着他。
「您……」
「呃,没事,显然我又游神了。」他自我调侃,「我看这样好了,我去告诉
清,让他唤御医来给你瞧瞧。」
端木煜正欲转身,札答怜立刻抓住他的锦视!「不用了,我、啊――」
「怎么了?」端木煜回头望向她痛苦不堪的小脸,那额上竟泌出了不少碎汗,
他又将目光移向她不停颤抖的右手,霍然翻开一瞧,那皮开肉绽的景象让他倒抽
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他沉声问。
「没……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着了,嗯……手心擦过尖石才会受伤。」她慌张
地支吾其词。
「是吗?」端木煜压根儿不相信她的话。
「是真的。」昨儿夜里她已自行包扎过,伤口本没那么严重了,哪知刚刚又
去溪边洗衣,被洗硷一刺激,手心已由疼痛转为麻木,最后就成了这副模样。
「等等!」他从腰间取下一条玉带,为她包扎。
「大世子,这样不好……」她仓皇拒绝。
「没事的,除非你想让伤口恶化,最后真的得劳驾御医前来,那才叫做得不
偿失呢。」端木煜在说出此话时,眉间的轻随似乎又拢了上来,目光变变得冷
峻幽然。
札答怜敏锐地察觉到这位气度卓越、潇洒不羁的男人似乎没有他外表所表现
的那么洒脱,仿佛有股沉重的心事纠葛在他心中。
他一抬眼,正对住她打量的目光,好半晌才似笑非笑地问道:「你看出了什
么吗?」
「我……我该去做我的事了,多谢大世子关心。」
微微颔首,她并未说出心底的疑惑便转身离开。
在她看来,这抹愁在于他应该是种甜蜜又酸涩的秘密,她又何必一语道破呢。
「聪明的丫头。」端木煜盯住她柔弱的背影,嘴角扬起一道笑痕。
但愿赵清别步入他的后尘啊!
札答怜离开后直接迈向东苑的最深处,那幽深小径尽头便是莫云闺房的所在。
经守在门外的人通报后,她才慢慢推开门,踏进门槛,发现小厅并没人在,
隐约中似乎听闻内室有交谈的声音。
于是她站在珠帘外轻声喊道
', ' ')(':「莫云姑娘,甜点我就放在厅内桌上了,我…
…」
「拿进来!」
从里头传出的竟是赵清的声音。
她呆站在帘外动弹不得,神色堪怜……他的声音低沉,一样富有磁性,却教
人揪紧了心。
他在这儿,和莫云姑娘在一块儿……为何这样的结果让她的心如此沉痛?
那天她不是已亲眼目睹他俩相拥共乘一骑的亲热画面,是该有心理准备,不
该再觉得疼的!
「我说拿进来,外头的是聋子吗?」说完,赵清不耐烦地从鼻间逸出一阵不
屑的气息。
札答怜的胸口无端地窒闷起来,沉喘了口气后才战战兢兢地撩起珠帘走了进
去。
这一看她可愣住了,拿着竹篮的手竟颤抖得厉害!
透过薄如蝉翼的纱幔,她一清二楚地看见赵清正和莫云躺在暖褥上做着他曾
对她做过的亲热暧昧――
不!她捂住嘴,才要转身又被他给唤住。
「别急着走,我还有事要吩咐你做。」
赵清掀开纱幔,跨出双腿,衣衫不整的他却有着另一种迷人的魅力。
她背对着他们几乎赤裸的模样,拦着声音说:「爷还有什么事?」
「我从不对着别人的后脑勺说话,你这个奴婢懂我的意思吗?」他沉下声,
嗓音中带着抹无情的冷峭。
她黯下凄淡的眸光,徐缓转过身,看着地面,「您吩咐。」
「过来伺候我和莫云穿衣。」他一手揽住莫云,炯亮的眸光懒懒地瞟向札答
怜。
「我……」她身子抽紧。
「怎么,不听我的命令?」他眯起眼,灼视她那副矜冷的表情。
「爷,她既然这么不听话,那妾身愿意伺候您着装。」莫云直眨着柔媚含春
的美眸,蓄意挑逗着他,一双如藕的细臂萝藤直抓着他的身躯不放。
「该死,你还没玩够吗?」他霍地压住她,浪吻着她的胸颈,大掌也狂肆地
挤揉着她凹凸有致的曲线。
「啊……爷……」莫云娇喘不已。
赵清却倏然抬头坐起,看着小脸苍白、身子定住不动的札答怜,「快来伺候
我!」
札答怜看了他一会儿,木然地走向他,却在三步之遥处又收住了脚步。
「还不快点儿!」他悍然地说。
札答怜强迫自己收起悲哀的心情,走近床栏拿起他褪下的外衫,突然她的手
被他狂烈一抓!
「痛……」她直要收回手,却得到他更残酷的对付。
赵清紧握住她手心,沉着声问,「这是什么?」
「什么?」札答怜已疼得背部直冒冷汗。
「我说这条玉带是你打哪儿来的?」他一迳冷笑,冷冽的俊颜却只有残酷两
个字可形容。
「天!那玉带上面绣着『煜』字,该不会是端木世子的东西?」莫云眼尖地
瞧见,还不忘加油添醋,「她是不是偷习惯了,连大世子的东西也不放过,这岂
不是丢了咱们汉人的颜面!」
「说!为什么偷东西?」赵清眯起眼。
「我没偷……这是大世子给我的。」札答怜几乎已忍不住那刺入骨髓的疼痛,
身子已摇摇欲坠。
「你瞧她还会编故事,大世子是何等身分,怎么可能送玉带给她,而且还是
这么贴身的东西……」莫云暧昧地抖笑不停,就连半裸的胸也在赵清面前直晃动
着。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赵清凶狠地放开札答怜,主动穿好衣服,但双
眼仍定在她身上。
「我说的是实情,信不信就在于你了。」札答怜不想再为自己辩解,有过昨
天的经验后,她能体会愈描愈黑的痛楚。
「我看她是默认了。」莫云吃吃一笑。
札答怜闭上眼,外表坚强的她已是伤痛欲绝。
「你是承认了?」赵清撇撇嘴冷笑,「你究竟是以什么样的手段勾引他,让
向来眼高于顶的煜也会落入你的手段?」
「不!」她没想到他会残忍如斯,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我看这样吧,你今天就表演给我瞧瞧,是以哪种手段诱惑他,如果让我满
意了,我就不计较你偷的罪行。」
赵清锋利的眸光带着冷冽,更含着一股强大的侵略性,令札答怜心慌。
她拼命摇头,惨白的小脸饱含着难以化解的痛楚。「别误会我,求你别再这
样对我……不要――」她捂脸尖嚷,倏然转身夺帘而出,再也顾不得他在她身后
的咆哮。
「该死的女人!」
赵清冷哼了
', ' ')('声,下一刻已疾追而去!
「爷……」莫云气得用力拍床,直瞪着晃动不已的帘子叫嚣!
***************
「你给我回来!」
赵清手脚俐落地追着,而身子本就不好的札答怜却因为这么一奔跑而显得更
加疲累。
「走开……」她靠着后院的砖墙,悲喘地说。
「这可是我的地方,是谁该走呢?」他冷冷地扬起一道笑痕,一双深阒,幽
眸直对住她惊疑的眼。
札答怜急喘地睇视他那双满含不善的眼,「恕……恕奴婢说错话。」
「认错了?」他肆笑,随即表情转为冷漠,「那何苦刚才要忤逆我的话,你
是故意的吗?」
「奴婢不敢。」她倒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赵清跨前一步,赫然攫住她的下颚,恼火的语气带了丝残冷,「你就会对我
玩表面游戏,恶意躲着我、避着我。」
她瑟缩了下,大眼无辜地瞅住他凌厉的眼,半晌说不出话。
「又打算以那双水灵的眼来引诱我了?」他轻蔑的撇撇嘴角,「当初是谁要
我别强迫,现在却想尽办法撩拨我。」
「我没有……」
「还装?你这模样可比戏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冷冷轻哼。不动声色地一
步步将她逼到后院的花圃中。
「清王爷您答应过我,不会逼迫我。」仿佛已看出他眼中泛滥的欲火,她浑
身神经猛地一抽。
「逼迫你?我赵清要个女人还需要逼迫吗?我只要稍稍施点手段,你不也在
我身下燕啼呢喃?」他骤然冷下脸,手指掐紧她的下巴,那双有神锐利的星目仿
佛要吞噬她一般张狂。
「爷……别――」
无法控制的,她清亮的眸子笼上一层迷茫的雾光。
「今天,我特别相念你的身子,只想玩玩你那敏感的胴体。」他这话说来更
是无情,让她震得呆住。
他说什么?他要玩她……
「不――」
她还来不及从他面前抽身,已被他强势抵在花圃内的树干上,拇指与食指猛
然加压撬开她的嘴,没有唇与唇的相贴,便直接将滑舌塞进她嘴里!
「呃……」这种毫无怜爱只有霸占的感觉札答怜使深受屈辱。
她推抵着他的身躯,却得不到一丝效果,反而惹火了赵清,撩起她的上衣,
隔着石榴色的肚兜儿狎戏她的乳头。
「呜――」
泪水潸然落下,恰巧滴在乳头的位置,晕开半透明的春光……
他火焚的眼神凝住那点春光,嗄声低笑,「这应该说是你的诡计,还是你的
调情手腕?」「不要……」嘴一松,她立即喊道。
「那可由不得你。」赵清俊目断熠熠,脸孔绽出教人瞧不出端倪的可怕笑容。
果然,他立刻掀高她的肚兜儿,一双黝黑剔亮的眼珠子直望着她胸前两团如
蜜桃般的圆。她紧闭上眼,别开苍冷的脸,身子抖似飘零的落叶。
「还挺倔的嘛!」他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挑弄她轻颤的玫瑰色乳尖。
「呃――你答应我不碰我的。」她拼命自救。
「你错了,我是说不碰你,可没说怎么碰才算不碰啊!」他轻柔地说,指尖
掐住她的涨乳。
「你――」她咬着下唇悲鸣。
「别哭了,这种楚楚可怜的模样可是更诱人啊。」
赵清眸光一敛,陡变冷冽,忽而低首衔住她那凸挺的乳蕾,狂肆地爱抚她鼓
起的乳丘。
「不………不要伤害我……」
她刷白了脸色,在他放肆大胆的触摸下挣不开身,身子突生的燥热令她漠视
不了他那魔般肆虐。
「我怎舍得伤你,我正带给你欢快,尽情享受吧!」他邪肆低语,一手掀起
她的襦裙,握住她的粉臀,放纵地揉捏玩弄着腿间的柔嫩。
「呃――」她想起那回他的狂浪与粗鲁,心底突生一股颤悸。
「为我敞开。」他低头咬住她胸前的蓓蕾,放浪地啃啮,一手高举她的一只
玉腿,扣在腰上,另一手探进裤中狂热地爱抚她灼热的中心点。
「别……」老天,她怎么会这么热呢?
赵清不理她的抗议,拉高那碍手碍脚的裙摆,撕开亵裤,拨弄着前端那片柔
细的毛发。
「嗯――」札答怜羞红了脸,呼吸也乱了。
「为什么每次我一碰这颗小珠儿,你就抖成这样?」
他邪肆大知,终于拨开林间,找到那颗藏匿其中的尖俏珍珠,孟浪的以指尖
揉转着它。
「别说…
', ' ')('…」她紧咬着唇,害怕自己再度呻吟。
「哦,不准我说?」他嗤冷一笑,顽劣的在那珠儿顶端用力一掐!
「啊呀――」她浑身一震,火辣地娇吟了声。
赵清目光轻蔑地盯着她晕红的脸庞,指头猛地戳进她紧窒的花径,狎玩那两
片肿胀的阴唇。
「不要了……」他烫人的手火上加没似地玩弄她两腿间抽搐的幽穴,燃烧着
她的情欲,使她的身子不断地发烫、发热……
「看你的表情,明明舒服得紧,何必帮作矜持,那反而会让人觉得恶心。」
他笑容不减地看着她,中指突地挤进夹缝,加入探险的阵容。
「啊……」她身子一僵,受不了地喊出声。
「你脸上的表情真丰富,我干脆天天玩你来抵偿你父亲欠的债好了。」
他狎肆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几乎让她无地自容。
「别再说这种话,我爹是冤枉的――」她出声抗议,却得到他更狂肆的对待。
「冤枉!你说的是什么笑话,难道我是瞎子会认错东西?」
赵清嘶哑一笑,残忍地掏弄着她穴内的滑液,毫不留情地搅弄。札答怜下腹
紧缩,下体随之狂颤,泌出了更多的蜜汁,湿透了他的手指。
隐约中听见自己那儿发出强烈的激水摩擦声,她羞愧得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但赵清却不肯放过她,手指强势捣弄,猛然一戳到底!
「啊――」她痛得尖叫,无法承受他这般剽悍的对待。「为……为什么你不
去查清楚……」虽然已痛得全身虚软,她仍想替父亲争一个公道。
「为他那种人渣浪费我的时间,省省吧!」赵清冲着她一笑,野蛮的将她私
处的花瓣扯得更开。
「啊呀――」她发出痛苦的呻吟,偏偏又有股喜悦袭向她心灵深处,让她弄
不清究竟哪一种感觉才是真实的。
「没想到你这个匈奴女还挺敏感热情的,再叫啊,叫大声点,我喜欢看你为
我吟哦的模样。」
赵清敛去笑容,两根手指以蛮力张开,恶意撑开她的阴穴,右手则阴邪地在
那敞开的穴口兜转。
「不要――你不可以这么对我……」她浑身泌满了香汗,下体不由自主地吸
紧他狂肆无情的指头。
「不可以?瞧你兴奋的,可把我吸得好紧。」他低嘎笑出声,侮辱地说道。
每每一想起她父亲那个可恶的匈奴狗,他就无法控制地对她做出更加残佞的
手段,仿佛唯有如此,才能从掠夺她的快感中获得心理的平衡。
「停……住手――」她使劲推开他,一个不注意摔进了花圃!
「原来你是想躺着做,早说嘛!」他残佞一笑,带着嗜血的快感徐慢地走近
她。
「不……不要了,求求你――」她移动着臀向后退缩,抖颤的身子就快化为
一摊水。
「我还没玩够,怎么能放手?」他蹲在她身侧,以自己结实的上半身压缚住
她娇柔的身子。
「放开我!」她拼命挣扎,受伤的背脊摩擦在粗糙草地上,疼得她淌出了泪
也泌出了汗。
「我突然想通了,跟你这个匈奴女讲什么信用。还真傻啊!」他解开裤头,
抓住她双腿往上一抬,正想贯穿她时,突闻莫云逼近的声音。
「爷,你在哪儿?爷……」
「该死!」赵清冷啐了声。
「清王爷――爷――」莫云还在花圃外不停呼喊着。
赵清嘴边绽开一抹魔性的笑弧,冷冷地撇嘴道:「管他的!这回我是要定你
了。」
他直盯住札答怜紧闭的双眸,赫然发觉她反抗的力道渐微,两腿也呈虚软地
挂在他手臂上,仿佛死了一般!
「你怎么了?」
他放下她,迅速摸着她冰凉的脸颊,那几乎已无温度的冷让他暗吃了一惊!
快速拉拢好彼此的衣服,他立刻抱起她走出花圃,在遇到莫云的刹那,他立
即下令,「快去请江御医!」
莫云傻愣了下,虽是心不甘、情不愿,但当她对上赵清那双犀锐冷峻的眸光
时,终究还是听了命。经过江御医彻底地诊治后,才发现札答怜手上的伤不但已严重溃烂,就连背
脊上也是淤伤处处,体内的伤更不用说了,几次的重创习惯性民她不经的内伤,
而且身子骨也虚得很,需要调养。
江御医建议她最好能躺个大半月,让人细心照料,才能复元得快些。
赵清坐在床畔,脑海里想着方才御医所交代的话,不知为何,他心头竟窜起
一丝不该有的怜惜,尤其是她现在苍白的容颜、微弱的呼吸,
', ' ')('仿佛只要稍微一使
劲,她就会在他面前消失一般!
不,他绝不能有这样的心态,但他也不能让她死。母仇未报,他还没折磨够
她,怎能放任她去天上逍遥?
即使要死,她也该下十八层地狱,世世不得投胎转世――
赵清被自己这种矛盾的心态所纠结,烦躁地走到屋外,看着前方一株株高雅
白净的冬梅,心思却相悖的混沌成了一片!
「爷,您早。」札答怜受伤后,秋月便被调来照顾她,此刻她手里端了盅鸡
汤,正打算给札答怜补身子用。
「好好照顾她,可别让她断气了。」撂下一句冷冽的话语,赵清随之扭头离
开。
秋月一愣,疑惑着他为何要说出那么难听的话,但倘若他真是那么讨厌札答
怜,也不会把宫里医术最好的江御医请来为她治病了。
想了想,依然理不出半点头绪,最后她干脆放弃了,端着鸡汤走进房间,却
惊见庆上的人儿正急着坐起身。
「你怎么不好好躺着,坐起来干嘛?」
秋月将手上的东西一搁,赶紧过去扶她躺下。
札答怜虚弱地笑了笑,「我已经觉得好多了,刚醒来时迷迷糊糊的,不知道
我究竟躺了多久?」
「还说呢,你已昏迷一整天,没想到一醒来就这么不安分。」秋月睨了她一
眼,随即想到什么似地问道:「清王爷不知你醒了?」
札答怜垂下眼睑摇摇头,「我一直不敢让他知道我已醒了,他在房里的时候
我一直假睡着。」
理所当然她听见刚才他在外头对秋月说的那句恶劣的话。
什么不准她死,明明就是还想继续折磨她,直到让她生不如死、遍体鳞伤为
止。
「这又是为什么?这一整天下来爷来看过你不少回,我看得出来他挺关心你
的。」秋月不解地说。
「关心?」札答怜苦笑了声,「他只关心自己,担心自己会少了报复的对象。」
「你说什么?」秋月听得一头雾水。
「没……没什么。」札答怜赶紧摇摇头。
她真不该把自己和赵清那段复杂的恩怨给说露了嘴,若让秋月知道了又如何?
只不过徒增她的忧心而已。
来到这里那么久,她唯有交上秋月这个朋友,心底清楚明白她是真心待她。
她很在意秋月这个朋友,只希望秋月那颗单纯的心别因为自己的苦而变得复杂了。
「小怜,你是不是和爷之间发生什么事?为什么要瞒着我?」
秋月虽然向来大而化之,但是札答怜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诡谲,让她不怀疑
都难哪!
「没……没什么,可能我饿坏了,所以开始胡言乱语。」札答怜尴尬的笑容
将心中愁苦轻轻带过。
「饿了?!」秋月猛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我怎么忘了自己端了鸡汤来,
凉了就不好喝了,你快喝了吧。」说着她赶紧到桌边将鸡汤端了过来。
「谢谢你,秋月,你对我真好。」札答怜接过后喝了一口,「真好喝。」
「这可是爷儿特地命我熬的,毕竟燕窝这种东西不是咱们下人吃得起的,可
见他很关心你。况且你睡的这间房还爷的呢,他都愿意把庆让给你睡了,表示委
重视你呀!」秋月有丝羡慕。
「是吗?」赵清明明恨死她了,怎可能关心她?何况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以
各种方式凌迟她、羞辱她,就连光天化日下在外头的花圃里他也可以对她轻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