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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纹路细腻,触感逼真,仿佛真是猪脸做的,为了不在谢陨星面前露怯,白舜水将忍着恶心将面具戴上。
侍者递给他们一袋金币,笑眯眯地嘱托道:“进入地下三层,这个作为通行货币,按照1:100000的汇率,您在里面的消费会记在会员名下,相应扣除现实货币。祝你们玩得开心。”
“对了,手机也要收掉哦。”
白舜水还在犹豫,见谢陨星将手机率先放了进去,于是也紧跟其后。
四周一片漆黑,那侍者背对着唯一的入口,替他们打开了那扇红铜色大门。
大门开启的刹那,有些同样戴着猪脸面具、正在搭电梯的客人转过头来,他们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却戴着禽兽的面具,这一幕似乎有点可笑,但是没人笑得出来,因为地下三层的气氛阴冷又绝望,仿佛有无数双眼睛从黑暗中浮起来,盯着他们看。
谢陨星握紧了那袋金币,往电梯走。
白舜水霎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在这种氛围里,谢陨星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了,他悄悄朝谢陨星靠近了些:“谢陨星,你有没有感觉,好像有什么在盯着我们看。”
谢陨星没有理他,冷漠地偏过头,径自扶了耳麦:“老陈,宋雨涵在哪里?”
对话一端响起一系列嘈杂的摆弄声,陈冶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不好……有电磁干……扰,你听得到吗……频段失踪,对面有个黑客在干扰我……等下,我试着……”
那声音戛然而止,半晌,响起了一连串噪音,伴着陈冶被拖长了的声音:“他攻——击——了……”
谢陨星只得暂时放弃通讯。
白舜水还在喋喋不休:“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越来越近了,好像就在耳边,你刚刚在和谁说话啊,谢陨星,你别吓我,怪力乱神的东西,我从来不信。”
谢陨星定定看着他,纯灰色的眼睛没有一丝杂质,白舜水的声音一顿,朝后退了一步:“你,你干嘛那样看我,我是不是对我。”
谢陨星的手指从袖下勾起一把尖刀,几乎一刹那,蓦然朝白舜水刺去,白舜水神情一僵,以为谢陨星要报复,耳边却听到溅血的声音。
白舜水睁开眼睛。
那把尖刀擦过白舜水鬓角刺了过去,刺进了一团雪白柔软的肚皮,蛇血溅了白舜水一脸,脑后原本要攻击白舜水的蛇,吐着蛇芯子倒了下来。
谢陨星的刀从蛇腹里拔出,如同捏着一团橡皮泥,将那条蛇捏爆了,动作极快,扔秽物般将蛇尸扔到白舜水的手里。
白舜水的脸色由茫然转向清醒,手里的蛇尸被一把抛了出去,下一秒,手慌乱地抓住了谢陨星的衣角:“谢陨星,你。”
白舜水还在整理措辞,明白方才声音的来源和谢陨星所做是在帮助他,一时没想好要先表达对这个诡异之地的感受,还是委婉地表示要一块走,还是表达对谢陨星救他不被蛇咬的感激,还是要说出一些不乏恶意的揣测。
还没想好要说什么,谢陨星就已经开口了:“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把它捏爆,捏爆后再递给你吗?白舜水。”
“为什么?”
“因为那就是你未来的下场,我想让你亲手感受一下未来的自己。”
白舜水沉默了,看着谢陨星颇为认真的表情,又低头看了眼那红红白白、满是污血的蛇身,忽的如鲠在喉:“你。”
谢陨星见恐吓生效,才走进电梯。
白舜水慌乱地跟了上来。
毕竟目前除了跟着谢陨星,也好过一个人在这阴森的地下三层里晃荡比较好。
电梯被修长的手指按到了一楼。
白舜水只是安静了一会,不久又恢复了斗志:“你别以为捏爆一条蛇我就怕了你,谢陨星,本少爷活那么大,什么也不怕,你有种再扔一次试试,我面不改色给你吞下去,等等,你把金币交出来,明明是靠着我爸的会员卡进来的,你凭什么全都吞了。”
谢陨星瞧着他。
白舜水微昂下巴,摊出手:“交出来。”
谢陨星打开袋子数了数,一共有十枚金币,递给白舜水两枚。
白舜水捏着那两枚金币,眼睛还直勾勾、毫不收敛地盯着谢陨星的袋子,说:“凭什么二八分,为什么我二你八,你有没有素质啊,要不是我你根本进不来。”
谢陨星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废话说恼了,一把拉开了衣服拉链,衣服底下十几把手枪弹匣露了出来,甚至还绑着一颗手雷:“凭这个。”
白舜水霎时噤声,过了会儿,说:“那行,你再给我把枪,我才同意二八分。”
谢陨星同意了这笔交易,取下了一把递给他:“诺,给你,你记得自保,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不会来救你。”
“就你这瘦弱小身板,谁救谁还不一定呢。”白舜水将枪塞进衣兜里,冷冷道,“你少瞧不起人,绑得跟个人形炸弹似的就靠谱了吗,我爸手下像你这样的愣头青多了是了,哎,你去哪。”
“到了。”
', ' ')('谢陨星拉好拉链,打量四周。
一层的结构与地火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只是刚入其中,就能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腥之气,那气味像是男女交媾、又像是催情香。
他们一前一后往里走,却被一个侍者拦住了,统一黑色制服银色面具的侍者笑着道:“尊敬的客人,你们是要体验游戏还是参观,体验需要两枚金币,但是参观的话一枚金币就可以了哦。”
谢陨星的目的只是找到宋雨涵,对什么游戏的兴趣并不不大,递出一枚金币:“参观就好了。”
白舜水本来想跟着进去,但是听到这话有点退缩了,电梯里一共八层,第一层看起来就像是色情场所,他一共只有两枚金币,为此花掉一半并不合算。
白舜水道:“我在门口等。”
“你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把头埋进沙子里,我很快就出来。”谢陨星说。
“滚开吧傻逼,我看你全家才像鸵鸟。”
谢陨星被骂了也不生气,一路往里面走,扫视四周。里面的构造与他想象的相差无几,确实是香艳的色情之地,只是一楼暗无天日,绑满了女性男性,有老有小,有花季,有的还未成熟,幼小而苍白,但有一点相同,他们浑身赤裸,如野兽般不着一缕。
有些是双性,先天有缺陷的一些人也被搜集在这里进行二次调教,有些却是古书里出现过的三寸金莲、侏儒人,为了后天养成,他们的身体被塞进狭窄的罐头停止生长,有些面孔扭曲了,却被禁锢着四肢无法动作。
带领他的侍者为他介绍道:“这几个是几位先生花高价定制的性奴,只供观赏,而其他则是另外的营业项目。”
每当客人走过时,性奴们手腕和脖子上戴着的锁链就震响一片,似乎是想要客人救他们离开这个人间炼狱,他们被喂下特殊液体,因而不能开口嘶吼,只会吐出软绵绵的呻吟,或娇媚,或甜腻。
他们的身体里插着电动按摩棒,各种刑具,无时无刻不陷入极度痛苦和迷乱中。
随着越往里走,谢陨星的脸色越发苍白,他忍住要干呕的冲动,努力平复呼吸,后面也有一些戴着猪脸面具的客人,可他们步履从容不迫,甚至还在欣赏这一幕幕。
谢陨星无法感受他们的快乐所在,因为他不是受众,而他们是。
为了避免漏陷,他强迫自己将情绪压制住,认真地寻找起周围客人里有无宋雨涵的身影,即使戴着面具,宋雨涵还是很好找,毕竟像她那样身材的女人,很难找出第二个。
他走到尽头时,有人拦住他,笑着问他要不要体验一下游戏。
谢陨星停住,灰眼珠看着侍者面具下的眼睛。
侍者拿起一台平板,对着摄像头笑道:“各位观看直播的客人们,今天请到了我们的第一位客人,由他来继续“欺凌幼女”的游戏,让我们欢迎他。”
谢陨星麻木地低下头,他看见直播间上的人数,已经到达五万了,还在不断依次递增,伴着屏幕里各种兴奋的污言秽语的弹幕。
屏幕里是一个只有十岁不到的女孩子,穿着校服白丝袜,而下体,惨不忍睹,她的神情浑沌而麻木,像是失去了生机。
就在与谢陨星只有几米相隔的地方,被绳索捆绑得浑身通红的孩子朝谢陨星伸出手,左眼里流出一大滴泪水。
她恐怕是对每一个路过此地的客人都进行了呼救,即使每一次回应的只有鞭打和欺凌。
谢陨星的额头上沁出大滴冷汗,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可是他不能动,他的一举一动恐怕都被地下三层的主人看在眼里,他也是瓮中鳖,缸中鼠,何谈救人脱困。
牢笼挂满了数不清的摄像头,从各个角度,对准男女老幼的脸。
谢陨星闭了下眼睛,复又睁开了,他一把推开了侍者,从牙关里憋出一个字:“滚。”
那侍者有些遗憾:“很遗憾不能满足您的兴致,按需定制,这里还有高学历、家境良好、高岭之花、演艺明星等各色美人,供您选择,如您心意。”
谢陨星忍无可忍,沉着脸一言不发往外走,穿过那条长廊,对坐在沙发上东瞧西看的白舜水踢了一脚:“走了。”
白舜水跟上他,面上奇怪:“你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
谢陨星的手压在电梯扶杆,颤抖着狂按着二层的数字。
白舜水看见谢陨星的额头青筋暴起,嘴唇也在不住地翕动,不解道:“你怎么还哭了呢,你不是都已经进去了,我都没能进去,你又在急什么啊,刚刚还一脸云淡风轻地威胁我。”
“去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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