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该换药了,军医所里却找不到一个闲着的军医,听说慕王打仗回来,且有个军医就在大帐内伺候。
便过来了,既是询问剿匪情况,也是顺便换个药。
然后他就看到这样血腥的一幕,当即脑子一懵,一个身高八尺的大男人,突然眼一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听到砰的一声,众人回头,这才发现徐恒宇居然晕了。
连慕霆渊都震惊了。
马副将无语了好一会,嘀咕道:“哪来的奇葩,简直了,第一次上阵杀敌,只被捅了一刀就哭爹喊娘的,连着好几天捂在帐子里不出门,现在不过见多了点血,还晕了。”
说完,他挥挥手,像挥苍蝇似的招呼士兵:“赶紧把徐副使请回去吧。”
老军医不敢分心,一直在和那个血洞里的箭头做斗争。
鲜血流个不停,马副将看的难受,压低声音问:“将军,疼吗?”
慕霆渊合上账单,用没受伤的右手捏了捏眉心,比起疼,他其实现在更觉得困。
为了快点结束这里,他已经十天没怎么休息过了。
连续奔波厮杀,他精神力一直在绷着,脑仁突突的跳。
“还好。”
他说一句还好,放在普通人身上就是痛不欲生了。
马副将有些心疼,忍不住说:“早知道方才就该听军医的,用麻沸散,将军也能少受些苦。”
老军医随口接过他的话:“将军一向不用麻药。”
他正用刀尖一点一点把箭头往上挑,总算让那寒光闪闪的硬家伙露出头来了。
老军医拿过烈酒洗手,准备上手拔箭头。
“是啊,唯有的一次还是前年,那时将军带领一万兵马逼退东渠五万大军,本就是以少胜多,偏对方奸猾狡诈,竟早早就在暗处埋伏了一架三弓床弩,将军为了救我,几乎被巨箭洞穿,差点命都没了。”
提到这件事,马副将一个高大的汉子却红了眼。
那一仗打的确实惨烈,可最后还是胜了,只是没想到在他们人困马乏之际,对面却趁机放箭。
那三弓床弩体型巨大,合十多人之力才能拉动,巨箭之大之粗,更是宛若标枪!
即便身穿重甲,也能将人射个对穿。
他那时背对城墙,根本毫无防备,还是身边的将军率先发现,却也仅仅只来得及将他推开。
而将军自己,却被巨箭射中。
那一幕,他永远不会忘。
箭头被咻的一下快速拔出,倒刺拉过伤口,甚至比中箭时还要磨人。
慕霆渊闷哼一声,抬头瞥向他,眉头紧皱:“怎么又提起那件事,要哭出去哭,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也不嫌恶心。”
马副将也有些不好意思:“属下去看看小胡那边的马车安排好没。”
丢下一句话,一溜烟跑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众军士尚在休整。
守兵突然行色匆匆的跑向大帐,单膝跪地,大声道:“禀将军!晋州太守携晋州校尉前来拜见!”
慕霆渊蓦地睁开眼,眼中睡意只是一闪,便被清明所取代。
他翻身坐了起来,不小心牵动臂膀上的伤口,微皱眉,动作却没停。
披上外衣,大步走出帐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