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天牢。
这里光线昏暗,不论外面的阳光多么刺目,都照射不到这里分毫,是以里面长年累月的絮绕着腐朽腥臭之气。
一间间狭小阴冷的牢笼,关着许许多多的犯人,而越往深处走,犯人却反而越少。
天牢的最深处是重牢,关着的都是重刑犯。
这里,死人是家常便饭,只要进了这,就没人能活着出去。
狱卒大摇大摆的走到天牢最后一间牢房前,隔着数十根铁栏杆,他撇着嘴伸头往里瞧。
牢里,一张坚硬的石床,角落里还有一个脏的看不出颜色的恭桶,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一个高大的背影佝偻着身躯,侧躺在石床上,狱卒拿鞭子在铁栏杆上敲了敲,发出铛铛声。
“喂,死了没啊?”
那抹背影动了动,接着艰难的翻身坐了起来。
狱卒冷哼:“果然命硬。”
说着,他掏出钥匙打开牢门,过去拖他:“走吧。”
锁链拖动在地,金属剐蹭出刺耳的声音。
尽管浑身都疼,高大的身影却依旧昂扬。
只是低下头,就能看见,凡是他走过的路,一步一个血脚印。
狱卒将他带到受刑的地方,那里早有人不耐烦的等候。
“陈大人,犯人已带到。”
被唤做陈大人的穿着紫色官袍,坐在掌刑桌案后,见人到了,缓缓走下案台。
他看着面前这个双手双脚都被铁链困住的人,冷笑:“慕霆渊,堂堂的异姓王,你也有今天啊?”
慕霆渊眉间有些疲倦,这两日,他被好几拨人寻理由拎出来用刑,如今的身上,连一块好皮都没有。
他扫了眼陈大人,目光淡淡:“哦,是你,你的父兄皆死在我的手上,现在你终于能够找我报仇了?”
陈大人目眦欲裂:“你还敢提我父兄?!”
为何不敢?
他杀的人,他做的事,从来不曾推卸过,亦无需推卸。
陈大人恨的双目险些滴出血来,指挥狱卒将他绑在柱子上,随即在一排排的刑具前,一一挑选起来。
慕霆渊没什么反应,微微歪着头,看向另一边高高的窗户。
窗子很小,小的简直可怜,只能看到一小块明亮的天空,金色的阳光照射进来,那一点点的阳光,根本不足以照亮这里,可这也是许多犯人能够看到的唯一色彩。
不知道霍岩青他们有没有找到阿窈?
他的小丫鬟一个人在外面,可吃得好睡得好?有没有被欺负?
他好担心......
陈大人挑来挑去,挑中一把带着倒刺的匕首,狠狠扎进他的胸膛。
“说,怀淑公主被你藏哪儿去了?”
慕霆渊闷哼一声,鲜血很快浸透了他胸前的囚衣,他淡淡的答:“不知道。”
“还在嘴硬!公主府上四十九口人,尽数死在长刀之下,尸体身上的刀伤与你的兵器别无二致,怀淑公主也就此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敢说凶手不是你?!你敢说公主失踪的事跟你无关?!”
慕霆渊勾了勾唇:“会用长刀的人又不止我一人,宫中禁卫几乎人手一把,若只是因为尸体上的刀伤就断定是我,陈大人未免也太武断了吧?”
陈大人咆哮:“那有人亲眼看见你闯进公主府的事,你又如何解释?!”
慕霆渊笑,嘴角却溢出一丝鲜血:“解释?我为何要解释?你把看见我进公主府的人叫来,我倒要问问他,何时见我进的公主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