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的一一扫过那些愤怒的脸。
眼底一点点漫上嘲讽。
他不会愧疚,更不会因此而难过。
他不欠南夏,自然也不欠这些人。
站在皇城楼上的小太监远远看到这一幕,扭头朝宫里跑去。
汪启凑到承玄帝的耳边,绘声绘色的描述当时情景。
当听到百姓围着囚车吐口水,还将一堆臭叶子烂菜砸了慕霆渊满头的时候,他哈哈大笑起来。
笑罢,承玄帝挥挥手,一派舒心惬意:“先把人关起来,等明日早朝拖到殿上商议行刑之日。”
“是。”汪启恭敬应道,下去吩咐了。
他自是能够即刻下旨,但他很想亲眼看看如今的慕霆渊有多悲惨狼狈。
承玄帝靠向身后的金色龙椅,漫不经心的想着——
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翌日,晨光撕破夜幕,将云海慢慢渲染成艳丽的色彩。
天色将亮,文武百官俱都已站在金銮殿的外头。
今日的早朝与往常有些不同,几千人的场地此刻却鸦雀无声,四下寂静,只能听到一阵铁链拖拉在地上的刺耳声音,由远至近。
站在最外围离得近的小官忍不住偷偷瞥眼看过去,他们之中,有消息灵通的早已知道昨天城中发生的事。
待看清了来人如今的模样,不论是何立场,哪个阵营的人,皆是一脸唏嘘。
昔日叱咤风云的天之骄子,竟成了这般。
都知道慕霆渊骁勇猛悍,武功高强,为防止他暴起伤人,长长的锁链拖在他脚后,末尾还拴着一颗由玄铁浇筑的大铁球,足有三四百斤重。
走路时,拖拽着铁球跟在后面缓缓滚动,因为极沉,他的脚踝已经被勒的鲜血淋漓,一路走过来,地上滴滴淋落的都是血水。
一些武官别过脸,根本不忍多看。
承玄帝端坐龙椅,看着下方那人的惨状,眼角眉梢皆是压抑不住的快意。
多少年了,这个人,就像阴影一样,笼罩在他头顶。
犹记得,他在宫里做皇子时,周围无数人跟他说,慕霆渊在军中步步高升,他仗着他的势,即便没了母妃只能在皇后手底下讨生活,却也能过的不错,只要好好笼络住他,未来定然不差。
兄弟们因此嫉妒他,私底下欺负他。
嘲笑他没用,废物,一个主子,还得指着奴才才能过日子。
慕霆渊有多耀眼,他就有多窝囊。
后来他又成了大将军,先帝亲封他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统领三军,他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兄弟们嘴上不敢再骂他,可一双双嫉妒嘲讽的眼神,就像针一样,扎进他心口。
哪怕他后来登上帝位,将他们全都杀了,可午夜梦回,那些讥诮嘲弄,始终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而从今日之后,这个压在他头顶多年的人,将会被他亲手摧毁,那些死死缠在他身上的嘲笑鄙夷,也终会成为过去!
承玄帝激动的手指都在颤抖。
他强行忍住,抬手让汪启宣读治罪圣旨。
慕霆渊结党营私,囚禁公主,包庇祸国殃民的妖女孽种,屠杀百姓......种种罪行,罄竹难书,于三日后午门当众凌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