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剧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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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台昌要约我见面?”周文禄抬头,有些诧异地看向周锦宗。

周锦宗边动手给自己倒了杯茶醒酒边道:“是,我回来的路上遇见他了。他说的,两天后,清水茶楼。大哥,要去吗?”

“当然。”周文禄合上手上的账本,轻笑一声,“李台昌定了时间才让你通知我,根本就没有商量的意思。”

“我们最近,与宋家没什么交集啊,难不成……红鹃暴露了?”周锦宗思考着。

周文禄想了想:“不一定,也可能是诈我们的,他要是真的有十足把握,确定我们要对他动手,根本就不需要多此一举。”

周锦宗沉默片刻:“要带人吗?”

“不用,”周文禄道,“清水茶楼背后老板是林家的人,想在林家场子里闹出动静,仅是李台昌一个人,还没那个本事。以免打草惊蛇,我一个人去就行。”

周锦宗其实还想建议些什么,但想到周文禄不会是莽撞的人,不需要他多指挥,也就忍了下去:“大哥,万事小心。”

“嗯。”周文禄点点头,语气柔和,“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周锦宗起身,笑笑:“我今天还没见过小姨娘呢,睡前去给他请个安。”

周文禄顿了一顿,叫住他:“没必要,你还是老实点比较好。”

“我怎么不老实了?”周锦宗面不改色地狡辩。

周文禄淡淡地问他:“真要我说出来?”

周锦宗识时务,顿时不吭声了,他就知道前几天办公室里的事不可能完全传不到周文禄耳朵里。

周文禄见他打算糊弄过去,轻轻叹了口气,不急不缓地说:“今天晚上,小姨娘来找过我,他说,他想学怎么看账。”

“看帐?”周锦宗茫然。

“我看他的意思,可能不仅是看账那么简单,大概还想以后帮忙管理周家更多的事务。”周文禄推测道,“大概是康毅和他说了什么吧……听说最近又有什么国外的新思潮在国内活跃起来了,康毅这人,说不定是他在拿咱们自己家练手呢。”

周锦宗讪笑:“隔行如隔山,老三可真会瞎起哄,那大哥你的意思呢?”

这年头虽说双儿和女性不再同过去一般,受过多出行和工作的限制,但婚后还要插手家族企业发展的,少之又少,基本都还是因为男方入赘或是娘家势力太大,男方才不得不顾及这些。周家毕竟还是传统的家族,即使是宠溺玉秋,但任由他乱来,贸然让他接触核心内容,

周锦宗觉得还是有些不妥。

周文禄微微一笑:“他若是想待在宅子里安稳地过下去,什么也不做,周家养他一辈子自然也不成问题。但他有兴趣做别的事,我也乐意满足他的请求。规矩死的,人是活的,他既然想要为家里做事,我总不会打击拒绝他。”

周锦宗皱眉,有些担忧:“这么说,大哥真要让小姨娘来店里管账?他从未接触过这些,能处理好吗?”

周文禄笑道:“我也不至于这样冲动,自然是不可能立刻就交给他来做。玉秋认得字,却不一定写得好,况且之前对企业的事也丝毫不知。我让康毅教他习字一阵子,在慢慢带他接触工厂。待他熟悉了以后,再让他接触一些容易上手的小账。你觉得这样如何?”

“大哥心里有数,那我也没什么意见。”周文禄解释清楚,周锦宗也接受了,反倒是关注起了别的,“能教小姨娘,老三倒是赚足了好处。”

周文禄实在太了解他这个弟弟了:“毕竟小姨娘最近都在忙林家的事,康毅已经有些日子没和他独处了——锦宗,你别吃味了,你可是兄长,总该让着些康毅他们,成天想着搅局可不行。”

周锦宗闻言,心中有些不快,眉头微皱,反驳道:“大哥,我会不会捣乱另说,但我可不认为我需要让着他们——我们是兄弟没错,但在感情上,你怎么能要求大家也要搞互相照顾互相谦让那一套呀?”

周文禄若有所思:“哦?这怎么说?”

“太过刻意追求平衡,反而才有失偏颇。”周锦宗坚定地表达自己的观点,“玉秋又不是没有情感的玩具或不懂事的小孩子,他更喜欢和谁待在一起是他的选择,你怎么能插手,提前帮他选好会接触的人呢?更何况,想讨人家欢心,还得靠自己使出本事来才是,哪能一直靠别人让出时间空间给你们相处的?我还嫌和玉秋见面的时间不够呢,可没这么好心特意给他们制造机会!”

周文禄无奈笑笑,心知这事上与周锦宗想法有分歧了,但他并不打算和他争论个对错,只再警告一遍周锦宗:“总之,别太过火,惹是生非的下场,你是知道的。”

“知道了!”周锦宗兴致缺缺地应了一声,出了门。

周文禄叹了口气。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内容几乎都是建立在他“长子”这个身份上的。与生活中更加随心所欲的弟弟们不同,因为手握了最大的权力,他必须承担起领导周家的责任,要让周家内部能团结一致,所以他必须要兼顾大家的感受。不仅是不能仅凭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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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好来做事,必要时还得为了维护家庭这台巨型机器的运转首先放弃自己的利益。

他承认周锦宗的话有道理,但他不能学弟弟们一样感情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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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茶楼并不与它名字一般淡泊素雅,反而聘请了许多弹唱的姑娘,比起主打喝茶听戏的光明酒楼,清水茶楼其实更像是座清倌馆。

周文禄到的时候,还没撩开粉白的纱帘,就听见包间里娇滴滴嗓音唱的艳词了。

周文禄眉头微微一皱,很快整理好表情,淡笑着掀开沾满脂粉花香的帘子:“李爷已经到了?”

李台昌坐在桌前肩上搭着一张暖色的纱披肩,怀里依偎着个穿抹胸的光肩少女,双手还护着臂弯里的琵琶,笑得明艳动人,正断断续续地清唱着些淫秽的词句。

眼见周文禄来了,李台昌一挑眉,松开了怀中的少女,摸了一把她娇嫩的脸颊:“去,先给爷弹个完整的听听。”

“周爷,准时。”李台昌拱手,“请。”

周文禄也不拘泥,随便找了位置坐下:“李爷有事要说,我定然不敢耽搁。”

“这么着急做什么,今天可是有空?我们俩也能多喝两杯。”李台昌一指那奏乐的少女,“这丫头叫玲珑,家中苦楚,受不住了,求我帮她梳栊呢。我刚检查过了,身子还是干净的,周爷喜欢吗?”

周文禄心中升起一丝厌恶,面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抱歉了,李爷,我不好白日宣淫,周家近些日子忙,缺不得我,我们早些把事结了,晚上我还得回家用饭呢。”

李台昌眯着眼数落道:“哎呀,周爷,你们兄弟几个都不成亲,房里也没个知趣的人,家中冷清,有什么可回的,春宵一刻值千金,别浪费了。玲珑——”

琵琶声顿时停下,周文禄赶忙打断他:“李爷,真不用了!若是您还不打算说正事,那我先去一趟店里处理问题,免得浪费时间。”

“既然周爷这么心急,那好吧,玲珑,你先出去,我与周爷,单独聊上两句。”李台昌道。

那少女将琵琶放下,行礼出去了,留下他们两人子这包间里。

桌上的菜都还带有余温,李台昌给自己到了一杯酒,慢悠悠地开口:“周爷,我也不说那些弯弯绕绕了。宋将军新娶的那个女人,叫红鹃,你有印象吗?”

周文禄心中一沉,面上露出疑惑地表情:“红鹃?我知道,她怎么了?”

“这个女人,我查过了,和您弟弟周二爷,关系可不一般,您知道吗?”李台昌低声淡淡地问。

周文禄愕然:“哦?有这回事?”

李台昌问:“周爷,您好好想想,真的不知道?”

周文禄处变不惊:“红鹃是浓春楼出来的,那些红灯区里的生意,都是老二负责的,他见了什么人,和什么人说了话,我确实没有留心过——李爷到底想说什么?”

“这个女人,是周家安插进宋家的眼线吧?周爷,你们的野心,也太大了!”李台昌笑道。

“李爷有证据吗?”周文禄也笑笑,“我很少去浓春楼,很多事,我是真的不知。或许比起问我,李爷要不直接找锦宗……”

李台昌打断他的话:“红鹃这个女人,是周二爷将人送进浓春楼的,周二爷与青穗那个老婊子有暗中交易,特意将红鹃这个贱人推给宋将军的。”

周文禄挑挑眉:“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李台昌眼神阴鸷,就像一条盯着猎物的毒蛇,周文禄却丝毫不怵,任由他警告的眼神扫视。

许是看不出破绽,李台昌垂下视线,笑了一声:“那我就做个好人,提醒一下周爷——宋将军这人,心思敏感,红鹃来路不明,还在打探军队的隐私,如此异常,他定不会放过排查的……若是往后查出了她和周家有关系,不论目的如何,只怕你们,难以洗清嫌疑。北边不安定了,那咱们南边也安定不了,‘间谍’这身份,好查,也难查,最终还是要看宋将军把这层身份定给谁。”

周文禄面不改色:“那李爷的意思,要做什么呢?”

“很简单,”李台昌压低声音,“斩断连接的那根线。这对于你们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周文禄道:“李爷,玩笑别开大了。先不说周家自从她入了浓春楼就与她并无联系,就单单是宋夫人这一身份,你还敢要对她动手?”

李台昌不屑地笑道:“呵,周爷,您当真以为宋将军会在乎她这个贱人?没有弱点的男人是很可怕的,会令人警惕,宋将军娶她,只不过是需要一个明显的‘弱点’,这个弱点下面是谁,并不重要。不是红鹃,也会有什么黄鹃蓝鹃……”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取了一支点燃:“不管你们怀着什么心思把人弄进去的,这个女人问题很大,尽快下手才是最好的选择。现在不处理她,往后……恐怕就会变成宋将军处理你们了。”

周文禄淡淡道:“李爷竟对周家如此关心,既然李爷这么为我们着想,不如,劳烦李爷帮我们解决了?”

“周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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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您的不对了……”李台昌哂笑,“怎地这般不信任我,我还会害了你们不成?”

周文禄笑道:“这里那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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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台昌对周文禄这样不在乎的态度有些意外,他手上确实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红鹃是周家的人,但把宋岳堂搬出来了,周文禄还是这样淡定,想必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他今天说的够多了,过犹不及,总不能强迫周文禄做什么。李台昌便换了话题:“说起来,周家现在的女眷就玉秋一个人吧?”

周文禄眼里没了笑意:“有什么问题吗?”

李台昌呼出一口烟:“若不是我,你们哪能这般轻松把‘玉牡丹’领走,周家还算欠我一个人情。”

周文禄闻言有些恼了,语气也冷了下来:“这么说,我还得谢谢李爷?”

李台昌只当他对玉秋残次的身体不满:“只不过是个下贱的妓子,谈什么谢不谢的,我晓得你们留着他是为了牵制旁支,但你们只守着他一个,恐怕私下有些分不够吧?”

李台昌自作聪明道:“最近我见了不少逃难来的北方人,其中有好些要卖孩子的人家,我看了,都还是十一二岁的嫩苗子,身子干净,身世也干净,要不要让人抽空来看看?你们周家人多,选几个带回去养着,过个几年就能在房里用了,多好啊!开枝散叶是大事,周爷,耽误不得了。”

周文禄只觉得李台昌声音令人恶心,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但若再次直接拒绝,恐会引起李台昌不必要的注意,打草惊蛇。

他故意犹豫片刻,嗫嚅嘴唇数次,最终叹息一声,语气惋惜地拒绝了:“既然接下来时局动荡,那保住家业才是首要任务,哪有功夫关注雪月风花细枝末节的东西,待我收拾完那些乖张的旁支兄弟再谈这个吧!到时候还请李爷帮忙物色物色,提前谢过了!”

李台昌对此回答也算满意,面上浮现笑意:“这是自然。”

周文禄起身告辞:“时候不早了,周某就先行一步,今日之事,我会向锦宗询问清楚,红鹃这人如何,我还得了解了解,那边种种,有劳李爷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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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禄下楼去结账,让小厮把方才的玲珑找来,还点了两个姑娘一并送进包间,算是安抚补偿李台昌,这才头也不回地出来清水茶楼。

周家大堂里坐着的几个人一见周文禄进来,纷纷起身询问情况。

周文禄脸色铁青,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深呼吸了几回,稳定下情绪。他不愿细谈方才的对话内容,便简明扼要地总结了:“他知道红鹃进宋府与锦宗和青穗脱不了干系,想让我们主动出手解决掉红鹃。但他可能不知道我们的目标其实只有他。”

“还不算太糟糕,”周文禄顿了顿,心情有些沉重,“但能让我们准备时间真的不多了,再想想怎么拖延一下吧。”

他们现在手中还没有能与宋家谈判的筹码,若是李台昌按捺不住先动了手,那他们的轻快将非常被动。

“大哥,不必如此担心,”周承明轻松笑道,“我下午与本杰明联系上了,他说,他已经往这里来了。”

周文禄精神一振,喜上眉梢:“当真?!”

周承明点头:“他还要在善泽停留两日,最多下周,他就能到巡宁。我已经与他说了,到了巡宁,首先联系我们。”

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已经解决,周文禄一扫方才的郁色,斗志昂扬起来:“好!我们一直让红鹃一个姑娘家单枪匹马在前线厮杀,自己躲在背后……实在是不太仗义,终于是时候该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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