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砚翻他一个白眼,还敢说,他抱起毯子就朝宋御脸上砸, 随后就挪到床沿,找到鞋子, 低头摆弄一会就要走。
宋御拿掉毛毯, 看他这副样子,心里别提有多乐了,但是该哄还得哄的,他也紧跟着坐起来, 下了床, 在程砚出门之后拽住了他的胳膊。
“这么晚干嘛去?”现在大概是晚上一点, 狗都睡了, 宋御抓住程砚。
程砚回头气愤地说:“关你什么事?”
说完甩开了宋御的手,穿着鞋跑出去了。
大晚上的,把人弄的睡意全无,宋御是躺不稳了,他跟了出来,就看着程砚往前面走,宋御对这里也不熟,只是跟着,不出一会,他拿手机灯光一照,好像来到了河边。
村子里的河不少,一家又一家的,每个人家都有份,河边也吵的很,蛙鸣聒噪,一声盖过一声。
“不会要跳河吧。”宋御玩笑道。
程砚可没空跟他开玩笑,他心理素质也没那么低,因为这点事跳河,就觉得这里能透过气,他喘得过气来。
来到河边蹲下,像个生了气跑到一边独自消化的可怜虫,宋御来到他身侧蹲下来,伸手就要摸他的头,被程砚一巴掌甩开。
“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程砚说:“一点话都没有听进去。”
宋御装糊涂:“什么话?”
程砚这就要和他好好说了,他怒道:“分手啊,我跟你说过我们分手了,我还跟你说以后……就各奔东西了,现在算怎么回事啊。”
还亲我。
这句话他没说出来,他觉得有撒娇的意味,实在不妥当,就缄口不言了。
宋御做出思考的样子,“我好像记得,我也跟你说过什么吧,我没点头,就代表我们还没有分手,我说我接受不了跟你各奔东西,再无联系,现在有所牵扯不是应该的吗。”
“你简直强词夺理,”程砚道:“你这人咋这么不讲理?是你先提分手的,是你说想跟我暂停关系了,那我现在如你所愿了,我同意跟你暂停了,凭什么你不接受就不算分手?说喜欢我的是你,推开我的人还是你。”
闹成这样又不是他的错,明明是宋御把他逼到这份上的,如今又不讲道理了,他程砚不想继续喜欢他还不行了?只有他有喊停的权利?什么世道。
宋御短暂地沉默,他们逃不了这个话题,之前是因为程砚情绪太大了,他不敢提,现在竟然说出来了,正好是个机会,宋御说:“对不起。”
程砚道:“我不想听对不起。”
自己也是个小心眼,程砚今天才发现,自己会这么难缠。
他不要宋御的对不起,没有一点意义,他得明白问题的所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气他什么。
宋御抿了抿唇,关了手机的灯光,听着耳边的蛙鸣,提了些语气,严肃道:“先跟你说个对不起吧,怎么都逃不了这句话的。”
程砚扭过头看着他。
宋御垂下眼眸说:“程砚,我之前隐瞒你,的确是因为我觉得你会害怕,没有人不害怕,你现在看到的我是正常的我,是还能够控制的我,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到了……不能控制的地步呢?我发疯,我打人,我六亲不认的时候,一定会吓到你。”
程砚知道他的顾忌,那天他太执着了,太失望了,太生气了,才会什么都听不进去,才会剑走偏锋,逼宋御选择。
“你能接受我是你有勇气,我很感谢你有这份心意,但这并不是我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你不知道我的病情一旦恶化有多严重,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好,万一呢,万一我严重到谁也不认识,控制不住地去伤害你,这个后果我承担不起,”宋御顿了顿:“你知道我每次看到你打台球时意气风发的样子,你求我时可怜兮兮的样子,我都很想伤害你,一次又一次,我被这种念头吓到了,我会不会是下一个谭婷婷?我会不会变成个疯子?我给你的未来完全没有任何保障,我怎么敢肆无忌惮地要你跟我在一起?”
程砚没有出声,他听着宋御的解释,心里明白,但不知道他会有这种想法,怪不得,怪不得在台球室里,他几次吻他时眼睛都是充血的红,怪不得他吻他的时候会发抖,那个时候……他就是在发作吧。
程砚低下头,沉声道:“我跟你说过了,我不害怕……”
“可我害怕,”宋御说:“你不害怕是因为你不会伤害到我,而我不一样,我是个定时炸弹,如果我炸伤了你,一次,一次就够毁了你。”
他这些年的情绪还能够控制,但这些年不代表以后,病情越来越严重,他的暴力情结也只会愈发深重,他本来就不该拖程砚下水的,可是他控制不了,他想靠近他,这种本能比病情都难以控制。
“那现在呢?”程砚眨着眼睛,“你又接近我,算什么呢?”
宋御握紧拳头,面色挂着担忧和无奈,“我不想这么做,我不想伤害你程砚,可至少现在,我说服不了自己远离你,对不起,我真的很自私,我不应该跟你纠缠,可是……”
', ' ')('宋御扶住额头,自己想起这种矛盾的事都无奈。
程砚借着月色看着他的动作,他也很纠结不是吗?其实这事很简单,是宋御把它放大了,如果他真的不愿意跟宋御再有关系,宋御这种纠缠就是不对的,可事实不是,他愿意啊,他没说怕啊,他干嘛要把这种事情变得那么复杂呢?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