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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锁飘忽不定的眼神逐渐清明,反手抓过放在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刚六点多,比以往醒得都早。
病了后的他可是每天不被陆修远叫都起不来床的。
邱锁推开房门,正好碰上陆修远洗完了澡擦着头发往外走。
他的黑发服帖地垂在背后,几缕碎发贴在鬓边,勾出精致的下颌线,没来得及被擦拭的水珠顺流而下,滴在肩膀和锁骨上,划出一道道清晰的水痕。
“今天醒得挺早。”陆修远抬眼看见自己的弟弟站在卧室门口,拢了一下眼前的发丝,没有起伏的语调透着一丝寒意。
就像梦里捧起邱锁脸颊的那双手一样冰冷。
邱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觊觎的目光。
“睡得怎样?”陆修远低头将毛巾挂到晾衣架上。
“还行,就是做了一晚上的梦。”邱锁边答边向前走,经过陆修远时,有意向他兄长的方向偏了偏,做出身形不稳的样子。
不出意料的,陆修远慌忙将衣架扔到旁边的沙发上,腾出双手去扶。邱锁顺水推舟,身子一歪倒在陆修远身上。
邱锁虽然年纪小些,身子却比他哥高出了几乎半个脑袋,这么一倒,邱锁的脸直接摔在了陆修远的肩窝。
配合着故作晕眩的呼吸不稳,邱锁灼热的气息全部喷洒在陆修远白皙的脖颈上。
“怎么!”陆修远似是被吓到,双臂堪堪环着邱锁精瘦的腰,手愣愣的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没事……就是、就是刚睡醒有点头晕……”邱锁的声音低了下去,像小动物一样来回蹭着陆修远的左肩,偏过头盯着兄长耳根因他而微微泛起的绯红。
偷了腥的猫儿满意地眯起了双眼。
垂落在周围的发丝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是栀子花的味道。
真的很好闻。邱锁合上双眸默默地想。
是哥哥的气息。
不过一时半刻,陆修远便板着邱锁的肩迫使他抬起头来,狭长的眉眼流露出担忧:“如何,有好一点吗?”
邱锁盯着陆修远眉下的眉尾痣,梦中哥哥衣衫凌乱,满身红痕、面色潮红,深陷情欲无法自拔的模样又一次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他抿了抿干燥的嘴唇。
是早起没喝水吗?好渴。
旖旎梦境中那种干渴到无法忍受的痛苦仿佛又回来了。
不,比梦中更强烈。
“……我没事了。”邱锁转身奔向了卫生间,像好不容易挣脱陷阱落荒而逃的猎物。
哗哗的水声让邱锁清醒了几分,他捧着冰凉的水在自己脸上胡乱拍着。
陆修远望着邱锁离开的方向,眼神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冷漠,像干涸的枯井。之前显现出来的担忧似乎是海市蜃楼般的错觉,只为迷惑沙漠中筋疲力尽的旅人。
修长的手指缓缓抚上自己的耳根。
温度好像有点烫。
他单薄的唇开合,微不可及地啧了一声。
邱母今天休假一天,起得平时要晚得多。她终年劳碌在外,一年中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连有了自己的孩子都不能让她有半分改变。
邱锁的父亲去世后,她就一个人挑起了整个家。
陆修远虽然已经成年,但是邱母一直介意他是邱父妹妹的孩子。小姑子找个了不省油的灯,想方设法地怂恿妻子和自己哥哥争财产。最后害死了妻子不说,自己也欠了一屁股债,至今下落不明。
邱父可怜孩子,可邱母一直担心近墨者黑。陆修远不是从小养在身边的,万一沾染了生父的习性,那可如何是好。
可等陆修远一天天长大,变得一天比一天优秀,邱母内心又不平衡了起来。
邱锁之所以年过二十却一无所成,性子偏执阴郁,完全是被邱母逼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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