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星的脸色,忽然变了,疼痛而纠结、悔恨又无助,最后两行泪水滑了下来。
“啪!”
猛不丁的,吴天星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大骂自己不是人,不是个好玩意儿。
这一下,更是把陈平安给搞蒙了。
“你先别激动,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认真跟我说说,这其中是不是有别的隐情?”
陈平安拦住吴天星,示意吴天星安静一些。
“当年,我们俩刚上大一,我最大的爱好就一个——上网。那时候上了大学,有了零花钱,我几乎天天旷课去网吧,一个月三十天,得有二十七天在网吧呆着。”
“我老婆帮我签到,帮我做作业,给我送衣服,送洗漱用品到网吧。”
“那年冬天,很冷,下着小雪,我在网吧里玩游戏,游戏工会搞活动,要组团攻击沙巴克。”
“我是会长,我带的头,可是,他妈的,网管提示我,钱不够了,再有两个小时就停网了,我没辙,只能给我女朋友打电话,让她给我送钱过来,工会活动,可耽误不起。”
陈平安点点头,他倒是能理解,当时他上大学那会儿,同寝室就有一哥们儿,几乎住在了网吧。
要说他不务正业吧,狗东西一把屠龙刀卖了大几万,几年的学费生活费全都挣出来了。
要说这哥们儿是个人吧,医学院毕业,连干草都不认识。
所以,他没能毕业。
“那时候没有什么微信支付,更没有手机转账,银行转账都有延迟。所以,只有现金。”
“可我忽略了打电话的时间,早就过了晚上十一点,宿舍关门了,学校大门也关了。”
“我老婆跟宿管阿姨关系好,借口肚子疼要去医务室买药,成功出了宿舍,可是,她没能翻过那一道围墙!”
话到这里,吴天星已经泣不成声,眼泪鼻涕全部流了下来,他哭得像个孩子。
好在吴天星还有理智,将车停靠在路边,放声大哭起来。
陈平安也没阻止,只是在扶手箱里,递给吴天星几张纸巾,哭了大概十多分钟,吴天星情绪渐渐稳定了一些,接着聊了起来。
“学校的围墙翻的人太多,早已松垮,我老婆运气真的不好,她刚爬上去,围墙倒塌了。”
“脑袋撞在地上的砖头,倒塌的围墙将她压在下面。”
“她错过了最佳抢救时机!”
“因为我是网吧常客,老板免费送了几个小时,她没把钱送到,我也没有联系她,第二天一早,我还沉浸在战斗胜利的喜悦中,正打算睡觉休息的时候,医院来电话了。”
“我失魂落魄赶到医院,她已经宣布了脑死亡!”
“我不是人,我不是东西啊!”
“我害了她一辈子……”
吴天星嚎啕大哭,像个孩子,可惜悔恨已晚,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唔,事后避孕药除外!
“我卖掉了自己所有的账号,卖掉了所有的游戏装备,凑了八十万,为她续命。”
吴天星给了自己两耳光,脸都扇肿了,这才继续道。
“好在我还算有点挣钱的能力,做网页做游戏赚了不少钱,这些年我包飞机,带着她去了世界各地,遍寻名医,可惜仍旧一无所获。”
“我本来是死心了,可后来听人说天海出了一名神医,便决定过来碰碰运气,我起初以为神医是华文雄,没想到这个人是你!”
吴天星看着陈平安,用近乎乞讨的话语道:“陈先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老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