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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池玺抱着池越的手向哥哥道歉,小小一个粉团子哭成了泪人,他一晚上没睡着,始终觉得在哥哥嘴巴里头撒尿是件极坏的事情。
池越耐心地把池玺哄去上学,他不怪弟弟,裴野六岁那年甚至学着裴叔叔工作时的样子自己给生病的仓鼠“做手术”,鲜血乱撒,裴野竟然还能傻乐出来。
孩子没开始懂事之前能学到的东西大多数都来自身边人,正是因为有了池鸿裕这根从芯子里就烂透了的上梁,一向乖巧懂事的池玺才会歪成这样。
池玺没有错。
可再待在这样的家庭里他池越迟早会疯。
他必须逃跑。
前几年的志愿事件之后池鸿裕就不许池越再去上学,而是用网课和家教来给他做辅导。男人凭借父亲的身份控制着池越的生活,自然也不会给他多少零花。
池越不傻,他知道现在这个社会没钱寸步难行,连电子产品也不好多用,不然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泄露行踪。
他必须小心谨慎,必须跑得足够远,跑到池鸿裕再也找不到的地方才行。
好在他在这个家里还有些许依靠——裴医生给了池越一笔现金和一部功能老旧的翻盖手机,帮他藏在医疗车里逃了出来。
池越坐上通往南方城市的长途汽车后还在回想裴宸送别他时那种忧伤又眷恋的眼神,他觉得对他而言裴叔叔比起池鸿裕更像是父亲。
……
池越还是度过了一段安稳日子的,他辗转了十数个地方,最终在一座偏僻小城落脚,那里房租低得感人,打份靠体力的零工就足够他糊口,而赚得的大半薪资都被他用在了城里唯一的小书店和那个不用刷身份证、一小时只要一块五的黑网吧上。
青年尤其感谢池鸿裕当年对他和母亲的放养,以至于他在这种环境里也能将就——或者说,只要不在池家,就算让池越去桥底,他都可以睡得很香。
偶尔池越也会在各个平台看到贴了自己相片的寻人启事,毕竟他是池鸿裕当年钦定的继承人,如此大张旗鼓也数正常。只是他看着那个故作沉痛,满脸憔悴地唤他回家的男人,就觉得异常可笑。
对门也是出租房,前段时间入住了一个比池越大上几岁的年轻姑娘,似乎是厌倦了大城市的高速高压,特意回到乡镇享受生活。她做的动物饼干很好吃,每次都会送池越一盒。
……
池越认为自己触到自由,远在C市的池鸿裕却一改镜头前的忧虑,在花园里与裴宸下棋喝茶。
“你要放他玩到什么时候?”
裴宸看了眼池越报平安的短信,吃下了棋盘上一只“车”。
短信每月一条,这已经是第十九条。
“你去过猎场吗?想要成功狩猎,必须等猎物完全放松警惕。”
“池越有你这样的父亲还真是悲哀。”
“有你这样的叔叔也不算幸福。”
“对了,我这次调配的药茶怎么样?”
“味道还不错。”
“王”,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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