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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越坐在床上发呆的第九分钟,他是真的梗住了。一觉醒来,脚脖子上多了只金属链铐,像是知道他多难搞似的,那链子和硬环比警用手铐都结实。苦恼地揉了揉眉心,拇指按下去有一会儿,池越才后知后觉地感知到,额间已经拧出一条怎样深深的川壑。
他真傻,真的,他单知道老王八已经死了,却没想到向来乖顺的池玺,闹起脾气来比他俩的禽兽亲爹还过火。苦恼地踢了踢腿,那根连在床尾处的粗晃晃的链条被拽得一通乱响。
闹的什么劲啊。
池越已经能够想到,只要他哄不好这个小祖宗,不出半月,“池氏兄弟反目成仇”、“池氏当家人失踪,疑为家族纠纷”、“池氏前董事长私生子弑兄夺权”,越来越耸人听闻的标题将以多么迅疾的速度出现在小报头条和微博热搜上。何况,就算八卦不敢乱写,他拖得住,办公桌上亟待他处理的合约和项目也拖不住。
啊,难搞。
池越的全勤记录和快乐,啪,全没了。
“Hello,在看吗。”
抬手向天花板上的摄像头打了个招呼,池越懒得去找监听器被放在哪里,反正只要池玺想,就一定能听见他的声音,像他们父亲以前所做的那样。
“池玺,跟景和的合作马上进入签约阶段,而且这个月下旬还有一场推介会要办,我今天已经旷工一天了,你得把电脑给我。”
用命令的语气跟拴着自己的人说话,池越觉得自己作为一个被囚禁者,淡定得有点过分,监控另一端的池玺也是这样认为的。
池家老宅里几乎设满监视器,池鸿裕乐于在庄园的各个角落侵犯池越并留下记录,池玺继承了他的小怪物,当然也继承了这套完备的监控系统。此刻的池玺刚刚结束晚自习,兄长沉嘶的声音带着轻微电流传入蓝牙耳机,他白天也许做得有些过火,哥哥睡了一天,连嗓子都哭哑了。可即使这样,哥哥的脑子里也都是工作工作工作,没分出丁点时间来思考他早上提过的要求。
拇指指腹轻轻擦过食指弯起的关节,他的哥哥欠教育,一如既往地。
池越没能得到回应,估摸着这个点池玺应该还在学校,他只能重新倒了下去。早上制造出的脏污床单被池玺换过,这孩子还是乖的,知道帮他清理身体,不像裴野和顾城,一个每回都恶劣地让他夹紧,一个大爷似的只管射不管擦。
其实池越知道该怎么哄池玺才能让他把自己放出去,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池越印象中的池玺一直都是那个又听话又懂事的弟弟,除却十多年前怕失去他而做下的错事,池玺没有一次忤逆过他。
即便是池鸿裕逼他给自己的亲弟弟手淫和口交,池玺看他的眼神也是懵懂又依赖的,他难受得掉眼泪,池玺还会问池鸿裕是不是哥哥不喜欢,不让他弄了。就算池鸿裕给他用药,强迫两个儿子在自己面前发生关系,池玺也没有嫌他恶心,进来时动作又轻又缓,生怕他不舒服。连池越自己都觉得可笑,这具早被人用烂了的身体,哪里还需要这样小心呢,从始至终,就只有池玺会这样小心他。
阿玺…
他的阿玺,他的弟弟,什么时候跟他离了心的。
池越已经看得很开了,池鸿裕给他的是永恒的无形枷锁,他只能放任自己一天天堕落下去,可池玺不一样,池玺是被迫的。如今池鸿裕死了,噩梦也该结束,他的弟弟应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毕业后进入公司接手池氏,然后娶一个门当户对又美丽大方的妻子,再生几个和他一样听话懂事的孩子,而不是被腐烂透彻的哥哥拖累进泥里。
葬礼结束那天,池越就和池玺谈过。
毕竟这只是出于父亲的威逼和兄长的下贱才维持下来的关系,十分脆弱,有违人伦的交媾,对池玺也是折磨。
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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