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夏末了,早晚天凉,您穿的衣裳绡了些,以后要穿些厚的了。”
良久,虞夫人才应了一声,两人告别,很有些客套在里面,她走后,虞臻和也不曾停留,她从廊下转身进了屋,扶娥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来了虞家两天,她也看得出自己这位美人主子其实并不大得宠,虽是正经的嫡出姑娘,得到的关注却与庶女差不太多。
只是清霜却不像虞臻和这样冷静淡然,她把那沉重的盒子打开,数了数里头的东西又撂在桌子上,冷哼一声:
“不过是三千两银票和十两金子,奴婢当有多少呢?便是小姐嫁妆都发买了,也不止这点银钱,就是偏心!”
虞臻和早就料到了这些,她拍了拍清霜的背,自己受了委屈,这丫头一向比自己反应更加激烈,“别气了,总归明日就不在这处了。”
陪着宁宁玩耍的扶娥见状也搀着孩子过来,忍不住指正,“清霜,我知道你是为了美人好,但你在家中尚且能这样,在宫中可万万不能这般大声,而且你的称呼又忘记了。”
闻言,清霜立马息了火气,像个鹌鹑一般,她也知自己不够谨慎,可这一日两日并不能完全改过来。
“美人,美人,扶娥姑姑我没忘呢……”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宫中过来接应虞臻和的马车已停在了门口,她只是六品美人,并无翟舆,仪仗也简单,马车倒是宽大足以坐上六人。
虞家人都在门前送行,包括堂妹,至于她的亲弟弟还在南方的书院读书,等消息传到那里也来不及了。
平日不多见的虞侍郎也上前嘱咐了几句,虞夫人更是泣如雨下,拉着她说了不少从前没听过的体己话。
但虞臻和的心情却格外的平静,因为她再也不是会因母亲偏心而偷偷哭泣的小女孩了。
再后来,一行四人加一两个红木箱子,马匹铃儿叮当便入了宫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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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宫
皇后翻看着彤史,看着纯贵嫔又在上头记了一笔,便看的久了些,旁边的女官落葵瞧见了低声安抚道:“连着在绮清园的次数,这个月也不过是三次,娘娘不必忧心。”
闻言,皇后淡淡一笑合上彤史,侧首道:“本宫并未忧心,只是在想那位今日入宫的虞美人能博得陛下几日欢心。”
虞臻和虽未进宫,但她的大名已经传遍了宫内,能以二嫁之身入宫已是令人惊奇,更何况还能带个孩子,这得何等得貌美?
“依奴婢看,这位虞美人也得宠不了几日,左右不过是陛下对虞昭媛不能生育的补偿,这宫里谁看不出虞昭媛只是想借个肚子罢了?”
“呵呵,这也要看她是否能怀上啊……这宫里有孕过的不少,可生出来的又有几个呢?”
皇后说到最后语气愈发的落寞,她也曾怀过一个,可仅仅两月便落了胎,连那孩子的性别都不知道。
看出自家娘娘又想起了那桩往事,落葵叹道:“娘娘,以后会有的。”
皇后却疲惫地摆了摆手,不再叫她说下去,“不必再安慰本宫了,本宫没那么脆弱,既是本宫无子,那本宫便稳坐钓鱼台,谁有本事怀上,谁有本事生,本宫一概不管。”
自己没有皇子,又斗什么呢?
而且根本不必她出手,那些有子嗣的妃嫔自己便会斗得死去活来。
另一边刚上完早朝的帝王坐在辇车上转动着脖子上的朝珠,上一息还在思考着刚刚朝中上奏的政务,下一息脑中就乍然出现了一抹姝色。
这几日刚从绮清园回来,压着一堆事务要处理,他便忙了些,竟差点把这事忘了。
“今日该是她进宫的日子?”
卫少钧没指名道姓,但李福海岂能不知这个“她”是谁?
“是的,今日正是虞美人进宫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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