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时,心里涌出了难以言喻的暖感。
昭娖抬头看着张良笑。
她其实也真的不想卷进去,虽然平日也会肖想自己大杀四方的霸气肆意。可是一看外面兵荒马乱,就算再有些许不切实际的幻想也要打消干净了。
那些游侠听到张良要上去留县的时候,立即发出一阵小小的欢呼。他们并不怕死,相反想起将来可能遇到的血雨腥风一个个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三日后,收拾好必要的细软,顶着寒冷到似乎要穿透骨缝的寒冽冬风钻进了马车。昭娖最近信期已至,小腹酸胀不适。女子月事期间本来就容易手脚冰冷。一到冬日便更加怕冷。即使身上衣服穿的已经多得要把她的脑袋埋起来。但是冷风一吹,昭娖一个哆嗦差点把抱着的手炉给摔下去。
马车内烧了一个小火盆,在火边烤了一会才缓和过来。
女人每个月都要探望一次的亲戚当真**。
一月的风寒冽刺骨,但是前行的速度却没有因此减少前行的速度。昭娖窝在马车上很少下车走动,身边只有吴丫随身伺候着。
吴丫现在已经是十四岁的豆蔻少女,长得明媚动人,一双眸子盼顾间皆有吴地女子特有的如水风情。
在一队只有雄性的队伍里,吴丫这样的明丽少女绝对是要被那一群游侠儿重点注意的。而吴丫却对他们没有一句好话。
“都是坏根子。”有一次吴丫收拾完昭娖换下的东西,提起那些游侠的时候,低低回了昭娖这么一句。
少女嫣红的唇翘起来看着格外叫人忍不住伸手一探她绯红的面颊。可惜昭娖这会刚好些,也没有逗弄的心情。
她只是笑道“怎了?那些人又说了甚?”
吴丫是她身边伺候的人,那些游侠儿就算有那个心思,也绝对不敢真的把手伸到她这里来,只不过言语上的调*戏少不了。
“无甚。”吴丫垂下头将那些沾血的衣物和带子利索的收拾包裹好下车去处置。
现在是休整的时候,游侠儿拿出酒坐在草地上大笑豪饮,就算是马也悠闲的打了个响鼻。
昭娖穿好里外衣物斜靠在榻上,拿起一卷书简看。
还没看几行字,外间突然想起少女惊恐的尖叫“啊啊啊————!!!!”
昭娖一听就知道是吴丫的声音。立刻翻身而起抓起放置在塌下的剑一脚踢开车门,跳下去。
众多游侠儿也被吴丫的惊叫声惊动,纷纷摸出武器进入警备状态。路旁是生的肆意的野草,虽然眼下正是万物凋零的寒冬,枯草但也能将人小腿埋没一半。
昭娖眼一瞟瞟见吴丫跌坐在草丛的不远处,面上惊恐,疯狂的摇头,手在拨拉着什么。
没有主人的命令,申深不能随意乱动,他只敢用眼偷偷去瞅昭娖。
“去看看。”昭娖手中的剑已经拔出了稍许,她下巴一扬道。
“诺!”
“你不要缠我,不要缠我!我助不了你!”吴丫在原地惊吓的哭叫,手脚并蹬。踢着抓住自己脚踝的人。
“怎了!”昭娖走过去才发现竟然有一个乱发敷面的妇人死命的抓住吴丫的脚踝不放。
“少主!”吴丫听见昭娖的声音泪痕满面的抬头。
而那个乱发敷面的妇人听见少女喊“少主”也随着抬起头来望着昭娖,昭娖看着她的脸倒吸一口凉气。那妇人面上从耳到下巴一道狰狞血肉绽开的伤痕深可见骨,那一双浑浊的眼珠怔怔的望着昭娖。当她瞧见昭娖的士人打扮和手中的剑突然她放开吴丫的脚踝,绝望的眼里突然透出希望的光。吴丫立即连滚带爬的到昭娖身后。
“壮士!”那妇人发出悲怆的呼喊,对着昭娖就跪下了。“壮士!救救吾女!救救吾女!”额头重重的磕在草地上,也不管地上的石头割开了她的额头,血从伤口里流出来很快将一小块枯草染的猩红。
“壮士,救救吾女,救救吾女啊……吾女才十三,不能被那些劫人糟蹋坏了啊……”妇人嘶哑的嗓音听得人心发憷,她一下一下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任自己的鲜血肆意淌下。
“邵先生!”身后郭石赶了过来。手按在剑柄上急跑过来“怎了?”
郭石看见拼命朝昭娖磕头的妇人眉头一皱。
“无事,我去随这妇人看看。”昭娖侧过头道。下巴朝身后的申深一扬“随我来。”
“你家女子现在身在何处。”
妇人听见昭娖愿意出手相助,立即重重的朝着昭娖磕了一个头,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就往前走,要给昭娖他们带路。这时候昭娖才发现这妇人一条腿已经被割的鲜血淋漓。
“你们告诉张子,我郭石陪邵先生去去就来。”郭石朝着车队远远的吆喝一声,随即便跟在昭娖身后。
妇人腿伤十分严重,布料紧紧的贴在伤口上,鲜血沿着布缘流下。走过的地方皆是猩猩红点。但是她自己却不知道痛似的,拖着一条伤腿拼了命的往前走。走了一段路昭娖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两个男人大笑着系好敞开的衣襟,站在一旁的男人正在撩起下衣。那另外一个男人正压在地上身体拱成一个滑稽的弧度急促地朝前抽动,发出极乐的喘息声。
这场景任谁看了都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昭娖心中怒火暴涨,“锵————”拔剑而出的剑鸣声让身边的郭石和申深止不住的皱眉。
这是真动怒了。
昭娖眼睛盯紧了那几个男人,侧眼看了一眼申深。申深明意,手中握紧了武器。草刮过的布料的声响和冬风的呜咽混合在一处叫人难以察觉。
她快步跑至一个男人身前,手起剑落,没等他发出半点声响极其利索的将其头颅斩落在地。断掉头颅的脖子瞬时喷溅出三尺来高的血柱。尸体和一条死狗一样倒了下去。
申深挥起手中的刀大喝一声径直捅进面前作恶男人的心窝子里。刀子在心窝子里重重一剐一脚踢在尸体上将刀子拔*出来。
趴在少女雪白身躯上揉弄细嫩肌肤肆意淫*乐的劫人听见身后传来鲜血噗嗤冒出和惨叫的声响后,停下动作还没等得及回头张望,一把剑径自穿透胸腔刺了个对穿。
背后剑的主人狠狠搅动了一下剑,殷红的血沿着刺穿的剑身一路滑落。那把剑猛地拔出来砍断他的脖子。鲜血喷溅在他身下少女的身上。
昭娖一脚踹开和死狗一样的尸体,看向被蹂躏的少女。少女看上去不过才十二三岁的光景,她浑身上下不着一缕,原本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的淤痕。身下殷红和白浊的污秽交杂一处。少女大大的睁大了眼,盯着这冬月里布满阴霾的天空。微微张开的嘴唇白的发紫。
“阿茈!阿茈!”妇人嚎啕大哭着扑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死了的女儿。“阿茈,你回阿母一声啊!”妇人疯狂抱住女儿,拼命搓着她的手臂,试图给她一些暖意。
女孩儿呆滞的眼睛转动了一下,带了稍许的活气。黑白分明的眼珠转向抱着自己的母亲,张了张口发出微弱的还很显露稚气的声音“阿母……”
气若游丝,怕是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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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草地里回来后,昭娖一直都处于面黑的状态。她现在并不想见人,车内只留下吴丫一个守着火盆服侍着。突然车门被敲了两下,吴丫打开车门竟然是郭石,郭石送来刚烤好的猪腿。吴丫接过烤肉,站在外面的郭石却没有离开的迹象。
“邵先生,那件事情,您也不要想着,乱世就算是丈夫都是今日生明日死,女子像刚才被那般对待更是平常,根本就不值得您如此。”
袖下的手突然攥紧,昭娖面上无异朝郭石点了点头。待到车门合上,昭娖伸出手捂住额头倒在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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