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给我滚出来!”即使昭娖发出的声音嘶哑如少年,但是她身上不同于其他普通兵卒的衣物还是让那些斗殴的兵卒停了下来。雅*文*言*情*首*发中间滚做一团的两人似乎是没察觉到周围人的异常依旧打的厉害。
昭娖皱了皱眉,下巴朝那地上厮打做一团的两人一扬“将他们拉开。”
“嗨!”兵卒们莫不太清楚这个人的军职,但铁定不低。因此赶紧低头答了,将那两人拉开扭着压到昭娖面前。
两人突然被拉开一时间无法从方才的状态中拉出来。一直到被拖拉到昭娖面前了其中一人还有继续斗狠的趋势。
另外一个倒是迅速的沉静下来,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因何闹事?”昭娖双手搭在一起问道。
“回将军,乃口角。”旁边有兵士代答。军营里一点小事引发口角,兵痞们借着一些小由头整治新兵的情况多了去。昭娖拢着双手看着一声不吭跪在她面前的人,夜色朦胧,但身前人的身影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得昭娖觉得越发眼熟。
“抬起头来。”
地上跪着的人闻言缓缓抬起头来。而昭娖也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楚了他的脸。这还是一个十五六岁少年的脸,更重要的是这脸她曾经对着看了好几年。虽然大多数时候她看到是这个人的后脑勺。
少年等昭娖能看清楚他的脸后又将脸稍稍垂下去。
“你们二人去伍长那里领棍子,此事若是日后再有……”昭娖话没有说话,但未完的话语中意思是相当明了。军法酷严,今日她放过他们,若是再被人抓住脖子上的吃饭家伙定是不保。
“嗨!”两声应下。被人押送去伍长那边挨打去了。
昭娖对身旁一直观看的陈平颔首,两人离开。
“昭大夫可是认识那名兵卒?”走着听见陈平如此问道。
昭娖双眼微睁,唇边添了一抹笑“那个曾是我仆侍。”昭娖早已经将申深放良,如今在这楚营再次遇见,还是有些意外。
在军营允许的范围内两人一圈转下来,昭娖背后也起了一层薄汗。陈平的额头上也起了一层汗珠,他本是魏人,身材颀长比起大多身长短小的楚人来说,他更加耐不得热。昭娖也看见他发鬓边发丝上的小小水珠。赶紧找了个理由分别彼此回各自的营帐里去。
昭娖营帐里早有人备好了热水,自己抹擦身子再换了一套簇新的细麻衣后,将一个小伍长叫来问了问之后又让人去把申深寻来。
申深挨了打,走路的样子格外滑稽。但是一进昭娖的营帐稍稍抬眼见着昭娖斜躺在塌上,立即跪了下来。
“少主!”他身子完全拜伏下来,只让昭娖看见他的后脑勺和甚是恭谨的背部。
“罢了,如今你也不是我的骑奴了。起来吧。”昭娖手中的酩酪放了下来说道。
“奴不敢!不敢!”申深的额头在地上又磕了好几下然后才起身,他的眼只停在身前那一块小小的空地。
昭娖手中的陶杯放下,手指敲打在手下的扶几上。
“我方才问过你的伍长,.我有意调你在我身侧做为亲兵,不知你意下如何。”
五大夫之爵为大夫之首,身侧多设置有亲兵之类。可惜昭娖因为自己是女人不敢随意定下个人选。如今再次遇见曾经在自己身侧服侍过的申深,不禁也动了这个心思。
申深闻言不禁面露惊讶,大夫身边的亲随远远要比做一个无名小卒好太多。等于是一下子从泥土上被拨拉到传说中东皇太一居住的天宫了。
“你可愿意?”昭娖靠着凭几笑问。语气里虽然带有询问的意思,但昭娖也不怕他不答应。
少年垂首片刻后冲昭娖磕头,“奴多谢少主大恩!”
昭娖靠在凭几上受了少年的全礼,她微微低下头看着额头完全贴在地面上的少年。
“去将你的物什收拾一下,待会会有人将你带到新营中。”昭娖道。
“诺。”
那些习惯了欺负人的兵痞也没料到这么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兵突然之间就得了一个五大夫的青睐。在羡慕嫉妒之余又不免私下嚼舌头。
“想必一定是看上了这竖子。”兵痞拉着几个兵嘻嘻哈哈哈笑道。“拿他泻火呢!”
军营中除非是私藏妇人,一般是没有见着妇人的踪迹。兵士之间难免就会有些龌蹉事。
“瞧那副身子……”
昭娖这会并不知道自己被人说成有男风之好的人。前方有斥候回报,一支秦军已经向定陶而来。估摸着是想要解开项梁对定陶的攻势。定陶是秦军一个重要据点,早在景驹做楚王之时,齐楚两军曾经合力攻打过定陶,不过因后来两国的一些争执而作罢。
项籍听闻这个消息,面上也不见多少大敌当头的焦急。他仔细观察了一段从现在秦军驻扎点到定陶的沙盘走向。幕府里他用手中的翎羽指着沙盘的某个方向。
他知晓这支秦军是由秦丞相李斯长子李由带领。心思更加活泛。
“叔父如今攻打定陶,定不能让此宵小之辈阻我叔父大业。”项籍道。
“这是当然。”站在一旁的刘邦出言道“只要用得着我刘三的地方,刘三死不相辞!”当然最后一句话是假的。刘邦叉手义正言辞的模样倒是让项籍笑出来。
虽然项籍心中隐约看不清刘邦的沛县亭长出身,但他手下的部下作战的时候都带有一种草莽身上才有的狠劲。而项籍恰巧就欣赏那一股子狠劲。也对刘邦另眼相看了些。
“你的心意我知道。”项籍笑道,然后又转过身看地形图,一座座山蜿蜒而下。他唇边的笑徒然加深。
“沛公,你我立功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