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相邀(1 / 2)

('\t\t\t李斯在失去长子李由之后,.二世下令将李斯腰斩于咸阳街市,三族皆被杀。

李斯已经战死的长子李由也被赵高诬陷造反。二世从上位以来始皇帝的子女短短一两年内被杀戮干净。十二个公子被杀,十个公主被碾杀。其他被诬陷下狱的大臣不计其数,就连从始皇帝朝就在的蒙氏兄弟被杀害,左丞相冯去疾,将军冯劫在狱中自杀。咸阳的街市上总是挤堆着处死的犯人尸体,尤其到夏季格外腐臭熏人。

二世大肆屠戮皇室大臣,大肆征发庶民的举动使得秦皇室在秦人心里的威信一落千丈。

楚军对秦军几次大胜,甚至逼得章邯不得不向咸阳求援。几次大胜下来楚军里面的气氛不由得变得懒散浮躁。这种风气在杀掉李斯之子李由之后尤甚。

取下李由人头之后,项籍又率兵攻打外黄。这次外黄的黔首们听闻这次攻城的是由已经大屠城两次的项刘大军,人人吓得面无血色,为了全家老小的性命黔首们拼了性命协助驻守的秦军守城。楚军即使攻势甚猛也没有把外黄给拿下。

项籍对久攻不下的外黄十分恼火,差点把幕府给砸了。亏得是刘邦在一旁好言相劝,不要留恋旬日不下的外黄,西进才是当前重务。项籍放弃外黄转而西进,围攻定陶的项梁已经收到项籍派人送来的李由首级,不禁拍案大喜,觉得攻破定陶攻灭章邯已经近在眼前,就在他志得意满的时候,原楚国令尹宋义前来相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劝项梁不要过于低估眼下秦军的实力,不可狂妄轻敌。

项梁被最近连续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宋义这一番话语在他听来格外刺耳。范增见他怒气于下的面孔也不好出言相劝。第二日宋义便被项梁派做使者奔赴齐国,催促田荣发兵。这宋义一路上踽踽而行,路上遇见齐国派去见项梁的使者高陵君,宋义劝他项梁军必败,若是疾行必定丧命,若是慢行则会逃过一劫。

高陵君听了宋义的话,缓慢而行。果然驻扎在定陶外围的楚军遭受秦军重创。被围困在定陶内的章邯并没有按照项梁所想的那样仅仅通过6路与关中联系,他出乎项梁意外的挖通黄河通过水6夜袭楚军大营。毫无防备的楚军被秦军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仓促应战败势已经显露。

项梁心知这一战已经毫无挽回的趋势。楚国向来有败军之将自刎的习俗,不管王室公室若是战败了,便只有自刎一条路可走。这个习惯在楚国流传了百年依旧存在。他毅然拔剑自刎。

当项梁兵败自杀的消息传到项刘军中时,昭娖两眼一黑。倒不是完全为项梁的死讯震惊,而是她的继父陈缺也效力于项梁军中。项梁自杀那么陈缺……昭娖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那瞬间,幕府里是死一般的沉静。项籍霍然从主将位站起大步走下来一把揪起使者的领子。要不是虞子期去拉着,恐怕项籍一个失控已经把使者给掐死了。

项梁的死是对项籍的一个重大打击。他年幼双亲皆亡是叔父项梁一手拉扯他长大。甚至在杀人逃亡也不忘带着他。对于项籍来说项梁就是他的父亲。如今项梁自杀对他来说无疑于晴天霹雳。

虞子期见项籍双眼眼神似是不对,刘邦见状非常识相的请退。原本昭娖也要退出去被虞子期用眼神制止了。

等到幕府中人走的只剩下他们三人的时候,.他趴伏在地,手指死死的扣住地衣。

昭娖见他这副模样下了一大跳。赶紧上前。

“将军!如今武信君已殁……江东军还需您来带领!”昭娖跪在他身侧在他耳畔轻声道。

“子期……子瑜……”项籍趴伏在地上半饷才来传来一丝鼻音厚重的嗓音。他此时褪去了平日里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像一只失去了母兽的小兽。

“将军,末将在。”虞子期应道。

“那晚袭击我叔父的便是章邯这个老役夫……是否?”项籍抬头,双眼鲜红几欲淌血。两人都是鲜血里泡出来的,但看见项籍那副模样还是吓了一大跳。

“回将军,是。”昭娖顶着项籍那双血红的眼睛答道。

“赫赫……”他似乎从胸腔挤出几声笑声,在死静的幕府中显得格外阴狠。项籍坐起身子猩红的眸子转向定陶的方向。

“我项籍若是不能报叔父之仇,祖宗不佑天地不容!我定要有一日叫章邯尝到生死不如的滋味!”

楚国反秦大将项梁兵败自杀的消息在楚系反秦军里引起天翻地覆的变化。在攻打外黄不下后,项籍转攻陈留,但陈留和外黄一样听到项刘大军的名头军民皆怕自己一家人被坑杀也是死守城池,不肯让楚军接近半分。

本来因为城池久攻不下,士气就有些不振如今大将又兵败自杀,形势就变得特别不利。

刘邦见自己东家项梁兵败身死,他自己心里也没个底。但是明白这会士气低沉要是主动出击多半逃不过一个败字。他思索再三只有向项籍说如今项梁新败士卒恐惧。话仅仅说到那里,项籍这个小年轻会不会转过头闹哄哄的和章邯拼命刘邦心里还真拿不准。他和项梁只不过是相互利用,他还不想真的豁出家当给项梁报仇去。

所幸项籍脑子不坏,他没有当即调转马头去给叔父报仇,而是随着吕臣的军队向东撤退。

昭娖拉住马缰,头无意朝身后望去,不出意外望见陈平一身深衣骑在马上,头上曲梁冠随着他身下马蹄动作微微抖动。她的眼神落到他身上那一袭颇显陈旧的深衣。自从那晚后昭娖不知怎地总觉得心里有种做了亏心事的诡异感。那天早上的半截衣袖昭娖自己就能脑补出个大概:估计是自己夜里睡相难看一脑袋就枕在他袖子上,然后第二天一早陈平不好把他袖子从她脑袋下抽*出来,陈平急于脱身,然后只好割裂半截袖子以求逃出生天。

弄不好自己那副难看的睡相全被看去了。话说她没流口水吧?

一想到这个,昭娖就有抓头发仰天大嚎的冲动。

陈平察觉到投到他面上的视线,回望过去竟然是看见昭娖眼神闪躲着就要扭开脸。那副躲闪的样子看得陈平不禁发笑。

唇边浅浅的弧度让他脸上越发好看。而昭娖却是顾不得欣赏如此“美景”,几乎是狼狈的回过头去。身边的虞子期发觉出她的不对劲。回过头去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项籍的军队驻扎在彭城西,吕臣驻扎在彭城东,刘邦驻扎在砀县。刘邦离开项籍回到自己熟悉的砀县,直感觉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自己肚子里,在项籍身边呆着对刘邦来说那不是荣誉差不多是一种折磨。来回走在自家的营帐里,他的音调都比在项籍那里时来的高亢。

“我刘三终于回来啦!”刘邦浑身精神焕发,明明四十多的年纪面色红润得和年轻小伙一样的。那些从沛县和他一起闯出来的老兄弟们脸上也笑呵呵的。和项籍作战的那一段时间里他们也不怎么好受。

先不说项籍那一营的人有意无意间透露出对他们这一帮人的鄙夷。就是项籍那个对待顽抗城池军民皆坑杀的做法就有些让人从骨子里发寒。

而这几次战事上的连连受挫,很大程度上就是受了项籍两次大屠城的“好名声”的连累。而且让沛县众人觉得颇为冤屈:明明他们没干坑杀庶民的事情,偏偏被项籍连累一起遭白眼。

“如今离了那边,大兄只怕会更顺利!”下首的周勃一说,附和的人甚众。就是一贯稳重的萧何,也是捻了长髯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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