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三齐变乱,西楚国朝堂之上因为原齐国国相田荣公然驱逐项羽分封的田都,田都此时一脸的丧家犬似的落魄。雅*文*言*情*首*发头上也没戴齐王冠,只是普通的冠,身上就更别提王服了。眼下文武大臣站立两旁,中道上就齐王田都在那里。
东边上的王座上空空如也,原本应该前来的西楚霸王还没见人影。
五月五乃是楚国祭祀先人的时候,昭娖前段时期跑到会稽给昭座和昭成扫墓祭祀忙得脚不沾地。听到三齐变乱的消息又担心自己被抓包干活赶紧赶了回来。这上朝本来就不是一件轻松事情,天微微亮就要赶来。结果一直守到现在都没看见项羽踪影。
昭娖路途上没休息好,又站着浑身又累又乏,不禁稍稍闭了眼。谁知这点小动作被不远处的范增抓了个正着。老爷子现在因为项羽到现在都还没出现一肚子里满是火。懈怠的昭娖自然挨了他的一瞪。
她看到老范增的那一瞪,脸上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神情只当做没看见。双手收在袖里,一副专心等待君王的模样。
三齐变乱,作为西楚霸王的项羽本来应该赶紧前来。却等到这个点上,傻子也看出来项羽对齐国的事情并不热心了。
昭娖眼瞅着群臣都是一脸漠然,猜测着他们此时内心里暴躁如雷。觉得多了几份趣味。
“今日大王怕是不能到来了。”最终项伯说道,他的官职是左尹,但是他是项羽最倚重的季父,他也有资本在朝堂上说这句话。
众臣散去后,范增和项伯两两对望。范增脸色不佳项伯却是点头后转身离开了。
范增的脸色一下子铁青,他快步走到外殿一把揪住一个寺人厉声质问,“大王此刻在何处!”
在王宫的一处宽阔的树林地上,虞姬骑在一匹马儿上肆意的奔跑,她明艳的面容在阳光下越发娇艳,她惊喜的笑着撒下一匹清脆动听的笑声。深衣外的那一层素纱蝉衣随着风吹飘起来。
她肆意奔跑的马儿身后还跟着一个竖仆没命似的跟着她跑。
项羽看着马上娇媚的虞姬,站在那里哈哈大笑。
“大王!”突然一声苍老的怒喝在不远处炸开。项羽回头一看竟然是看见老范增怒容满面,一手提起礼服的下摆快步朝他走来。
范增如今年已七旬,快步走起来便有几分吃力。待到走到项羽面前的范增便有些气喘。
“今日朝会要商议三齐变乱之事,君王怎可置一干臣子于大殿之上空等?”
虞姬听见范增的那一声呵斥,顿时身上一个激灵,吓得手中一紧拉住缰绳停下马来。身后跟着跑的竖仆早一个撑不住跪坐在地大口喘气了。
“如今天下已定,.无事,无事。”项羽自从做上这西楚霸王后,越来越对这个亚父耐心不济。他想要的是高高在上,而不是被斥责。因此对范增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耐。
“大王!”范增几乎被气的胸口气血翻涌,“大王乃是西楚霸王。霸,伯也。大王既然为天下之伯,天下诸侯之长,理应行方伯之职。如今三齐变乱,齐王遭受驱逐,大王应当效法庄王与齐桓公,出兵讨伐田荣,以正天下之序!”
项羽听着范增与其说谏言还不如说斥责来的贴切的话,脸上有些发冷,“田荣无耻小人,与他那个兄长一样都成不了气候,不足为虑。何忧之!亚父如此话语,该不是气我没有拜亚父为相吧?”
“老夫年已七十,拜相是否和我有何干——!”老范增怎么也没想到项羽给他的竟然是这么一句话,他气的浑身颤抖那句过后半饷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虞姬已经从马上下来,赶紧走到项羽和范增面前盈盈下拜,“贱妾拜见亚父。”
“咄!老夫受不得贱婢一声‘亚父’!贱婢非嫡王后也敢唤老夫‘亚父’?!”老范增怒不可遏。
“亚父,虞姬她只是无心之失。”看到范增如此恼怒,项羽出言为虞姬求情道。
范增听了怒极而笑,连连点头“好个‘无心之失’,大王若是想做吴王,老夫也无可奈何!”说罢,拂袖而去。也不看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的虞姬。
“大王。”虞姬被项羽扶起来忧心道。“方才……无事吧?”
“无事,年纪大了难免脾气也大。过几日等气消了也无事了。”项羽一手扶起虞姬道。
昭娖在退朝后换了一身常服就往阳羡侯府去了。
府里阍人一听安陵君前来拜访,立刻一溜快跑进去通报,不多时家吏前来将昭娖迎进府中。
眼下已经是炎热的五月,走道两旁的竹帘上垂下的玉璧随着夏季的清风微微摆动。上乘的玉璧在光线下越发剔透。
昭娖前来乃是看望自己的母亲,现在的侯夫人,郑氏。
主屋守候在门旁的侍女,见着远远的人要走过来了,赶紧弯□去将拉门拉开。
室内香烟氤氲环绕。昭娖走走进这片氤氲中,室内主坐位前的竹帘全被打起来。郑氏坐茵席上,面上笑容满满。
昭娖的足袜踩在光洁的木质地板上,给郑氏行礼。立刻有有眼力的竖仆将茵席和扶几摆上恭谨退下。
“你总算来了。”郑氏笑道。她自然知道前段时间昭娖做什么去了,“祭祀之事还顺利吧?”
“嗯。”昭娖笑着应了一声,她望见郑氏身边两个梳着总角的孩童,模样粉雕玉琢,甚是可爱。
昭娖自然是认得那两个孩子是谁。含笑望过去,冲他们招了招手。
两个孩子在母亲身边看着那个头戴切云冠宽衣大袖的大兄有些陌生,看见对方朝他们招手,怯怯的望了母亲一眼。
“到大兄身边去吧。”郑氏笑着摸摸小儿子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