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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要跟那个仿佛永远战意凛然的小鬼打架,每天都会增加很多伤口,然后小姑娘就会泪眼汪汪地冲出来帮自己拿饭缠绷带,已经习惯了,有着一个固定的居所,哪怕每天都要面对死亡的威胁,也依然甘之如饴,起码老师不用再受颠沛流离之苦了不是吗?他会不会恨自己呢?那么的无能,连一个人都打不过,只能静静地窝在角落里舔舐伤口,老师,他好痛……
时间就这样慢慢地流逝下去,中间发生了很多事,袁小飞记得不是很清楚,即便感觉自己在进步,那小子也总是比自己强了那么些许,大概是因为自己不是因为想要战斗而战斗吧,面对那双眼睛时,自己总会觉得少了什么。
“嗷!”他轻轻地对着少女咕哝了一声,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白米饭,默默吃了半碗推了回去,这个家庭也很拮据,每天都吃不饱,这个小姑娘还把自己的粮食分给他,肚子总是在咕咕叫,她大概,是很饿得吧。
“定春,你吃饱了吗?那剩下的我就帮你吃完吧阿鲁。”神乐抱着饭碗埋头苦干,静静地坐在一边的袁小飞没说什么,只是泛着凶光的眼底乍然现出那么一丝温柔,呐,老师,他应该没做错吧,如果是老师的话,会怎么办呢?
自从上次星海坊主回来后,美妇人劝说无果包裹还得继续留在他们家只不过换了个地方,袁小飞不停地在周围打转也闻不出来,他恨死那个男人了。
不得已,袁小飞还得继续留在这个倒霉的星球上,因为总是在下雨,袁小飞又无法保持人类必须的营养,所以慢慢的越来越接近病态的苍白。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不是说自己快死了呢?可是怎么办,他还没有找到老师啊。
星海坊主走了又来,来了又走,只不过间隔越来越长,臭小子终于玩腻了袁小飞,改而在渺茫的太空中寻找强敌,袁小飞冷冷地啐一口,去死吧。家里只剩下了病弱的美妇人和小姑娘神乐,因为这两个平常从来不打他,所以袁小飞乐得帮他们买杂物,不过也只是嗅了气味再带回来同样的东西,但是这样的话那位美妇人就省了不少事,有些时候袁小飞也会被邀请进到家里吃饭,每次袁小飞都是摇头,即便有好感,不是一路人就是不是一路人,他还要找那两个男的报仇呢,所以不可以跟他们关系好。
神乐虽然吃不饱,但每天依然很开心,偶尔看看电视然后跟袁小飞讲电视里搞笑的故事,而袁小飞则是默默睡觉,反正有没有人听对于神乐来说根本无所谓,她只是想让自己觉得不那么孤单而已。
美妇人的病好像越来越重了,小姑娘的脸上笑容也越来越少,袁小飞悄悄走进了他们的家门,看着床铺上虚弱地喘着气的女人,帮她掖了掖被角,女人睁开眼,看见是他眼里闪过惊喜,“定春,你终于进来了。”看着对方血红的竖瞳,再想到自家老公和儿子对他的所作所为,不禁有些赧然,“对不起啊,定春,结果还要你来陪伴我的女儿。你也看出来了,我的时间不多了……咳咳咳……”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因为女人一直在吐血,一直吐一直吐,神乐哭着跑进来,熟练地喂药,袁小飞在一边看着,然后默默地走出房子蹲回自己圈外的位置。
春去秋来,美妇人在这一天离开了这个下着阴雨的星球,神乐的哭声传到很远,星海坊主不知道在哪里回不来,来的人只有神乐的哥哥,那个天天以揍他为乐的小鬼,也许是第一次看见他阴沉着脸的模样吧,袁小飞没有上前挑衅,他尊重每一个死去亲人的人的灵魂,哪怕他先前罪大恶极。
他也许在哭,也许没有,过了一会儿,神威冲了出来,对着他就打,袁小飞当然不会放水,两人闷着头乱打,神威的心里有着什么,打人不知轻重,袁小飞的心里也有着什么,咬人同样不知轻重,随着“咔吧”一声,袁小飞的左臂断了,而同时,他也用牙齿深深地咬住了神威的右肩,锁骨的地方一片濡湿。
对方靠在墙壁上没有反应,袁小飞愣了一下,松开牙齿动了动耳朵向后退了好几步。
神乐哭着冲了出来,一双眼睛看了看袁小飞和神威,然后扑入了神威的怀抱,而神威的眼神,却带了些其他的什么,注视着袁小飞。
说到底,最关键的时刻,还是一只毫不起眼的宠物陪伴着他的母亲和妹妹。
只是一只宠物而已啊。
后来,神威呆了一个月,然后碰到了知道消息后赶回来的星海坊主,袁小飞趴在墙角看着两人干架,从天空到地上,有雨水落下的痕迹,也有无数血水交融的痕迹。星海坊主捂着自己的断臂带着神乐回了家,输的很惨的神威被迫趴在地上用袁小飞平常的视角看世界,一片大同。
从神威的视线里可以看到静静地趴卧在地上的袁小飞看着天空的样子,明明长得跟他们一样,行为却像一只野兽,就连打架也一样,不过自己何尝不是呢?这样想着他翻过身也看着天空,头上的呆毛染了血软软地垂在地上。
“你在看什么?”神威这样问着,说不出来多好奇,只是这样想便问了。
“在看老师。”袁小飞回答了,他想象中的老师的脸挂在天空中温柔地微笑。神威瞥了一
', ' ')('眼,想着夜王凤仙的样子,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厌恶倒是差不多。
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很无趣,果然,弱者的脑筋思维跟他不是同一条线的,自己还是离开吧。
第二天,神威离开了,没有看自己家人一眼,果然啊,夜兔都是冷血的,袁小飞淡漠地注视着,然后又补了一句,当然,女性夜兔除外。
星海坊主过了三个月之后也离开了,他中间没有对袁小飞作出什么暴力行为,只是默默地将他的包裹还给了他,他告诉自己,是走是留随便,然后自己就豪迈地大踏步离开了。面对着房子里唯一剩下的小夜兔,袁小飞趴在地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可怜兮兮看过来的眼神,袁小飞更不知道该怎么迈腿了。
他觉着,既然星海坊主刚走,自己留下来照顾这小姑娘一段时间也没什么的,虽然他假装不知道一直是对方在照顾他。
整整六年,袁小飞呆在夜兔星上的时间,他如今已经二十六岁了,可惜他意识不到,野兽没有岁数概念,只有成年不成年的时间差,但他如今跟以前相比丝毫没长的个头和淡然的表情,也许会让熟悉他的人以为见鬼了,靠,这家伙十几年都没变化,去死吧。
一米六八,这会是个传说中的身高,也会是最安全的身高,在银魂砍腿党中立于不败之地。
如果是黑子哲也的话,大概很有兴趣跟袁小飞成为朋友。
“嗷!”,这天袁小飞拿出了老师做给自己的眼镜刚准备戴上就被神乐抢了过去玩,以前一直没想起来自己还有着人类这个身份,光顾着当瘸腿狼王了,袁小飞在心中对着老师拜了拜,原谅他抛却了人类的记忆吧,反正那除了老师也没啥好记住的,不过似乎,还有几个肉罐头吧。
觉得眼镜无趣扔还给了袁小飞后,匆忙带了起来,霎时间某些东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袁小飞差点栽下凳子,还好扶稳了。微微晃了晃脑袋,看着对面一脸担心吃着白米饭看着自己的神乐,好久不用人类语言的袁小飞声音有些嘶哑,“神乐,我的名字是袁小飞,不是定春。”
女孩儿被吓得勺子都掉到了桌子上,那一天两个人在一起畅谈到很晚。
“小飞从以前开始就是小飞了吗?”
“小飞以前也是不是很厉害啊,小飞是不是夜兔阿鲁?”
“小飞的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阿鲁,好想知道啊。”
女孩儿的问题层出不穷,袁小飞跟她躺在一个被褥上,两个人同样都没有男女之嫌,一个压根不知道,一个还当自己是野兽,注意到了才是奇怪的事情。袁小飞说自己在战争中失去了重要的人,说因为打输了才被星海坊主带了回来,而至于自己一开始为什么不会说话的原因,袁小飞也解释不清楚,就好像被一个什么操控着一样,即便可以意识到自己还是人类的外形,行事也全然不管不顾地向着野兽发展下去了。
也许是潜意识吧,而这幅眼镜,就是老师递给自己能够开启和关闭潜意识的钥匙。
后来,袁小飞说想要回地球,神乐踌躇着拽住了袁小飞的衣服,“呐,小飞哥哥,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也没有人愿意回来阿鲁。”小姑娘也许是怕极了自己一个人呆着,袁小飞带着眼镜,包裹里老师的头颅好好地安放着,头上微微有些发臭的头发被袁小飞精心打理好,然后洗了洗,袁小飞觉得老师一定喜欢这样。
“那你跟我一起去吧,不过我也不知道去那里要干什么呢。”袁小飞面无表情地用爪子挠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思考着。
然而最后,袁小飞还是把神乐带上了飞船,两人一块儿前往那梦想中老师的家乡,地球,蔚蓝的星球泛着耀眼的光芒从窗户边闪过,袁小飞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可是神乐知道,天人们对于夜兔还是有几分忌惮的。所以一路上这长得并不像的兄妹俩也没被人找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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