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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森郁赶到蓝海玲所在的重症监护室时,严仕荣正背着手在外面焦急踱步。
他抬脚走过去,漫不经心道:“我妈当年跳伞出事也没见你这么着急。”
严仕荣自动过滤掉严森郁的冷嘲热讽,往他身后看了看:“蒋绒呢?他不是说要来吗?”
“我们蒋绒是祖国的花朵,怎么能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里。”严森郁懒洋洋地找了个医疗椅坐下:“说吧,蓝阿姨还有救吗?”
严仕荣:“……是,我是错怪你了。”
他气势汹汹地快步走到严森郁面前站定,伸出一只手指着严森郁的鼻子怒道:“但你也别给我摆出这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来!怎么说她也算是你半个妈,能不能有点同情心了?!”
严森郁冷冷地拍开他的手:“好好说话,别指手画脚。她连遗书都写好方放枕头底下了,我的同情和关心有用吗?”
“小兔崽子。”严仕荣真是拿这个儿子没辙,只能吹胡子干瞪眼:“我上辈子杀猪才生了你这个混账玩意儿!”
“我是我妈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跟你无关。”
严仕荣急忙顺了顺胸口,生怕被气出病来:“与我无关?!难道你是单性繁殖的产物?”
严森郁被这句话逗笑了,撑着下巴望向他:“爸,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啊。”
闻言,严仕荣也在他旁边坐下来:“你又在憋什么坏水。”
严森郁往后靠在椅背上,轻声问:“你爱过我妈吗?”
严仕荣沉默片刻,缓缓道:“不是爱过,是一直都爱。”
严森郁又问:“那你爱蓝海玲么?”
“……自然是爱的。”
严仕荣下意识想摸支大重九叼嘴里,但又想起这里是医院,又默默地把手收了回来:“下个问题该不会想问我更爱谁吧?”
“我没那么无聊。”严森郁摁了摁眉心:“但是,爸,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他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你既然爱我妈,那为什么又爱上了别的女人?还在她死后没多久就把人娶回了家,你晚上都不会做噩梦么?”
严仕荣抬眼看向对面写着“非请勿入”的白色墙壁,感慨道:“你迟早有一天会明白,‘爱’这种感情,是无法控制的。”
“我第一眼见到海玲,就喜欢得不得了,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送给她,恨不得把她放在手心、揣在衣服口袋里,时时刻刻都盯着,生怕她离开我、生怕她受到伤害。”
他已经年逾五十,但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充斥着甜蜜,就像个陷入爱河的愣头青。
“你不觉得你的爱太泛滥了吗?”严森郁不为所动,冷声道:“见一个爱一个,你的‘爱’还有什么意义。”
“逝者已逝,生者已矣。”严仕荣转头看向自己这个年轻、偏执的独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总不能让活着的人带着悲痛过一辈子吧,我爱海玲,也经常会怀念她,这并不冲突。”
严森郁躲开他的手,霍然起身:“别碰我。”
他冷着脸,沉声说:“我如果是你,就不会一个人苟活着,更不会移情别恋。归根结底,你就是没那么爱我妈,所以别给自己找冠冕堂皇的借口了,我听了都觉得恶心。”
“森郁,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样……”
“对了,还有一件事。”
严森郁近乎绝情地扯开嘴角,笑道:“等蓝海玲醒过来之后麻烦你转告她,我跟蒋绒正在交往,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她儿子的,让她安心等死吧。”
“什么?!!!”
严仕荣如遭雷殛:“你们这……这这这,这像什么话!先不说有悖伦理,他可是男孩子啊,你是想让我们严家绝后吗?”
严森郁很无所谓:“这不还有你么,你那么爱蓝海玲,跟她再生一个不就是了。”
严仕荣闻言气得一口老血梗在胸口:“混账!老子这么多年一直没要二胎是为了谁,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是想气死我吗?!”
“放宽心,ICU里还有人等着您照顾呢。”严森郁云淡风轻地挥了挥手:“走了。以后我的事,您就别瞎操心了。”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
“站住!这事还没解决,我绝不同意你跟蒋绒在一起,你给我回来!”
严仕荣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又想着蓝海玲还在ICU里情况未明,顿时气得跺了跺脚:“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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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后,严森郁夹着细支雪茄烟,低垂着眼拿打火机点燃,半靠在车上吞云吐雾。
对父亲再娶的意难平却无法像烟雾一样消散在夜色里,他始终做不到与过去彻底切割。
直到烟支火光快要燃到手指,他才如梦初醒般将烟头摁熄丢进烟灰缸,缓缓发动汽车开出医院停车场。
蒋绒还在家里等着他。
这是一件令严森郁感到很愉悦的事情,他想立马就飞到蒋绒的身边,用力地抱着对
', ' ')('方,然后暖乎乎的睡一觉。
他不得不承认严仕荣有些话确实说得没错,爱既是不计回报的无私付出,也是难以克制的占有欲望。
倘若蒋绒日后也重蹈他母亲的覆辙,不顾劝阻去做一些可能危及生命的事,严森郁觉得自己会发狂的。
他一定会在那之前就打断蒋绒的腿,把人牢牢地锁在笼子里。至于蒋绒的想法,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正对着数学题苦思冥想的蒋绒突然觉得有点凉飕飕的,他回头看了一眼空调,起身去拿遥控器调高了几度。
钟点阿姨已经做完家务离开了,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他一个人。
严森郁不在,蒋绒反而无法平心静气写作业了。那道函数题并不算太难,但蒋绒却在上面停留了快半个小时。
无法集中精神,蒋绒索性放弃,反正也做不出来,干脆洗完澡早点睡觉。
于是半个小时后严森郁打开门,看见的便是客厅空荡荡的景象。
“绒绒?”
他喊了一声,没有收到回应,不死心地又叫了一次:“蒋绒?”
严森郁等了几秒钟,安静的空间里只听得见远处汽车鸣笛的声音。
愤怒、惊慌瞬间将他笼罩住,严森郁眼神冰冷地转身看向玄关,蒋绒可能逃去的地方只有一个,也就是那片正在拆迁的城中村。
“最好是乖乖在那里,否则……”
严森郁深深吸了一口气,握紧钥匙,刚走了几步,就听见右侧主卧传来开门的吱呀声:
“咦?你回来了。”
严森郁呼吸一滞,急忙转头看去,只见蒋绒穿着睡衣,握着门把手,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又就要走啊?”
见严森郁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蒋绒疑惑地走过去,伸手在严森郁眼前挥了挥:“怎么不说话?”
天知道严森郁已经被失而复得的喜悦砸蒙了,半晌才舒出一口气,抬手将蒋绒紧紧地捞进怀里:“我不走,我只是,太想你了。”
蒋绒被勒得快要喘不过气来,艰难地去掰严森郁有力的手臂:“这才多久没见……哥,我要被你勒死了。”
严森郁微微松开手,极其缱绻地在蒋绒散发着沐浴露香气的颈间嗅了嗅,随后盖上一个温热的吻:“绒绒……”
他低喃着,缓缓往上,咬住蒋绒的嘴唇用力吸吮,蒋绒蓦地瞪大眼睛,鼻腔闻到一股夹杂着果木的烟草气味。
空气瞬间升温,连心跳都快了起来。
片刻后,严森郁气息不稳地放开蒋绒,像是很疲惫都样子,懒懒地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轻声说:“绒绒,等你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吧。”
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开,蒋绒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严森郁笑着凑到他耳边复述了一遍。
蒋绒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但脸和耳朵却变红了:“我……我考虑考虑。”
严森郁“嗯”了一声,若有似无地用嘴唇去蹭他的脖子,湿漉漉的,很痒,蒋绒想躲开,却怎么都躲不掉:“你……你这样弄我,我下面又要湿了。”
“我摸一下才知道。”严森郁抓着他的腰,伸手探进睡衣里,穴口果然是湿乎乎的,滑腻的液体很快裹满了指尖。
蒋绒难耐地扭了扭腰:“……做吗?”
严森郁抽出手指,打横抱把他抱起来走向浴室:“先陪我去洗个澡吧。”
身体骤然悬空,蒋绒紧张地抱着严森郁的脖子,他这段时间长了点肉,虽然还是很瘦,但至少看起来健康多了。
严森郁捏了捏他柔韧的腰,猛地踹开浴室门,大步走到浴缸前面,蒋绒急忙挣扎着要下来:“放开我,我自己可以的。”
“亲我一下。”严森郁把脸凑过去:“不然我就抱着你做,像之前那样。”
回忆起那个体位的深度,蒋绒隐隐觉得小腹有点疼,急忙妥协:“我亲,我亲。”
他说着,神情严肃地捧着严森郁的脸,轻轻地啄了一下,像羽毛拂过般,嘴唇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
“行了吧?”蒋绒红着脸问。
严森郁舔了舔嘴唇,哑声道:“还不够,张开嘴,把舌头伸出来。”
蒋绒豁出去似的闭上眼睛,柔润的两片嘴唇微微张开,探出一点粉嫩舌尖,严森郁满意地含住它,放肆吮吸,啧啧的水声不停在浴室里回响,极其暧昧色情。
砰。
严森郁抱着蒋绒走到门边,唇舌交缠的同时,抬脚将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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