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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世界的萌学园中,两人站在电话亭旁,像仓鼠一样捧着巧克力,一块接一块安静地吃着。
猴塞雷不知道局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过巧克力味道不错。
只是,在他咽下第四块巧克力之后,就不这样想了。
“怎么还没吃完?!”猴塞雷看着顾眠又从包中取出一块巧克力递给自己,有点抓狂。
顾眠幽幽道:“你说不介意的。”
“我介意的是这个吗?”猴塞雷委屈地瞪了一眼顾眠,“你明明就是在拖时间!”
说罢,猴塞雷半点提醒都没有,直接抬手一挥,指尖撒下点点星光。
顾眠眼前一花,被刺目的光晃了下眼,视线恢复后,身周的场景已经完全变了样。
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空气在太阳的炙烤下变得燥热,熙熙攘攘的人群又将这酷暑提升到一个令人窒息的程度。
顾眠站在十字路口,怔怔地看着眼前这熟悉的场景。
不得不说,如果不用通感,他都无法立刻辨认出这地方是幻境。
——这是他前世的世界。
等待片刻,没看到猴塞雷的身影出现,顾眠脱下校服外套,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有句话说得好,来都来了,就趁机逛逛。
脱外套则是因为萌学园的校服外套风格独特,放在他穿越前的世界比较瞩目,只有里面的白色衬衫倒还好。
沿路的景物大体与前世一致,细节上又有诸多不同,仔细打量过后,还是会有一种违和感萦绕在心间。
幻境终究是幻境。
忽地,顾眠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身看去却只有来往的路人,而在他回过身来后,肩膀又被拍了一下。
“别玩了,出来吧。”
顾眠懒得再动弹,只是稍稍提高声音说了一句。
“哇哦,人类世界。”猴塞雷感叹一声,走到顾眠身边,他的手中拿着一只长相可爱的甜筒冰激凌。
从猴塞雷出场,顾眠就沉默地盯着猴塞雷手中的冰激凌,视线一刻都没有移开。
猴塞雷看着眼神直勾勾的顾眠,眨了眨眼,将冰激凌递了过去:
“想吃啊?给你。”
“你这是做什么?”顾眠尽量放平语气,伸出手。
然而,在看到顾眠的动作后,猴塞雷又把冰激凌藏到身后,躲过顾眠。
顾眠:“……”
硬了,拳头硬了。
不等顾眠发作,猴塞雷就灵活地绕到顾眠身边另一侧,问道:
“哎,你耳朵上是什么?”
耳朵?
顾眠疑惑,抬手抚上耳朵,瞳孔微缩,满了半拍才回复道:“无线耳机,听音乐的。”
“人类世界的东西吗,要不要用它来换冰激凌啊?”猴塞雷笑了笑,又把冰激凌从身后拿出来,奇怪的是,在烈日暴晒下,这冰激凌没有半点要融化的迹象。
“呵。”顾眠敷衍地笑了一声。
“不想换?我以为你会明白。”猴塞雷举起冰激凌左看右看,同时随口道,“有奖问答、时空穿梭券,都源自那位同学的深层意识,再具体一点,就是他曾经看过的电视节目。”
“同样,他认为他可以乘坐电话亭回到萌学园,不过你好像不这么觉得。所以他走了,你还在这里。”
“嗯?这倒是有点意思。”顾眠没什么怀疑。
一来他通感还开着,二来之前猴塞雷连哄带骗让坚尼答题、坚尼答什么都算对的时候,他就隐约察觉到了这片空间的特殊。
猴塞雷让坚尼认为“获得时空穿梭券可以穿梭时空”,又有“完成限时问答可以获得时空穿梭券”,都是为了让坚尼觉得自己通过一番努力找到了回去的办法。
轻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被珍惜,与之相反,猴塞雷用限时一分钟和倒计时营造紧张的气氛,因此,这张表面上来之不易的时空穿梭券,在坚尼心中的印象也更为深刻。
当坚尼确信自己能够回去,他就在不经意间凭借自己的意识造出了电话亭——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以去往萌学园的方式。
所以猴塞雷说电话亭从完成到现在是第一次使用,是因为从前根本没有这个电话亭。
反噬镜中的场景会随着人的意念改变。
如果的确是这样,那么Dr.维多利亚明明知道镜中世界所呈现的方式百变,却又在他们出发前提到“不要和镜中的自己见面”这条规则,就用意颇深了。
Dr.维多利亚那样说,或许是为了让他们有意识地认为反噬镜中存在另一个萌学园,从而令幻境固定在萌学园的场景,更容易以“艾瑞克”为锚点找到眼睛。
“咳咳。”
发现顾眠在走神,猴塞雷干咳了两声提醒。
顾眠叹了口气,看向猴塞雷:“所以,在我心中,我吃下这个冰激凌就会去到萌学园?”
“这我就不知道喽,毕竟是你的想法。”猴塞雷扫视着周围,对顾眠意识中的人类世界很是感兴趣。
“你知道我的想法?”顾眠冷不丁问道。
猴塞雷表情自然:“不知道啊。”
“你知道。”顾眠眼睛一眯。
猴塞雷忽然感觉到一股凉嗖嗖的杀气,连忙道:“喂,我不是坏人,你也不是坏人,这就足够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才不想管。”
“乱七八糟的东西?”顾眠语速放缓,声音温柔,给人的感觉却变得危险起来。
“好好好,什么都没有行了吧。”猴塞雷嘴上妥协,又把冰激凌递到顾眠面前,“喏,不用换了,直接给你。”
顾眠没有接过冰激凌,只是双眼毫无温度地看着对方。
“不吃吗?”猴塞雷笑了笑,停顿两秒,“还是说……你不愿意回去?”
“关你屁事。”
顾眠语气不善,说实话,他有些不爽了:“而且,你把这些都告诉我,不就是为了让我认为一切都是假象出不去么。”
坚尼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顺利地按照猴塞雷的安排坐上了回程车。
而一旦知道内幕,想要通过同样的手段离开,就必须让心中的“确信”压过“怀疑”,甚至这还不够,要完全忘却“怀疑”才行。
这对于顾眠来说不难,在操控自己想法这方面,他甚至有丰富的经验和实战。
但,他能不能办到是一回事,有没有人想强迫他做选择,就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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