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得见真言,只觉原来西楚内所传的“北徐南宋”,实在是名不符实。
徐凤年可谓是凤表龙姿,气宇轩昂。
更难得的是,眉宇之间的那股英雄气。
宋家那名已死的雏凤,与之相比,实犹如莹莹之火,与皓月争辉。
老人在打量徐凤年同时,徐凤年也在上下打量量这位西楚最后的剑道宗师。
老人白发白眉白须,相貌有南人的清逸,身材如北地健儿,宗师风范扑面而来。
这位西楚剑道宗师当年在大楚,可是跟国师李密和太师孙希济一个辈分的人物,就算是曹长卿遇上这个老人,也应当执几分弟子晚辈礼。
吕丹田稳定气息,沉声问道:“阁下就是北凉王?”
“正是。”徐凤年收回视线,以江湖礼抱拳。
吕丹田解开绳子,摘下身后用棉布遮掩的物体,重重竖立在身前,说道:“女帝让我将此剑交给你。”
徐凤年看着半隐在布中剑匣,问道:“她自己不来吗?”
“女帝千金之躯,岂可犯险。更何况…”吕丹田的话之说了半句。
那不说道半句,徐凤年明白是什么意思。
徐凤年说道:“那就请前辈先行回返,待我击破卢象升部,必定赴约。”
完成女帝所托的吕丹田,并未着急返回,而是轻轻摩挲要间宝剑剑柄,“可知老夫这把佩剑?铸于广陵江畔的山海剑炉,原名‘大江’,西垒壁一役后,老夫改为‘杀徐’。只可惜此番一战,即使我大楚雄师重新屯兵西垒壁,汇聚张边关、谢西陲、寇淮西等一众英才,也是不敌天数。听闻你们北凉骑军即将进入广陵,陛下不愿见你,顺便让老夫携带旧物归还北凉,且不准老夫大开杀戒。老夫即使出全力,方才那一剑,仍不能动你半分,才知自己不过是坐井观天,这天地之广阔,又岂是我这井底之蛙所能比得。。”
徐偃兵面无表情道:“西垒壁一战,吕氏直系子弟战死十六人,亲家马氏,上阵百余人全部阵亡。”
缘何吕丹田会说出这么多话,症结就在此处。
被揭开心头伤疤的吕丹田眉发皆张,顿起杀心,五指握紧剑柄。
徐凤年叹息道:“你走吧。西楚虽败,但敢于反抗离阳的暴政精神,会被世人铭记。那些牺牲,也不会白费。”
“可否将大凉龙雀还给姜泥。如何?”
吕丹田知道在徐凤年面前,自己毫无还手之力,仍是顶住压力,说道:“东西我带了,自无还回去之理。想要还回去也可以,陛下让你自己带着剑匣,冲破卢象升大军防线,冲破我大楚重重铁甲。”
徐凤年一笑置之,“也好。”
手一伸,剑匣入手。
吕丹田连反应的机会都没。
徐凤年看着横放在掌中的剑匣,放声豪语,“当今天下,又有何地是孤去不得的?”
一旁的徐偃兵深以为然。
徐凤年向身旁的徐偃兵提问道:“徐叔,你说何为天下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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