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光(五)相反的证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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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浔欲言又止。

【你难道不觉得这个行为有点变态吗?】

【宿主可以选择不做,任务失败将登出游戏,购买道具所消耗的积分将不会返还】

想到自己砸下去的大半身家,白浔决定还是安静地当个变态。

他小心翼翼地向着那道身影游去。

一边游,他一边和系统讨价还价。

【打个商量,我现在有在认真完成任务,如果他发现了我转头就走,或者就地杀我祭天,能不能······至少给我返个一半?就一半行不行?你要是嫌少全返给我,我也不介意】

系统铁石心肠。

【请宿主认真完成任务】

白浔撇撇嘴,一鼓作气游到了岸边,却迟迟不敢凑上前。

河谷的水很清澈,甚至还能看见水面上细小的光斑,照着人的睫毛都变成了金色。

从白浔这个角度,隔着一层的水光,能朦胧地窥伺到岸上神灵的影子,他整个人都在阳光的笼罩之下,影子坠在水里,哪怕是这样的死亡角度,也好看得不行。

——像一大颗橘子味的水果糖。

白浔哇啦哇啦在水里吐着气,像是湖中有一小片水沸腾了。

【他绝对看见我了!他妈的我在水里会不会像只癞蛤蟆!统子,你说这种行为和摸男人屁股的变态有什么区别,我脸丢大发了!】

【宿主不是直男吗?】

猝不及防面对系统的灵魂发问,白浔沉思了几秒,回答得铿锵有力。

【我是,我钢管直,一天直一辈子直】

【我们的每一个任务都是根据宿主情况量身定制的,如果宿主的确是直男的话,应该不会让您为难才是】

白浔明知道这是系统的激将法,但还是上了勾,开玩笑,男人绝对不能说自己不行!

他又瞥了一眼岸上的神,不停给自己做功课。

对于这种级别的大佬来说,自己应该和岸上的蚂蚁没什么区别,人家还能露天打炮呢,自己这区区一个抠屁眼算得了什么?

一鼓作气,亲完就跑。

他两腿一蹬,快速靠近,打算来一个帅气的出水动作,却忘了自己在水下呆了太久,一个用力过猛就岔了气。

“咳咳、咳”白浔拍着胸口冲出水面,溅起好大一片水花。

这任务特定要失败了,白浔呛得眼睛都睁不开。

这神又不傻,这么大一滩水花溅起来,是个人也知道躲啊!

但他却没有听到系统的提示音。

白浔有些茫然地睁开眼,正对上一片雪白的衣袍。

水珠不约而同地避开了面前的神,只留下小小的一颗,坠在他过长的白色睫毛上,像是一滴泪。

白浔清楚地在那双包容万物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他满头的发一缕一缕地贴在头皮上,龇牙咧嘴,看上去狼狈又可怜。

白浔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怎么和遇见初恋似的,眼睛不敢看脸不敢瞧,犯傻被看见就像要了命.

白浔恼了,索性咬着嘴巴和他对视。

不知这样的尴尬持续了多久,面前的神灵披着发光似的白发,弯了眉眼。

下一刻,他便化作了一片又一片的光,融化在空气里,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

白浔有些茫然地伸手去抓。

【检测到宿主目前的心率为123次每分钟,约为有氧减脂匀速跑的初学者阶段】

【你们有录像功能吗?】

【如果宿主有需要的话,可以现在为您开启】

白浔语气极为郑重,活像在交托一个三代单穿的孙子。

【好,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多拍一点,我爱看】

任务目标消失,白浔心满意足地领了完成任务的300积分,蹦蹦跳跳往村庄走。

紧接着,意料之中地迷了路。

但这一次,白浔还没来得及和系统相依为命,就又一次看到面前摇着尾巴的白蛇。

白浔眨眨眼,有点不知所措。

【统子啊,你看这条蛇是不是有点眼熟】

【是之前那条】

白浔脚步顿了顿,还是决定跟着这条蛇走,在走过了不知多少个弯弯道道之后,熟悉的村庄再次出现在眼前。

白浔蹲下来,认真地和面前晃悠悠的小白脑袋道谢。

“谢谢,下次请你吃饭啊!”

他甚至还目送着白蛇离开的背影挥了挥手。

但就在送走白蛇之后,白浔却蹲在沟沟里不动了。

【咋办,爹,我不敢回村】

系统不入戏。

【宿主必须回到村落才能领取下一阶段的任务】

“可我就是怕嘛,”白浔夸张地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小声BB,“我现在还觉得我喉咙里有血呢。”

他踢了踢脚边的石块,看着远处露出个边角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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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村里都群魔乱舞了,神跑哪儿去了?他不管事的吗?】

白浔也就是问问,没想过业务能力不过关的系统能给什么回复,但就在他恨不得把这块沟都铲平的时候,他听到了系统的回复。

电子音有点颤。

【······他在你身边】

【哈?】白浔不以为意,【我知道我知道,神爱世人嘛,他无处不在】

【不】

系统音又颤了颤,活像被人拔了电源。

【离你很近,20厘米的这种近】

白浔拍了拍身上的泥巴。

【又不是负20厘米这种近,你抖什么?】

他站起身来,换了一脸的凝重和肃穆,但看外表还挺能唬人。

白浔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好了,现在也修整够了,是时候回到村子里去了。”

【?宿主不怕了?】

【就是因为怕,才要当一个合格的舔狗,我和你不一样,我业务能力很强的】

白浔丰富的脑内活动丝毫没有影响他脸上的表情,他忧心忡忡地望着远方的村落,每一步都像是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我的村子承受了那样多的痛苦,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我相信,伟大的神灵一定会保佑我旗开得胜,驱逐邪恶,阿门。”

【······阿门是犹太和基督教的祈愿用语,宿主你串戏了】

白浔步伐坚定,面上一派大义凛然,一步一步地接近了村庄。

青砖绿瓦,大红灯笼高高挂,空气里弥漫着米饭和鱼肉的香,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见黄狗在街头巷尾乱窜,几只鸡翘着花冠在街道上昂首阔步。

——和那天晚上的村落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还没等白浔靠近,就有个头发梳得整齐的老人迎上来,拉着白浔的手往里走。

他看上去精神很好,身上的衣服也干净,拉着白浔的手就是一顿数落。

“你说说你,平时和个闷葫芦似的也就罢了,连祭祀都敢不来,惯得你哟,连规矩都忘了,和老头子说说,又上哪野去了?”

白浔盯着他头顶的【王德贵村长】五个大字看个不停,又捕捉到他话里的“闷葫芦”,虽然满肚子都是疑问,却还是决定不做声,免得崩了人设。

王德贵果然没有怀疑,只是拉着白浔絮叨。

“这次又放了两挂鞭炮,可热闹了,尤其是这次的祭品,那叫一个好——”

听到这里,白浔竖起了耳朵。

多说点,我怎么个好法?

王德贵笑得露出一口缺了边的黄牙,伸出两根手指来比划。

“猪膘有你半个手掌厚,那刀一切,都能肥的出油。”

白浔差点没维持住面上的表情。

怎么回事?祭品不是我吗?

他趁村长不注意,仔细地观察两边的屋舍,虽然那天晚上他看不清晰,但却绝对能辨认出来,这屋子的排布都是相同的。

也就是说,这的的确确就是祭祀发生的村落。

还有这个村长,他们距离很近,每个细节白浔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就好比面前这只食指和中指都长着黄茧的手,分明是来自起舞的那个巫!

祭祀那晚,他没骨头似的扭,动作灵活到诡异,而面前的这个老人,连弯腰都成问题。

白浔保持寡言少语,跟着村长迎合着来自过路村民的寒暄。

他们越是热情,白浔背上的汗就冒得遇越快,不过一两条街道的路程,冷汗已经打湿了衣领。

【爹,崽怕,涿光还在吗?】

系统滋啦滋啦响,隐约还伴着一点模糊的颤音,想是飘着雪花片的老电视。

【他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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