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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枕头底下的手机嗡嗡振动起来,宁誉被吵醒,他昨晚睡得并不安稳,总梦见些奇怪的东西,醒了好几次,辗转反侧,终于在天亮前勉强阖上了眼。不情不愿伸手胡乱摸索了几下,按下接通键,将手机贴到耳边,含糊不清地开口“…喂。”
“宝贝,我到你家楼下了,你可以下楼了,我马上到。”
薛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宁誉先是愣了两秒,猛地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身来,三两步冲到窗边,向下望去,果然见到了薛忱的身影。
“你…稍微等一下。”宁誉道“我马上就好。”
“…你不会刚醒吧。”薛忱闻言抬头朝上看去,似乎笑了一下,语气里有点调侃的意思。
宁誉听见听筒里隐隐的气音,耳朵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我很快的,换个衣服就下来。”
“不着急,你先洗漱,我去附近买点早饭,你想吃什么?”薛忱问。
“都行…你看着买吧,先不说了,我去洗脸。”宁誉说完,挂断电话,换好衣服趿拉着拖鞋走出房间。
来到主卧门口,宁誉发现门竟然开着,被子铺得整齐,窗户开着通风换气,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宁誉一愣,站在楼梯口向下张望,客厅也是安安静静,宁玲和霍柏岑不见踪影。
“…姐?”
宁誉试探性喊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反倒是在主卧门上发现一张便签纸,是宁玲的字迹,大概意思就是她和霍柏岑有事外出,下午才回来,让宁誉自己解决午饭。
宁誉将便签纸翻了个面,给宁玲也留了一段话,说自己去图书馆,晚饭后回家,便转身走入卫生间。
他快速洗漱完毕,对着镜子用水压了压几撮睡得翘起的头发,忽然宁誉动作一顿,凑上前看向镜中,瞪大了眼睛——他的脖子上深深浅浅排着一排暗红色的印记,像是被虫咬了一样,夹杂着几个牙印,甚至有些地方隐隐沁出血点。
宁誉不由自主想起昨晚的事情,脸色由红转青,他用拇指重重地摩擦颈侧的皮肤,幼稚的想要抹去这些痕迹,很快那里被磨得发红,可脖子上的印记却也愈发明显。
他本来穿的是圆领T恤,迫不得已又换成衬衫和针织背心,好在最近天气转凉,穿长袖也是合适的,宁誉把纽扣仔细扣到最顶端,勉强遮住颈侧密密麻麻的痕迹。换完衣服,距离刚才薛忱给自己打电话已经过了快十五分钟,宁誉连忙背上背包出了门。
走出电梯,宁誉就在单元门楼下看见了薛忱的身影,对方也在看着他,抬起手,朝他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这附近没什么吃的,我在便利店买了几个包子,你凑合一下吧,等会比赛完我们再去吃其他的。”薛忱把塑料袋交给宁誉,又向身后扬了扬下巴“上车。”
宁誉这才看到薛忱身后摆着一辆黑色的摩托车,微微睁大了眼睛“这车哪来的?你能开吗…”
“前阵子吧,我哥送的礼物。”薛忱漫不经心说着,长腿一迈跨坐上车,将安全头盔递给宁誉“怎么不能了,我下个月就满十八岁了。”
见宁誉犹豫,薛忱又道“我十五岁的时候我哥就找人教过我,你放心,我技术好着,不会有事的。”
宁誉还是跟着薛忱上了车,戴上头盔坐到对方身后。他长这么大,坐摩托车的次数屈指可数,薛忱带着他在大街小巷穿行,车速很快,两旁的景色飞快后退,耳旁响起呼呼的风声,宁誉忍不住紧紧抱住对方,从小区出发,约莫二十分钟后,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薛忱带他来的地方是南陵大学,他们找地方把车停好后,薛忱带着宁誉一起往球场方向走。看样子是经常来,轻车熟路找到东区球场,周末来打球的人不少,还有两个班正在比赛,不时传来拉拉队的欢呼。
两人走到最角落的场地,立刻有几个穿着球服的男生朝他们走来,宁誉不认识,但都还算脸熟,这些人是薛忱的朋友,基本都是校队的队员。
“你他妈第一节都结束了才来,”其中一个身形高大的男生抱着球,不轻不重在薛忱身旁打了一拳“打你电话也不接,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没,我接人去了,耽误了一会…比分怎么样。”薛忱说着,脱下外套,露出里面早就换上的球服。
“差十来分了,今天钺哥在,贼难打。”高个朝场上某个身影看去示意薛忱。
薛忱无所谓的耸耸肩,说了一句“还早,谁赢还不一定。”,他把背包和外套通通放到一旁的长椅上,又让宁誉坐下,嘱咐对方记得把刚买的早饭吃完,顺便给自己加加油。
宁誉哭笑不得的点头。
“别磨磨唧唧的,比赛要开始了,你一会再回来你侬我侬行不行。”两人的关系不是秘密,跟薛忱关系好的朋友都知道,也都见怪不怪。只是现在是紧要关头,薛忱还在这谈情说爱,实在是恨铁不成钢。
比赛很快就就开始了,他们这边换下了临时替补,薛忱收起场下嘻嘻哈哈的模样,神色认真起来。宁誉就算对篮球不太懂行,也看得出来薛忱厉害,到第二节中场休息,场上比
', ' ')('分已经被追平了。不过还没来得及反超,对面就突然发力,尽管薛忱他们尽力把差距缩小,但比赛结束时还是差了对面六分。
裁判吹哨,双方握手,薛忱他们输了比赛,但大家好像都挺开心的,薛忱倒是没什么表情,下场后坐在宁誉身旁,宁誉给他递了瓶水,薛忱接过,咕咚灌了大半瓶。
宁誉目光转向不远处的人群,除了脸熟的那几个同学,还有刚才跟他们打球的几个年轻人,几人围做一团有说有笑商量着什么,宁誉有些好奇,便问道“他们是谁啊。”
“唔,他们是南大的学长,之前我们溜进他们学校打球认识的,后来一起打过几场,人都挺好的。”薛忱喘了口气道“今天周末,他们约我们打场比赛,我们觉得机会挺难得的,就答应了。”
宁誉点点头,那边有个高瘦的男生朝他们走过来,薛忱起身和他打招呼“子阳哥。”
“小忱,他们在商量去吃什么呢,你怎么不过去?”刘子阳问薛忱。
“噢,你给他们说一声,我就不去了,等会还有事。”薛忱说着,看了一眼身旁的宁誉。
刘子阳挑了挑眉,从斜挎着的包里掏出一卡通扔给薛忱“你知道我宿舍在哪吧,反正现在没人,你用完以后丢门口奶箱里就行。”
“啊…?”薛忱接过钥匙愣了一会,连忙解释“我们不是去…”
“想什么,我是让你去洗澡。”刘子阳作势要踹他“行了行了,快走吧,那边我去说就行。”
薛忱也没拒绝,给刘子阳道谢以后领着宁誉往宿舍走,他之前来他们宿舍蹭过几次饭,跟回自己家一样,刷卡进门,宿舍里果然没人,他让宁誉坐着等自己一会,自己去浴室快速冲了个澡。
等薛忱出来,把头发吹了个半干,换上背包里的干净衣服,球衣用袋子装好放回包里,收拾好后薛忱一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半了,便问宁誉想吃什么。
两人都没什么意见,便去了南大食堂,饭后薛忱两人在学校里逛了一圈消食,薛忱提议去看电影,说最近有部悬疑片评分还挺高,宁誉对这些一直挺感兴趣,便点点头同意了。薛忱骑车带他去了市中心的商业广场,正巧有合适的场次,看完电影薛忱又拉着他去楼下电玩城打电动,宁誉玩不来这些,薛忱一边操作,一边哈哈大笑,跟屏幕里的小人一样得意洋洋。
晚饭在商场里找了家渝州火锅店,宁誉喜欢吃辣,但又不太能吃,薛忱要的中辣,宁誉吃了没几口就辣得满脸通红,边吃边喝凉水。薛忱给他加了两份红糖冰粉,见宁誉眼泪汪汪,有些心疼“你辣的话,在碗里倒杯水,从锅里夹出来的东西先在水里涮一涮。”
宁誉闻言皱眉,像是在问薛忱这是什么阴间吃法“渝州人听见会气死的吧。”
“…你慢点吃,不然今晚胃疼。”薛忱哭笑不得。
宁誉最后其实没吃多少,基本都是喝水喝撑的,剩下大多数都是靠薛忱解决,结完账薛忱从柜台拿了两颗薄荷糖,两人一人一颗,薛忱问宁誉难不难受,宁誉摇摇头示意自己还好,的确他除了嘴有点红肿,没什么其他异样,薛忱这才放下心来。
天已经暗了下来,街道两旁的路灯逐渐亮起,霓虹绚烂,这座城市在夕阳和夜色的交界线下逐渐苏醒。宁誉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宁玲他们应该已经回家了,想到回去就要见到霍柏岑,宁誉脸色阴沉起来。
“薛忱。”宁誉拉住他“我还不想回家,我们出去转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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